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本該是富家女的蘇安妮成了底層打工仔的女兒,而本該是貧家女的蘇希彤卻成了蘇、童兩家捧在手心的小公舉。
直到兩個孩子年滿十八歲。
蘇希彤跳級考上了S大,已經讀了大三,而蘇安妮才剛剛考上本市的一所三本院校。
蘇安妮雖然只是上了個三本,可好歹考上了大學,這在安家還是頭一份。
小氣摳門如安母,也忍不住擺了兩桌酒,給女兒慶賀。
當然,也不排除她想借機收禮金的想法。
至少蘇安妮就曾經暗搓搓的這般猜,不能怪她想歪,實在是安母太摳門。
而隨后的事實,也表明,蘇安妮似乎沒有猜錯。
蘇安妮的“升學宴”剛剛結束,安母送走了老家來的客人,便拉著安父躲在房間里數錢。
嗯,兩人一邊呸呸的往手上吐吐沫,一邊喜滋滋的討論:“……咱們就一個閨女,還生得晚,老家那些人又是結婚、又是生孩子的,咱不知隨了多少份子錢,現在總算找個由頭往回收點錢了。”
躲在門外聽的蘇安妮:……
收到了“回頭錢”,安父安母都很高興。
摳門了半輩子的安母甚至難得大方的抽出三百塊錢,給蘇安妮讓她出去玩兒。
蘇安妮從小到大都沒有去過游樂場,手里的零花錢更是從未超過一百塊。
這次有了三百塊錢,雖然依然不多,可好歹夠她去城郊的游樂場玩一天。
蘇安妮興沖沖的拿著錢出去玩了,樂極生悲啊,人生第一次去游樂場,結果還沒玩兒多久,她就受了傷。
當時蘇安妮的情況看起來有些嚇人,血嘩嘩的往外流,游樂場的工作人員便把人送去了醫院。
輸血的時候,蘇安妮才知道自己的血型:B型血。
而安父和安母一個是A型,一個是O型,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生出B型的孩子。
安父雖然不爭氣,一輩子都沒啥出息,可他跟安母的感情很好,他沒有懷疑妻子出軌,開始猜測是不是抱錯了孩子。
他記得,妻子生產時,那一撥有好幾個孩子。
沒準兒他老婆給他生了個兒子,卻被人換成了女兒!
安父雖然嘴上沒說,可作為農村長大的人,他骨子里還是很重男輕女的。
知道安妮不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就開始各種胡思亂想,最后直接找上了醫院。
而經過醫院的多方排查、取證,發現,孩子確實抱錯了。
不過不是安父的那種“陰謀論”,而是一個意外。
得知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在富貴人家過好日子,安父和安母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隱瞞這件事。
人都是自私的啊,為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
安父安母沒想到的是,蘇安妮從小養成了聽壁腳的習慣。
蘇安妮出院后,覺察到父母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便又悄悄躲到了父母臥室門外偷聽。
別說,蹲守了幾天,還真讓蘇安妮聽到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得知了“真相”,蘇安妮怒了,跑去醫院問了蘇家的情況,便直接打上門來。
蘇安妮的到來,讓整個蘇家都發生了地震。
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一番折騰過后,就是各歸各位、各找各媽。
然而,兩個孩子的人生,卻沒有因為回到正軌而發生改變。
蘇安妮仿佛拿了惡毒女配的劇本,注定悲劇。
而蘇希彤則是頭戴女主光環,一路開掛,最終成為人生贏家。
當然了,這些后續的劇情,安妮并不知道,但以目前原主的狀態,她的未來應該不會太美好。
否則自己也不會在系統空間遇到原主。
“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安妮睜開眼睛,看了眼空蕩冷清的客廳,孤身一人置身這樣的環境,真的會讓人莫名的感到壓抑和苦悶。
估計,原主正是長期身處這樣的環境,才會覺得自己是個無端闖入的外人,而沒有絲毫的歸屬感吧。
安妮挑眉,環境怎樣,她并不在乎。
看了眼墻上復古奢華的掛鐘,唔,已經凌晨一點了。
時間不早了,她也該睡覺了。
這事還沒完,明天,哦不,確切來說已經是今天了,她的那個便宜爹知道更詳細的事情后,估計會更加暴怒。
安妮覺得,她還是趕緊來個養精蓄銳,也好應對明顯更偏心蘇希彤的蘇父。
站起身,安妮伸了個懶腰,準備上樓睡覺。
住在一樓的保姆蘇阿姨,睡了一半忽然醒了,覺得口渴,便準備來廚房倒點水。
她的房間就在樓梯的下方,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好跟抬腳上樓的安妮碰了個正著。
“……回來了啊。安妮啊,不是我說你,女孩子嘛,要懂得自愛,這都凌晨一兩點鐘了才回家,實在有些不像話啊。”
蘇阿姨是蘇父的遠房親戚,按照輩分,蘇父都要叫她一聲“表姐”。
蘇阿姨在蘇家干了快二十年,又因著那層親戚關系,一向不把自己當外人。
蘇母童婳身體不好,沒精力照看孩子。
蘇希彤幾乎就是蘇阿姨一手帶大的。
對于自己養大的孩子,蘇阿姨自然更偏疼。
雖然已經知道了蘇希彤并不是蘇家的孩子,還被蘇家送回了安家。
但現在,蘇希彤又回到了蘇家,且看蘇父待她的態度,還跟過去一樣,甚至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好,蘇阿姨也更看重蘇希彤。
對于蘇安妮這個半路回家的蘇家女兒,蘇阿姨反倒有些高高在上。
不能怪她用鼻孔看人,實在是貧民窟長大的蘇安妮著實上不得臺面。
吃東西吧嗒嘴,坐著哆嗦腿,還當著人面剔牙、擤鼻涕,種種粗俗不堪的表現,別說跟蘇家千金這樣的身份不相配了,就連蘇家的幫傭、保姆都不如啊。
“你哪位?”安妮頓住腳步,斜睨著蘇阿姨,臉上的不屑神情不要太明顯。
蘇阿姨被安妮看下人的目光刺疼了眼睛。
她雖然是蘇家的保姆,可、可在蘇家二十年,高貴如童婳也從未把她當下人看,一口一個“姐”的叫著,讓蘇阿姨誤以為自己就是蘇家的正經親戚。
蘇安妮一個半路認回來的小崽子,居然也敢跟她擺“主人”的譜兒,真是反了天了。
“我是你姑姑,你這孩子——”
“‘姑姑’?呵,我怎么記得,你每個月還從蘇家領薪水?”
“我、我付出了勞動,當然應該領薪水!”
“哦,也就是說,你在為我們蘇家干活?”
“哼,保姆就保姆,跟我攀什么親戚?我媽出于客氣叫你一聲‘姐’,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
安妮從鼻子里哼了一記,冷冷的說,“對了,你去廚房給我熱杯牛奶,然后送到我房間里來。”
“你、你——”蘇阿姨被氣得渾身發抖,這種被當成下等人的感覺,真心太難受了。
“我什么我?既然領我家的錢,就要好好干活。能干就干,不能干滾蛋!”
安妮豪氣的丟下一句話,直接上了三樓,留下蘇阿姨一個人在那兒呼哧呼哧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