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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冷遇

  為她慶賀!為她慶賀!

  好個謝柔嘉,不僅勾搭上了東平郡王,還勾搭上這個周世子。

  怪不得她這個好運氣,進京由東平郡王護送,入宮又有周世子安排。

  那場安排也許根本就不是為了讓謝柔嘉難堪,而就是為了讓她出風頭。

  怪不得她膽子那么大,敢在皇宮打人。

  憑什么啊,憑什么啊,憑什么她就這么倒霉?

  謝柔惠伸手掩住臉大哭起來。

  這突然的大哭讓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周成貞更是跳開兩步。

  “真是…”他帶著幾分嫌棄打量她一眼,然后跟著也哇的一聲干嚎起來。

  這突然的干嚎再次讓周圍的人愕然,連謝柔惠都被嚇了一跳哭聲暫停。

  “誰不會啊。”周成貞說道,說罷又抬手掩面,一扭身子,“二小姐欺負人啦。”

  他發出嚶嚶嚶的聲音搖搖晃晃的走開了。

  眾人目瞪口呆。

  周成貞搖搖晃晃走了幾步又哈哈大笑,三步兩步跨上馬沖這邊做了一個呸的口型,催馬疾馳而去。

  “二小姐…”管事看向謝柔惠。

  謝柔惠狠狠的一咬嘴唇一跺腳。

  “走啊。”她咬牙喝道,提裙疾步而行。

  謝瑤忙跟上。

  “惠惠,你在這里哭沒事吧,這可是皇宮。”她白著臉纏聲說道。

  “我哭怎么了?二小姐能在皇宮里打架,二小姐在皇宮外哭兩聲怎么了?”謝柔惠豎眉喝道。

  謝瑤一句話也不敢再說,看著謝柔惠疾步上車。

  這京城里的人稀奇古怪,惠惠也變的稀奇古怪了,不像一路走來那般淡定了。

  在這里。真的能找到翻身的機會嗎?

  謝瑤眼神閃爍。

  “瑤小姐。”管事的聲音在后響起。

  謝瑤回過神忙跟著上了車。

  馬車在御街上緩緩駛去,站在一個衙門上馬石后的一個小道士站起身子,蹬蹬跑進身后的夾道里。

  一輛馬車停在那里。

  “師父,世子爺過去了。”小道士掀起車簾說道。

  玄真子半瞇著眼坐在其內。

  “謝家二小姐?”他皺眉自言自語。

  “師父,可以走了嗎?”小道士問道。

  玄真子點點頭,車簾放下馬車緩緩向宮門而去。

  一間宮殿里傳來檀香氣,內里有抑揚頓挫的念經聲傳來。聽到其內的聲音停了。門口的內侍們才魚貫而入。

  室內并沒有外界傳說的那般煙霧繚繞,除了懸掛的三清道君像以及兩個蒲團,并沒有煉丹爐等物。與其說是個修道處,還不如說是個書房。

  小道士收拾了香爐玉磬,內侍們分別給皇帝和玄真子捧茶。

  “這道德經書聽一遍就又有一遍領悟。”皇帝說道,飲了口茶。

  玄真子點點頭。

  “真經玄妙。無止無盡。”他說道,說到這里停頓下。“東平郡王又外出了?”

  皇帝嗯了聲。

  “說是去山東看看。”他說道。

  玄真子欲言又止。

  “真人,有什么話你就說吧。”皇帝笑道,“別也拿這種腔調。”

  玄真子笑了。

  “陛下,咱們尋找始皇帝的煉丹鼎。也有二十年了吧?”他說道。

  皇帝抬袖子斜倚在引枕上嗯了聲。

  “過了今年十月,就滿二十年了。”他說道,“傳說中始皇帝的煉丹鼎卻始終不見蹤跡啊。安定王給先皇找了十年,衍兒又給朕找了快要十年了。如果不是有人親眼所見,朕都要懷疑始皇鼎存在的真假了,但這二十年雖然出現幾次蹤跡,卻偏偏都是一場空,朕又想,是不是沒福氣得到這個,這天下也只有始皇帝那般才能得上天所賜。”

  “陛下,始皇煉丹鼎雖然無蹤無跡,但大巫清倒是現了蹤跡了。”玄真子說道。

  皇帝凝眉看過來。

  “你是說謝家?”他說道,又笑了,“是,那小姑娘不錯,倒有幾分先祖遺風,不過衍兒他查過,謝家世代巫的確都沒有煉丹的先例,彭水上下乃至巴蜀,也并沒有始皇鼎的任何消息,就算將來謝家這個小姑娘有所成,論起煉丹之術,朕覺得還不如你。”

  “書上記載,先有大巫清進獻朱砂,后有丹鼎現世。”玄真子說道,“或者這兩者是相輔相成,就如同這謝家,沉寂百年無聲無息,在這一任丹女初任之時鳳血石現世,然后又有各種異像。”

  皇帝微微皺眉。

  “行巫的時候呼風喚雨迷人心魄等等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他說道,“只要是巫都能做到的。”

  “但這是謝家的巫啊。”玄真子說道,“畢竟是大巫清的后人。”

  皇帝撫著茶杯沉吟。

  “正因為他們是謝家的巫,所以朕才對他們寄予厚望,賜予看重,道長的意思還要如何?”他問道。

  “我的意思是,陛下不如停下尋找始皇鼎,專心于謝家。”玄真子說道,“或許將來會有大機緣。”

  皇帝坐正身子,看著玄真子。

  “道長如此看重謝家可是有什么驗證?”他問道。

  玄真子應聲是。

  “上次來京,我曾經親見謝家的小姐,觀其面相不凡。”他說道。

  玄真子的相術很厲害,皇帝這一點很清楚,聞言思索片刻。

  “好,既然如此,朕就等著這個大機緣。”皇帝說道,抬手喚人,“傳信讓東平郡王回來,再這樣找下去,朕也怕東平郡王也像徐福尋仙方一般出海一去不歸了。”

  一個胖乎乎的內侍應聲是。

  “要快。”皇帝又笑道,“他真是打算出海了。”

  內侍含笑應聲是疾步而出。

  說完這件事,殿內的氣氛變得更輕松。

  “哦陛下還有一件事。”玄真子又說道。

  皇帝做個了說的示意。

  “我又新收了個弟子。”玄真子說道。

  皇帝帶著幾分玩味。

  “是什么人能得你青眼啊?”他笑道。

  “陛下也見過,就是謝家獻鳳血石時隨同而來的那個少年人,姓邵。”玄真子說道。

  “謝家為了巴結你。給你送個人?”皇帝驚訝說道。

  玄真子笑了。

  “陛下,不是謝家送的,事實上在送鳳血石的時候,這孩子就攀上我了。”他笑道,“反倒跟謝家無關。”

  一面將邵銘清的來歷說了。

  皇帝笑了笑撫著茶碗漫不經心。

  “你的弟子也不少了,突然又收個年輕人,年長的徒孫們只怕不服啊。對他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說道。“既然有心修道,不如踏踏實實的一步一步來。”

  竟然是駁回了。

  玄真子心中驚訝面上神情依舊,應聲是。

  隨同玄真子給皇帝講道歸來的又是一大堆皇帝的賞賜。道觀里好一陣忙碌才收拾妥當。

  玄真子在小道士的服侍先凈手更衣。

  “師父。”有人捧上一碗茶。

  玄真子看著眼前穿著新道袍的少年人。

  “銘清,謝家有沒有煉丹的秘技?”他開口問道。

  邵銘清轉身就走,玄真子笑著忙拉住他。

  “逗你玩呢。”他笑道,“別惱別惱。”

  “師父以后別再開這個玩笑了。”邵銘清說道。

  玄真子笑著點點頭。

  “那你以后也別再叫我師父了。”他說道。

  邵銘清愣了下。

  “只能叫觀主。”玄真子接著說道。“能不能叫師父,要看你以后的造化了。”

  看來是皇帝駁回了。

  邵銘清沒有露出驚訝以及黯然。反而笑了。

  “是,觀主。”他躬身施禮。

  玄真子點點頭,轉身向內室走去。

  “能靠自己叫師父,那才是真正的大造化。不過也是很難很難的。”他說道。

  “靠自己本來就是很難的事,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邵銘清再次施禮,“能有師父領進門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玄真子笑著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進去了。

  邵銘清這才和小道士們收拾了室內退了出去。剛走出來就聽的咚的一聲,有人從墻頭上跳下來。小道士們嚇的叫了聲。

  那人已經大步奔來,跟邵銘清打個照面過去了,剛走了兩步人又嗖的退回來。

  “哎!你不是那個!”周成貞看著邵銘清一臉驚訝。

  “邵銘清。”邵銘清施禮說道。

  周成貞哦哦兩聲,打量他身上的道袍,又笑了。

  “我就說了,鳳血石不是白送的。”他笑道,伸手拍了拍邵銘清的肩頭,“不錯不錯,好好干,別辜負了我媳婦。”

  說罷不待邵銘清說話就向前大步而去。

  “老道,老道,你今天從皇帝那里又誑了什么好東西,讓我挑挑,我給我媳婦送呢。”

  邵銘清回頭看著闖進玄真子室內的周成貞。

  “他要娶親了?”他不由問道。

  小道士們搖搖頭。

  “不知道,他倒是天天嚷著要娶親,恨不得把京城的小姐們都看個遍,已經惹的好幾家大人要去皇帝面前告他將他趕出京城。”一個低小道士低聲說道。

  他嗎?

  邵銘清再次回頭看了眼。

  他想到在彭水時那個青樓里干干凈凈的屋子。

  “走吧我該去做功課了。”邵銘清收回視線,對著面前的小道士含笑說道,“小師兄,要勞煩你指導了。”

  一道海浪涌滾而來,在青石上濺起水花,站在青石上的人鞋腳衣角都已經打濕了。

  他穿了暗金滾邊的素布衫,負手而立,衣角隨海風飛揚,遠遠看來好似一幅畫。

  “殿下,殿下。”

  有聲音在身后傳來。

  畫中的人并沒有回頭。

  文士走到海邊停頓下。

  “有信來了。”他說道。

  話音落就見畫中人轉過頭來。

  文士拎著衣袍小心的踩著青石,一步一步挪過去。

  “不是彭水來的信。”他站定在東平郡王身邊,含笑說道。

  “吃了幾天海味,不會說話了?”東平郡王說道。

  文士笑嘻嘻的沒有說話,將信遞過來。

  東平郡王接過拆開看了眼,抬腳沿著青石輕松的跳躍而過,三步兩步就到了海灘。

  “回京。”他說道。

  散布在四周的侍衛們應聲是呼啦啦的跟上。

  文士在一個侍衛的小心攙扶下從青石上走下來。

  “大人,你真是不會說話了,哪有說信不是從哪里來的,不都應該說從哪里來的嗎?”十七八歲的侍衛說道。

  文士搖搖頭。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懂年長的人的心。”他笑道,“才是不會說話。”

  說罷到了海灘上抖了抖衣袍疾步向已經走遠的東平郡王追去。

  小侍衛站在原地抓了抓頭。

  年輕人不懂年長人的心?這話又說反了吧?他爹常說的是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不過,殿下莫非是在等彭水的信?

  怎么文士常常詢問有沒有彭水的回信?

  殿下還用等信?除了皇帝陛下,誰敢不及時給殿下回信?

  恢復二更,二更在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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