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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威脅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真的不是他們謝家的。

  “這肯定是周衍干的。”周成貞對邵銘清說道,“你信不信?”

  邵銘清笑了。

  “我信啊,你以為你真能瞞天過海心想事成啊。”他說道,“那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周成貞抬手就給他一拳,邵銘清沒有避讓迎著他這一拳也打過來。

  廳堂里噗通悶響。

  “你們都給我住手!”謝大夫人喝道,面色慘白的看著這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成貞推開邵銘清,整了整衣衫。

  “很簡單,這始皇鼎是我找到的,看在謝柔嘉的面子上,送給你們謝家當個禮物。”他含笑說道。

  謝文興心幾乎跳出嗓子眼。

  現在看來這可不是禮物,而是毒物。

  “這本來就是個毒物。”周成貞渾不在意笑道,“為了這個東西,多少人不人不鬼,端看你怎么炮制。”

  謝大夫人面色青白一刻。

  “我不管你們是怎么炮制的,這一切我都不知情,這是事實,就是到皇帝面前去說我也不怕。”她說道,一面伸手,“拿紙筆來,我這就答皇帝陛下的問。”

  女人想事情就是簡單,你說不是就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嗎?

  你以為皇帝真的是在問你嗎?這是質問,這是嘲諷,這是皇帝心里已經有了定論,拿出來打臉的,要不然把你們三個叫一起問,這分明就是告訴你們三個。朕都知道了。

  謝文興站著一動不動。

  早就知道周成貞是個危險的家伙,沒想到他竟然還拿著一個更危險的東西。

  “好啊,拿紙筆來,你答我也答。”周成貞說道,看了眼邵銘清,“我也實話實說,我不僅去了鎮北王府。還偷了一件寶貝。還將寶貝送給了謝大夫人你,謝大夫人你很高興的接受了。”

  “你!”謝大夫人喝道。

  這混賬!這畜生!

  “我也是實話實說。”邵銘清說道,看著謝大夫人。“始皇鼎是大夫人你給我的,以圖與我青云觀共享天下神巫之勢。”

  “你!”謝大夫人幾乎氣的暈厥過去。

  謝文興反而神情平靜下來,看了看周成貞又看看邵銘清。

  “你們為什么要害我謝家?”謝大夫人喝道。

  周成貞沖她擺手。

  “錯了,大夫人。我可不是要害你們謝家。”他整容說道,“我只是在威脅你。”

  威脅我?

  開什么玩笑!

  威脅我。你又有什么好處?

  他腦子不正常嗎?

  謝大夫人驚愕的看著周成貞,下意識的看向邵銘清。

  “你也是在威脅我?”她脫口問道。

  邵銘清點點頭。

  “是。”他說道,“我不是一直都在威脅你嗎?”

  三人成虎這個道理謝大夫人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在彭水在巴蜀。一向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沒有人會質疑她。

  但京城里的皇帝可不會。

  原來那句常說的福兮禍之所伏的話是真的,他們謝家遇到了鳳血石遇到了諸多祥瑞名聲大振。而與此同時丹女之爭幾乎禍亂了家門,現在始皇鼎突然出現在謝家。然后就被這兩個混帳牽涉成與親王私交大逆不道的禍事。

  丹女之爭已經內耗,謝家真的一點也經不住外禍了。

  謝大夫人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你們想要什么?”她說道。

  “謝柔嘉。”

  屋子里響起異口同聲。

  謝柔嘉!

  果然是一切禍亂之源。

  謝大夫人憤且恨恨。

  謝瑤快走幾步,將面前垂下的樹枝撥開。

  “惠惠,原來大夫人真的要這樣做,實在是太嚇人了,她怎么能這樣對你呢?”她一面憤憤不平的說道。

  謝柔惠走過大柳樹,看著前方偏僻的一處院落。

  “自從那一次她把我關到這里面之后。”她伸手指著說道。

  漆黑的地道,不知晝夜,令人窒息的絕望。

  “她再對做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了。”

  謝瑤垂頭小心的跟在她身旁。

  “那怎么辦?她是大夫人,不管從身份上還是輩分上,你都沒辦法的違抗的。”她怯怯說道。

  “那些都不是問題。”謝柔惠說道,看著走近的院落,“我現在要做是要毀掉這一切禍亂之源。”

  這一切禍亂之源?是什么?

  “謝柔嘉。”謝柔惠說道。

  謝瑤打個寒戰,她可是親眼見過謝柔嘉在路上怎么讓四個大男人吃下恐怖的蛇蟲,自己活活的害死自己的。

  “可是,惠惠,這里被把守著。”她說道,看著前方可見的以及院內不可見的守衛們。

  在謝家里可不能用巫術了。

  謝柔惠笑了笑,腳步不停向前。

  “你們威脅我也沒用。”謝大夫人說道,掐著突突跳的太陽穴,“皇帝不信,我們都完了。”

  “是啊,世子,銘清啊,不管怎么說,這次咱們是一根繩上的,怎么樣才能化解陛下的猜忌?”謝文興也說道,“你們有什么辦法?”

  “辦法還沒想。”周成貞渾不在意的說道,“先把嘉嘉送送出來。”

  還沒想?

  什么事要緊啊?

  “世子爺,嘉嘉也姓謝啊,出了事,她也逃不掉。”謝文興說道。

  “那是以后的事,現在,我現在至少要保證她的安穩。”周成貞不耐煩的說道。

  謝文興有些無奈的笑。

  “世子,雖然是關在地道里,那地道其實是個密室。里面一應俱全,住在里面很舒服,而且也很安全。”他說道。

  他的話音才落,那邊謝大夫人猛地站起來。

  “不好。”她神情一僵說道,“不安全了!”

  墻壁緩緩的轉開,外邊的光線投進去,但向下延伸的臺階卻依舊黑暗一片。

  “你知道嗎?”謝柔惠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一面說道。“我上一次在這里面真是嚇壞了。”

  走過幾步臺階,視線又變的明亮,眼前的廳內點亮著燈火。照著斜躺在軟榻上的女孩子。

  “我不得不說,姐姐,你的膽子太小了。”謝柔嘉說道,笑了笑。“要不然你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都是你膽子太小了。你沒有勇氣,什么勇氣都沒有。”

  謝柔惠神情一僵。

  “我落到今天這地步,還不是因為你!”她豎眉喝道。

  “不是,是因為你自己。”謝柔嘉說道。

  “是啊。你說的也對。”謝柔惠又一笑,在臺階下站住腳,看著謝柔嘉。“我的確是膽子太小,沒勇氣。我要是早膽子大些,你現在也不會還出現在我面前了。”

  她說著托起手里的一個小瓷罐。

  “不過,現在也不晚。”

  說這話將手里的瓷罐扔在地上,瓷罐碎裂,其間各種黑色的小蟲亂爬。

  謝柔惠口中念念,一面向臺階上退去,剛退了一步,身后就傳來咚的一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就啊的一聲人向前撲去。

  一只鞋滾落在一旁。

  “日你娘的。”周成貞罵道,光著一只腳跑進來。

  日誰?

  緊跟著進來的謝文興和謝大夫人臉色都一綠。

  邵銘清擠開他們沖進來。

  “嘉嘉。”他喊道,“你沒事吧?”

  謝柔嘉躺著的姿勢自始至終都沒變,笑著搖頭。

  “我沒事,不用害怕。”她說道。

  謝大夫人看著在地上摔的似乎起不了身的謝柔惠。

  “你干什么呢?”她喝道。

  謝柔惠用力的撐起身子。

  “我干什么?干你想干卻沒干的事。”她說道,神情狠狠,指著謝柔嘉,“我要把經書逼問出來,你做不到,我來做到。”

  謝大夫人看著碎裂在地上的瓷罐,雖然黑色的蟲子都已經被驚散逃走了,但她依舊能認出那是做什么用的。

  謝大夫人氣的發抖,要質問她怎么能這樣做,又想到她連自己都敢算計,又有什么不敢不能做的。

  “我告訴你們,你們誰護著都沒用,那是我們謝家的經書,是我的經書,她一日不說,就一日受驚折磨!”謝柔惠站起來憤怒的吼道,“我絕對不會罷休!”

  “來人,給我把她關起來。”謝大夫人也憤怒的喝道。

  門外有護衛疾步進來,謝柔惠卻冷笑。

  “關我,關啊,隨便關,”她說道。

  正亂亂,門外傳來喊聲。

  “大夫人,大老爺,皇帝的詔書來了!在外邊要宣旨呢!”

  皇帝的詔書?

  在場的人都愣了下,又來了?

  不,不對,這次是要宣旨,而不是暗詔。

  不過這宣詔和暗詔很顯然是一起發出的。

  這次又是什么?

  再顧不得這里的事,謝大夫人和謝文興帶著謝柔惠忙出去接旨。

  “我去看著。”周成貞說道跟著出去了,走了一半又跳回來,將地上的鞋子穿上疾步而出。

  邵銘清看著謝柔嘉。

  “我也去看看。”他說道。

  謝柔嘉點點頭。

  “去吧,我沒事的。”她說道,伸手彎身從地上捏起一物,沖邵銘清晃了晃,“看,我有它陪著玩。”

  邵銘清看到她手里捏著的是一只長長的蚰蜒,此時被捏住身子,頭尾擺動,看上去令人不由心底發麻。

  謝柔嘉笑了笑,將它放在地上,手在其身上一滑,蚰蜒晃動著消失在床下。

  “我說過,沒有東西是害人的,害人的只是使用東西的人。”她說道。

  邵銘清點點頭。

  “好,你且等一會兒,我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就來接你出來。”他說道,說罷起身邁步,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嘉嘉,我……”

  話到嘴邊又停下。

  “怎么?”謝柔嘉問道,“什么事?”

  我說的我們成親的事,你覺得怎么樣?

  邵銘清張張口,又笑了笑。

  “我一會兒再跟你說。”他笑道,沖她擺擺手。

  謝柔嘉笑著點頭說了聲好,看著他疾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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