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奎開著車,來到了外海名城小區外。
從外面看過去,整個社區全都是歐式設計,樓體灰藍色調,看著就高端大氣上檔次。
潘父扒著車窗,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錯落有致的高樓。
他咽了一口吐沫,喃喃的說:“這么好的房子,肯定不便宜吧?”
他雖然不懂城里的行情,可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
這樣的房子,一看就很高檔。而高檔,就意味著貴啊!
門口的安保很嚴,外來車輛一概不許入內,他們會先給住戶打電話,確認這些人確實是住戶的客人,才會放行。
而且進進出出,都是汽車,極少有人騎電動車或是步行。
“是啊,孩子他爸,達康、達康怎么住這么好的房子,他、他不會是把那些錢——”都揮霍了吧。
潘母看得心肝兒發顫,兩個手握得死緊,指節都有些發白。
“應、應該不會吧。達康那么懂事,他應該知道,那可是咱給他攢著買房子的錢啊。”潘父也有些不肯定了。
剛才表哥也說了,這個什么外海名城,最小的房子租一個月也要三千多塊錢,這還不包括物業、水電、暖氣等各種費用。
如果都加上,沒個五千塊錢都租不下來。
城里租房還講究什么押一付三,這么一算,一次性最少都要花個兩萬塊錢哩!
而兒子送快遞,累死累活一個月也才賺四千塊錢,加上獎金啥的,也住不起這樣的好房子。
更不用說兒子還辭了職,這都一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啥?你們把買房子的錢都給了達康?”
齊奎猛地剎住車,扭頭驚愕的看著潘父潘母。
潘父先是被車子的慣性晃了一下,然后又被齊奎的眼神嚇到了,訥訥的點了下頭。
“多少錢?”齊奎問道。
潘父喉結滾動幾下,吐出一個數字:“三十二萬。”
齊奎瞪大了眼睛,“三十多萬塊錢,你們就給了達康一個二十歲的半大孩子?你們、你們還真放心!”
這樣年紀的人,已經成人,卻剛出社會,沒啥經驗,心智不夠堅強,卻又覺得自己是大人了,個個心高氣傲的很。
所以,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最容易被人哄騙。
什么搞傳銷,什么做微商,什么打游戲,什么玩直播……各種騙錢的事兒,新聞里報道得還少?
潘母急得快要哭了,哽咽道,“我們不是想著孩子有了穩定收入,給他在城里買套房子,也好找個媳婦嘛。嗚嗚,我和老潘都是鄉下人,啥也不懂,便把錢先給了達康,讓他自己先看著,碰到合適的就買下來,哪會想那么多?”
潘父聽了表哥提到的那些新聞,也怕得要命。
他雖然篤信自己的兒子是個好孩子,可表哥說得也對,外頭的誘惑太多,那些壞人也防不勝防啊。
兩口子心急如焚,連電梯都不坐,硬是吭哧吭哧爬了四層樓。
齊奎撇撇嘴,他可不陪著那兩口子犯傻。
坐上電梯,輕輕松松來到了四樓。
靠著墻站了一會兒,齊奎這才看到潘父潘母氣喘吁吁的過來。
“哪個門牌?”
齊奎掃了眼四周,外海名城的樓房都是一梯四戶,這一層也有四個住戶。
“呼、呼”
潘父喘著粗氣,含糊道:“他說是4、401。”
齊奎來到401,抬手按下門鈴。
片刻后,便聽到屋里有響動。
緊接著,門被打開,露出一張白皙、消瘦的臉。
“大伯,爸媽,你們都來啦。”
在屋里捂了一個多月,皮膚已經變回原來的膚色,安妮又控制飲食和增加運動,二百多斤的體重降到了一百七十斤,配合潘達康175的身高,看著小伙兒很是勻實。
安妮滿臉歡喜,將門敞開,請三人進去。
齊奎被這個便宜侄子的蛻變嚇了一跳,“達康,你、你怎么變得這么白,還、還瘦了這么多?”
眼前的潘達康,頭發不長,卻似是燙了紋理,隨手一抓,看著很是時尚。
皮膚白皙,沒有那些青春痘、粗毛孔,卻滿是年輕的膠原蛋白。
個頭在S省算不得多高,卻也不是很矮。
關鍵是他那一身的肥膘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結實的肌肉。
打眼一看,活脫脫就是個時尚、帥氣的小鮮肉,哪里有半分農村窮小子的土鱉模樣?
這跟兩個月前,他看到的潘達康,簡直判若兩人。
潘父和潘母也是滿眼驚訝。
尤其是潘母,心疼得眼淚都下來了,“達康啊,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這么多?嗚嗚,你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啊。”
在老一輩眼中,孩子胖一些,那是有福氣。
忽然變瘦了,肯定是孩子受了大罪,或是遭了什么事兒。
安妮趕忙把三人讓進客廳,笑著說,“媽,我沒事,就是之前公司查體,說我有輕微脂肪肝,讓我控制體重。辭職后,我就每天鍛煉,總算把那些肥膘都甩掉了。”
“啥脂肪肝?”
潘母不懂這些,兒子從小就胖乎乎的,任誰看了都說她養得好。
“就是肝臟里都是脂肪。”
安妮通俗直白的解釋道,“這樣不好,如果嚴重了,肝臟會出問題的。”
潘母看向潘父,潘父則習慣性的去看齊奎。
齊奎到底是高學歷的公職人員,當然知道脂肪肝的危害,他點了下頭,表示安妮沒有夸大其詞。
“哦,那還是瘦了好,瘦了好。”
潘母放心了,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又高興了,“我就說我家達康像我,白!剛出生的時候,白白胖胖,看著就讓人喜歡。就是長大些,知道淘氣了,整天在外面瘋,這才曬黑了。”
潘父看到一個白凈的兒子,心里也是歡喜的。
其實人都有顏控的潛質,只是有人表現得明顯,而有人不明顯罷了。
“嗯哼!”齊奎輕咳一聲,提醒潘父別忘了正事兒。
潘父這才回過神兒來,掃了眼四周,發現里面裝修得很是精致。
他也不懂什么裝潢,但好壞還是分得清的。
起碼,兒子這里的裝飾、家具,看著就比表哥家的新、也高檔。
他又開始擔心了,顫著聲兒問,“達康啊,這房子一個月要多少錢啊?”
安妮讓父母和齊奎坐到沙發上,給三人沏茶,一邊忙活一邊說,“不貴,加上物業,一個月三千八。”
“啥?三千八?這、這還不貴?”
潘父急了,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手指抖啊抖的指著安妮,“你一個月才掙多少錢?哦不對,你已經沒有工作了,那你這房子是用什么錢租的?”
潘母也急急的問道,“達康,你爸給你的錢呢?你、你不會都花了吧?”
安妮將茶杯放到三人面前,面對父母的問詢,她沒說話,轉身去了臥室。
不多時,她拿著一張銀行卡出來,“爸媽,錢都在這兒,小區外就有ATM機,你們去查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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