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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當下

  小說公眾號開通拉,微信點添加朋友公眾號搜索:bixiazhekou做媒說親這種事一向是內宅女人們的事,不過作為女人的謝大夫人也很少過問這種事,更想不到會跟一個男人說這件事。3秒鐘記住筆下.網單字母全拼()

  而且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為自己說親。

  一直到送走東平郡王,謝大夫人還有些呆呆。

  適才的一席話實在是沖擊太大了。

  原來皇帝如此看重謝家是想要以巫養運。

  這真是件大事。

  始皇鼎,原來世間還有這種東西,不過為什么祖上從來沒有記載?不應該啊,既然是跟巫清娘娘一起出現的,就算巫清不煉丹,但她可是提供了煉丹的朱砂,不管怎么說也不可能一點記載也沒有。

  謝大夫人轉過身走進來,她要去書房翻一翻典籍查看有沒有遺漏。

  謝柔惠站在院子里,見她回來忙迎過來。

  “母親,殿下說什么了?”她急急說道,“不管他說什么,母親一定不要生氣,殿下是個重情義的,知恩圖報是理所當然的,母親一定不要急。”

  謝大夫人看她一眼。

  到底是小孩子,就知道盯著那些情啊愛的,這個世上可不是只有情愛的。

  東平郡王說了,他被救起的時候是昏迷的,也說了是謝柔嘉自己說是他的救命恩人,這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誰是救命的人,而謝柔嘉說她是,他就信她是。

  與其說信謝柔嘉,倒不如說信謝家,再說難聽點誰救了他他也無所謂。

  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始皇鼎。

  因為他們謝家是巫清娘娘的后人,皇帝希望謝家盛大巫出,希望能如同始皇帝一般得到始皇鼎。得到長生不老。

  這就是為什么皇帝和東平郡王對謝家如此看重,救命之恩?當然也可以讓人做到如此,但跟始皇鼎相比遠遠不足。

  “嗯。”謝大夫人嗯了聲。

  始皇鼎的事不能告訴別人,謝柔惠也不能,至少目前還不能。

  嗯?是什么意思?

  謝柔惠愣了下。

  是東平郡王沒說,還是她不生氣?

  現在母親并不像以前那樣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到底是回來鬧的太猛,也將以前很多事都抖了出來。顛覆了在母親心里一貫的印象。

  但是實在是沒辦法了。她走投無路無論如何也得先拿回大小姐位置。

  至于其他的事,管它呢,只要她是大小姐。就沒人能奈何她。

  謝柔惠擠出一絲笑。

  “那就好。”她說道。

  現在不想說,之后再問就是了,總能問出來。

  謝大夫人卻又看向她。

  “你今年多大了?”她問道。

  謝柔惠有些驚愕。

  “母親,我十四了。”她說道。

  不會傻了吧?

  謝大夫人哦了聲。響起東平郡王說的話。

  “我今年二十一歲,十八歲成親。十九歲喪妻,因為忙于始皇鼎的事,一直沒有再議親。”

  “陛下一直看重謝家,我想不如你我兩家聯姻。”

  “如果大夫人有意。我回京后會跟陛下說這件事。”

  “至于女方人選,我相信大夫人的選擇。”

  謝家女兒們眾多,適齡的也不少。但這個人選卻不好選。

  東平郡王的身份太高貴了,那些旁枝佐料的怎么好拿出手。

  要說合適。就只有她們長房最合適。

  可是長房里丹女自然不行,柔清瘸了,柔淑不著調,柔嘉……

  柔嘉,長房嫡女,丹女的妹妹,論血統論身份都是最合適的。

  只可惜……

  “母親,母親。”謝柔惠搖著謝大夫人的隔壁,急急的喚道,“你沒事吧?”

  謝大夫人回過神,只覺得腦子亂哄哄,先辦哪件事呢?去查典籍?還是去找家里的女眷來,挑選一下合適的女孩子?

  這兩件事都很重要,也可以說兩件事就是一件事,先結親再相助理所應當,先相助再結親坦蕩有尊嚴。

  “母親到底怎么了?東平郡王到底跟你說什么了?他嚇唬你了?”謝柔惠急道。

  謝大夫人看著她沉吟一刻,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謝柔惠,畢竟她們是同輩人,再加上東平郡王的身份,他的妻子必須是謝柔惠相中可信任的。

  “沒有。”她說道,“你覺得家里誰最合適嫁給東平郡王?”

  謝柔惠看著謝大夫人目瞪口呆。

  “母親你別傻了,他又不是沒見過美人,對他用美人拉攏根本不管用。”她說道。

  “我們謝家什么時候靠送美人拉攏人了?”謝大夫人皺眉說道,“要是這樣說的話,倒是他在拉攏我們。”

  東平郡王的確長的很不錯,稱得上是個美人。

  謝大夫人忍不住笑了。

  這是她自謝老夫人去世后第一次笑。

  謝柔惠被謝大夫人笑的更懵了。

  “母親,他是不是說要娶她啊?”她急問道,“他這是為了把她救出去呢。”

  你不會這么傻就同意了吧?

  謝大夫人看了她一眼。

  “你沒聽懂我說的話嗎?”她說道,“是我問的家里誰最合適嫁給他,不是他說想要娶我們的誰。”

  也就是說做主權在謝大夫人手里,而不是東平郡王指定要誰?

  謝柔惠看著謝大夫人。

  不對,不對,東平郡王為什么突然要和他們家結親?

  “原因暫時你不用知道,總之跟人無關,你放心吧。”謝大夫人說道,“這件機密的事,我日后自然會告訴你。”

  機密?

  “母親,你不了解東平郡王,他這個人,很可怕的。”謝柔惠急急說道,“他別是騙我們吧?”

  “你了解?”謝大夫人笑了笑。“你了解的只是你在意的吧。”

  她在意的?在意謝柔嘉在東平郡王面前的地位,在意東平郡王對謝柔嘉好,在意謝柔嘉有的為什么她沒有?

  這是……諷刺嗎?

  母親竟然也會諷刺嗎?諷刺她嗎?

  謝柔惠看著謝大夫人面色愕然。

  “你放心,他沒說要娶她,我也不會讓他娶她,他要娶的是咱們家任何一個女孩子。”謝大夫人說道,看著謝柔惠。“任何一個我覺得合適的女孩子。”

  任何一個……

  謝大夫人覺得合適的女孩子……

  誰合適?東平郡王要娶的。要嫁給東平郡王的。

  到底怎么回事?誰合適?

  謝柔嘉不合適,但她也不合適,她是丹女啊。丹女怎么可能嫁出去,讓別人嫁…

  不行!不行!不行!

  謝柔惠原本還想想東平郡王到底用什么說服了母親,但腦子里如同開了鍋。

  謝文興在此時迎面走來。

  “阿媛,殿下走了?”他說道。“長老們已經等著了,你可以去說公告的…….”

  公告?公告二小姐謝柔惠弒親長十惡不赦。

  公告世人。她們謝家長房丹女血脈出了這種人?她們山神大巫家出了這等禽獸不如的人?

  何談頂天立地!何談對民眾教化!

  公告二小姐謝柔惠弒親長十惡不赦?那謝柔惠就不可能存在在世上了,世上只有謝柔嘉,只有一個承繼謝家的謝柔嘉。

  只能招婿,不能外嫁的謝柔嘉!

  “不能公告!讓他們散了!”

  母女二人異口同聲喝道。

  謝文興愕然。看著這一大一小面容相似的母女。

  真是女人心善變。

  東平郡王下馬邁進院門,黃主簿忙迎接。

  “收拾東西,即刻就走。”東平郡王說道。

  黃主簿應聲是。

  進了屋子。文士也進來了。

  “殿下怎么樣?”他問道,“謝家可說服了?”

  東平郡王嗯了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轉過身指了指幾案。

  “白先生去寫我的庚帖。”他說道。

  文士應聲是走向幾案,走了幾步才回過神。

  “庚帖?”他驚訝的問道,“殿下說寫誰的庚帖?”

  東平郡王正在換上行裝。

  “我的。”他答道,“然后送去謝家交給謝大夫人。”

  文士和黃主簿都有些發懵。

  什么情況下才會將庚帖交給別人?議親啊!

  “殿下,你,你是說你要和謝家議親?”黃主簿問道。

  東平郡王嗯了聲。

  “陛下早有此意。”他說道,“想要擇合適的人家與謝家聯姻以示看重。”

  可是那是陛下早有此意。

  文士和黃主簿對視一眼。

  “可是現在謝家絕對不會將柔嘉小姐嫁給殿下的,他們也絕對不會讓柔嘉小姐脫離謝家的。”文士說道。

  “我沒說是和柔嘉小姐。”東平郡王說道,他利索的系上衣帶,裹上披風。

  不是和柔嘉小姐?那和誰?

  “人由謝家擇選。”東平郡王說道。

  黃主簿瞪眼愕然,剛要再問,文士拉住他。

  “是。”他恭敬應聲。

  東平郡王抬腳走了出去。

  “不是,老白,殿下這是干什么呢?”黃主簿急問道,“怎么突然冒出這一出?怎么也沒商量一下?”

  “能干什么,議親嘍。”文士在桌上拿起筆沾了墨,看著桌上的紙皺眉,“去,拿大紅灑金的來。”

  黃主簿一把奪過他的筆。

  “這不是開玩笑!”他說道,“殿下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謝家柔惠小姐對殿下頗為鐘情,京中盛傳她與殿下有舊。”文士說道,意味深長一笑。

  黃主簿一愣,旋即恍然。

  先是恍然謝柔惠竟然膽大如此,在京中敢散布與東平郡王不實的事,怪不得被東平郡王殿下派人送回來。

  接著恍然那個謝柔惠小姐對殿下有心,但現在她占據了大小姐的位置,謝家丹主絕不能外嫁人,但是,曾經的柔惠小姐,現在又變成了柔嘉小姐。

  柔嘉小姐不能外嫁,柔惠小姐可以啊。

  雖然那位小姐也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但以多疑多思心竅,必定至少要當機立斷柔惠小姐一不能死,二不能名聲有污。

  “哦,原來不是以身相許,殿下是要以身飼虎啊。”黃主簿喃喃說道。

  “管他呢,心甘情愿。”文士笑道,“快去找大紅灑金紙來,殿下走之前要讓謝家安心。”

  黃主簿暈暈乎乎的哦了聲去找紙。

  “那,那要是謝家真選了別人嫁過來呢?”他又問道。

  文士舉著筆。

  “那是以后的事。”他帶著幾分感嘆說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殿下可從來都是走一步看十步,沒看清看準后十步,絕不肯邁第一步的人。

  很明顯這提親是臨時想起的,而至于以后如何,他根本也沒想,只想現在怎么穩住謝家,解了柔嘉小姐危難之急。

  真是……

  黃主簿搖搖頭。

  “先生。”有護衛進來,“殿下帶人先走了,你們直接回京。”

  “殿下是追世子爺去了嗎?”文士問道。

  “這還用問。”黃主簿說道。

  護衛卻搖頭。

  “殿下是走世子爺的路,但并不是追世子爺,而是要斷后,阻住謝家人的追擊。”他說道。

  黃主簿和文士對視一眼。

  “哦。”他們同時說道。

  馬蹄踏飛雨后的爛泥,濺入路旁的草叢里。

  泥濘的小路拐過一道彎,前方出現了三條岔路。

  “哎,直行不對。”周成貞看著前方的小紅馬喊道。

  小紅馬速度不減,謝柔嘉用左腿碰了碰馬腹,小紅馬躍入左邊的路疾馳踏踏。

  等周成貞趕上,謝柔嘉正在路旁的大樹下仰頭喝水。

  “我的水喝完了。”周成貞說道,下馬伸手。

  謝柔嘉舉起水囊,卻沒有遞給他,而是向左一指。

  “那邊有河。”她說道。

  周成貞哼了一聲。

  “我又不是馬。”他說道,一面扔開韁繩走過來席地而坐。

  馬蹄聲再次響起,八斤和老啞巴也跟上來了。

  “世子爺,沒有追兵,可以繼續行路。”八斤說道。

  周成貞笑著看著謝柔嘉。

  “怎么樣,我帶著你一路走的安穩吧。”他說道,“這路我算的好好的,安全又快速。”

  謝柔嘉看他一眼沒說話,抬呼哨,一面邁步走一面召喚去飲水的小紅馬。

  他算的?

  他會算什么?我才會算呢。

  老啞巴心思動了動,挪到周成貞身邊。

  “世子爺,我算的路還可以吧,謝家就算有降了符咒的狗也追不上。”他眨著眼說道。

  周成貞呸了一聲。

  “什么叫你算的!你當我傻啊,那是因為周衍在斷后了。”他低聲瞪眼,“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啊?這么不要臉?

  老啞巴目瞪口呆。

  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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