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就是個潑皮,踢寡婦門、刨絕戶墳,可一旦碰上硬茬子,他第一個認慫。
媽啊,怎么連解放軍都來了,不就是批斗個壞分子嘛。
還、還開了qiang。
天知道,他這輩子,也就是解放前聽過qiang響,即便是那時,也是隔得老遠。
他何曾如此近距離的聽過qiang聲?
李林癱坐的地面上迅速暈染開一片水漬,他的幾個同伴也沒好到哪里,個個嚇得渾身直哆嗦。
他們被嚇得不輕,可耳朵還能用。
就聽到安妮脆生生的對聯防大隊的小兵們說,“同志們,這是我特意從軍區請來的教官,自即日起,他們將會對咱們聯防大隊進行正規軍事訓練。”
安淑琴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她對小姑的敬佩了,喵了個咪的,她家小姑也太牛逼了吧。
居然連解放軍都請了來,還給他們做軍訓!
“叮收獲任務目標信仰值20點!”系統一板一眼的提醒道。
安妮:她這個便宜侄女兒,不會真把她當偶像了吧。
嘿嘿,親,表這樣哇,她會壓力很大滴。
“寶、哦不,是安主任,你是說,以后你們這個聯防大隊也能學打qiang?”
圍觀的村民中,有人看的眼熱,趕忙喊道。
“能!”
安妮答得那叫一個干凈利索。
不過,她沒說的是,確實能學習打qiang,但每個人只有兩發子彈。
畢竟這年頭經濟困難,部隊也不寬裕。
就是每人兩發子彈,也是安妮自己掏腰包買來的。
只這一項,安妮從藍教授那兒得來的一盒子珠寶就少了一半。
難怪系統會大方的說她可以帶走這個世界的財物呢,事實上,等她完成任務的時候,手里估計也不剩多少財寶了。
但這筆錢,卻是不能省的。
領袖說得對,槍桿子里面出政權。
想要壓制住李林那些混混,安妮必須擁有絕對的武力震懾。
安妮看了眼地上的李林等人,果然看到他們面無人色的模樣。
想必有了這一遭,李林再也不敢輕易“動武”了。
西山農場的鬧劇結束了,安家堡多了一道風景線。
寬敞的麥場上,聯防大隊的小兵們頂著大太陽,規規矩矩的站著軍姿,任憑汗水順著臉頰留下,在軍裝上留下大片大片的云彩。
“一二一、一二一”的喊聲回蕩在安家堡,忙完了農活的村民們都禁不住圍過來看熱鬧。
一些沒有加入聯防大隊的年輕人很是懊悔,暗自琢磨著,等沒人注意的時候,他們也去找安寶妮。
幾天后,麥場上參加訓練的人不斷增多。
只是后加入進來的那些人,沒有穿軍裝。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安妮從京城就淘換回來了二十來套軍裝,除了自家孩子,剩下的十幾套全都給了第一批加入聯防的小兵。
不過,安妮對沒有軍裝的那些人許諾,“等你們接受完軍訓,正式成為聯防大隊的隊員后,我就會給你們發軍裝。”
過去她借著洪老的人情,才跟軍區搭上了關系。
現在有了風澈,呵呵,安妮表示,軍區的那位后勤部長真是好人,悄悄答應她可以用野味、皮子等兌換暫時用不上的軍裝、軍用膠鞋以及水壺等物品。
安國興看著熱鬧的麥場,臉色陰沉得厲害,他心里明白,大勢已去啊。
因為他看得清楚,村里的年輕人成了所謂的聯防隊員,他們的父母親長、也就是廣大的安家堡村民也就都認可了這個組織。
以后李林再想拉隊伍生事,頭一個不答應的就是那些村民!
“好個安德武,真是好狗運啊。”
安國興忿忿的看著意氣風發的安德武,心里的羨慕嫉妒恨都快化為實質了。
“不過,我就不信你會一直走運。我更不信你家就沒有問題!”
安國興暗暗的下著狠心。
麥場的熱鬧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夏收要開始了。
安妮帶著擴充到四十人的聯防大隊在西山根兒打了一次靶,心疼無比的看著每人浪費了兩顆子彈,便宣布,軍訓暫時結束,聯防隊員除去每天的執勤人員外,全部加入到夏收工作當中。
連拿過qiang的聯防隊員都下地干活了,李林那些人再也不能躲懶了。
為此,安德武提前做了總動員,并表示,現在安家堡最大的事就是夏收,因為收獲的糧食要上繳國家。誰不認真干活,那就是有意破壞安家堡的大事,再往更高層次上說,就是破壞社會安定,對偉大領袖不忠。
有了這頂大帽子,李林那些混混們哪怕心里恨得要死,也只能乖乖下地。
下了地,想找機會偷個懶也不成。
田埂上還有聯防隊員執勤,只要發現偷懶的人,立刻把人揪出來,取消他當天的工分。
若是累極三次被抓,就要遭受全村人的唾罵。
再不知道悔改,直接押送到西山農場接受勞動改造!
一通整治下來,李林那些人徹底老實了,哪怕累得腰都要斷了,也不敢偷懶。
安家堡全村總動員,除了下不了床的老弱病殘,全部村民都下了地。
龐大的勞動大軍里,自然還有剛到安家堡不久的知青。
扎人的麥芒、火熱的日頭,總也割不完的麥子,讓幾個從未干過農活的城里娃著實吃夠了苦頭。
葉亞男白嫩的臉曬得發紅、褪皮,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淌,手被鐮刀割了好幾道口子,全然沒了剛下鄉時的嬌氣。
她艱難的直起腰,望著自己這一壟地,頭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絕望。
“不公平,憑什么風澈不用下地?”
中午吃飯,葉亞男被曬得一點兒胃口都沒有,灌了幾大口綠豆湯,不忿的嘶吼道。
“風澈去省城了,說是有事要辦。安大隊長開的介紹信。”
馮新華看了眼田埂上巡邏的聯防隊員,臉上閃過一抹熱切:不愧是他看重的女孩兒,果然又聰明又善良。
自從安家堡有了聯防大隊,村里的風氣變得特別好,淳樸、干凈。
馮新華幾個知青都是有見識的人,觀察了一段時間得出結論:安家堡的改變,全都是安寶妮的功勞。
再加上安寶妮還有個大隊長二叔、以及市政府工作的大哥,馮新華覺得,哪怕安寶妮是農村戶口,也很有追求的價值啊。
別的不說,知青返城就需要大隊長的開介紹信,否則根本就不能離開。
馮新華咬了一口拉嗓子的雜糧窩窩頭,心中暗暗有了決定。
風澈那邊進行得很順利。
洪家在J市的軍區有人脈,但在地方上卻沒有什么關系。
而安家便幫風澈補足了這一點。
安國棟雖然只是市政府的小科員,但安德文的戰友們卻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他的那些戰友,轉業后被安置到了不同的部門。
經過十多年的發展,那些人有的已經成為部門的領導。
一個兩個不顯,多了,就很有力量了。
且那些人都是當兵出身,性情耿直,早就對那些上躥下跳的小人看不過眼。
奈何沒有更好的辦法,又怕惹禍上身,只能坐壁旁觀。
風澈來了,他借由安國棟牽線搭橋,跟省政府的人都說上了話,他將自己的辦法融合了安妮的實際案例告訴了那位有些自危的省領導,并表示,J市軍區會提供一定的武器支援。
當然啦,這種事兒不是一次兩次就能談成的。
風澈在省城待了小半個月,直到安家堡的夏收結束,風澈才跟省領導談妥。
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J市,乃至整個S省都開始悄悄的發生著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