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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我就是惡媳婦(七)

  “媽,這都八點多了,那個女人還沒回來,她、她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焦俊紅跟王金枝討論了一番電視機中的作妖蘇大強,趁著進廣告的檔口,掃了眼墻上的表,有些猶豫的說道。

  中午的時候,王安妮那個女人借著吃飯的事,又跟自家親媽頂嘴。

  她看不過眼,就上去幫著親媽說了幾句公道話。

  結果,她一開口,王安妮就急了,還罵她是攪屎棍。

  焦俊紅是焦家最小的女兒,今年才二十一歲,比兩個哥哥小七八歲,從小就被父母、哥哥當成寶貝一樣寵著。

  別說挨打挨罵了,就是重一點的話,都沒有聽過。

  這個王安妮倒好,焦俊紅覺得自己明明是出于好心,而且說的也是公道話,王安妮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罵她。

  罵也就罵了,她懷著孕,自己覺得自己就是了不起的功臣,脾氣也見長了,說話難聽些,焦俊紅看在未來侄子侄女的面子上也就忍了。

  可、可她居然罵自己是“攪屎棍”,還說她是沒事找事、興風作浪的極品忻。

  這可就讓焦俊紅有些不能接受了。

  什么攪屎棍,什么攪家精,她明明都是為了家里好。

  都是王安妮自己不懂事、不孝順,整天跟婆婆置氣,她媽多好的人啊,附近有名的老實人,可硬是被王安妮這個惡媳婦氣得都得了心臟病。

  她心疼親娘,替哥哥委屈,這才說了幾句公道話,卻招來王安妮的這通痛罵。

  焦俊紅又是委屈、又是氣惱,氣急之下,她伸手朝王安妮抓了一把。

  她年輕,又剛從職專畢業,在學校里,她別的沒學會,就是學會了愛美那一套。

  所以,焦俊紅留著長長的指甲,且特意修剪成了法式美甲的模樣,即指甲尖不是圓潤的弧度,而是平的,有棱有角。

  又加上她的指甲角質比較硬,有棱角的地方,簡直比刀子還鋒利。

  輕輕一劃,就在王安妮的胳膊上劃出了幾道血愣子。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刺激了王安妮,還是忻子胡亂攪和成為壓垮王安妮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終于爆發了。

  抬起胳膊,王安妮就狠狠的朝焦俊紅打去。

  焦俊紅起初沒想到王安妮會動手,一時沒有防備,背上挨了兩巴掌。

  但王金枝反應快啊,當王安妮第三次揮手的時候,她直接伸手攔住了,反手又在王安妮胳膊、腰上狠狠的掐著。

  不愧是人老成精,王金枝很懂得打人的技巧,即盡量朝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招呼!

  王安妮雖然被焦俊紅氣狠了,但理智還在,沒敢跟婆婆動手。

  其實她真的很冤枉,明明對婆婆恭敬有加,哪怕被欺負得再厲害,也頂多回個嘴。

  卻被王金枝滿村宣揚:我家老大媳婦又跟我“打架”了。

  “打架”二字,很有歧義啊,可以理解為動手,也可以理解為打嘴仗。

  但王金枝故意含糊概念,讓村里的人誤以為王安妮這個做兒媳婦的居然跟婆婆動手。

  這、就直接毀了王安妮的名聲。

  還是那句話,婆婆是長輩,就算是哪里做得不對,你個做兒媳婦的,也不能跟婆婆動手啊。

  這是不孝,擱在過去,都夠打板子的了。再嚴重些,那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啊!

  這也是王安妮的娘家都不愿給王安妮出頭的一個重要原因。

  王家不止王安妮一個姑娘啊,這一輩就三個,下一輩還有一個女兒,如果家里的名聲壞了,其他的姑娘都要受連累。

  就是王父王母也覺得丟人,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大王村人,幾十年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從未傳出過不好的名聲。

  如今卻出了王安妮這個遠近聞名的“惡媳婦”,王父王母都覺得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在s省的農村,不孝真的會引人唾棄啊。

  比如隔壁村的那個二賴子,平日里偷雞摸狗、打牌賭錢,鄉親們也頂多說幾句閑話。

  但他對親爹不孝順,生生氣死了親爹,鄉親們就十分不齒了。

  給親爹辦喪事的時候,村里專門負責紅白喜事的主事人,便故意給二賴子弄了個非常短的孝子棍。

  正常的孝子棍一般都是比較長,就像普通的拐杖,孝子拄著的時候不會累。

  但村里主事人給二賴子的孝子棍,只有一尺多長,二賴子的腰全都彎了下去,別說正尺路了,就是挪動步子都很難。

  二賴子哪里受過這樣的罪?

  但他已經惹了眾怒,村里的老人兒直接發話,如果他不遵守村里的規矩,以后就別想再在村里待下去。

  且他平日里做了不少踩法律線的事,如果細究起來,也能判個一兩年。

  二賴子自己心里也明白,他根本不敢惹惱村長以及村里的那些老人。他更不想被趕出村子。

  所以,他只能咬牙接了那一尺多長的孝子棍,并在村民的監視下,整整拄了一天。

  待到喪事辦完,二賴子的腰都要斷了,直接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這件事四里八鄉都傳遍了,二賴子親爹出殯那天,更是有無數村民前來圍觀。

  當時王父王母也跑去看了熱鬧,見到眾人對著艱難在地上挪動的二賴子指指點點,王父王母還覺得理當如此。

  可現在自家閨女也傳出了不孝的名聲,王父王母再想起那件事,就覺得心里發慌。

  唯恐將來有一天,自家閨女也會被村里人逼著在公婆喪禮上出丑!

  到那時,他們老王家的臉可就真的丟盡了啊。

  有了這個顧慮,王母才會對回家哭訴的王安妮那般冷淡。

  可他們又哪里知道,自家閨女是真的委屈。

  這不,王金枝一動手,王安妮根本不敢還手,可這一邊,焦俊紅也反應過來,揮舞著十根長長的指甲,拼命朝王安妮身上招呼。

  王安妮懷著孕,身子本來就不靈活,這會兒又被焦俊紅和王金枝母女兩個圍攻,其中一個她還不敢動手,可不就處于下風了嘛。

  就這樣,王安妮結結實實的被婆婆、忻打了一頓,徹底將她打得絕望。

  “應該不會,她那樣的人,怎么會舍得去死?”王金枝嘴上說得厲害,心里也有些打鼓。

  下午王安妮帶著兒子出去的時候,王金枝看到了。

  看到那對母子的背影,不知怎的,王金枝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有些人,別看嘴上吵得兇,動輒尋死覓活,但他們比任何人都惜命。

  可有的人,不吭不哈,一個不防備,就會尋了死路。

  王金枝也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心里的不安愈發強烈。

  要不,先給親家打個電話?

  還是給兒子打個視頻?

  王金枝正琢磨著,忽然聽到哐當一聲巨響,她整個人都被嚇得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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