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薇看到孟紅葉戴著口罩和墨鏡,幾乎將整張臉都藏了起來。
如果不是這人身后跟著高珊珊,肖薇根本都認不出她竟是自己的宿敵。
“孟老師,您來了。”
肖薇眼里閃過一抹得意,很快又斂住了,她沒有戴口罩,卻戴著香家最新款的墨鏡。
她故意摘下墨鏡,將手伸向孟紅葉,擺出一副要跟她握手的姿態。
主動握手、摘墨鏡,這些都彰顯著肖薇有教養。
而作為被她打招呼的人,孟紅葉如果還戴著口罩、墨鏡什么的,就顯得很不尊重人家,十分沒有禮貌。
安妮依然扮演著“生平第一次上電視的普通老太太”模樣,純素顏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無措與僵硬,就是一雙眼睛也不敢亂看。
但她眼底還是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異彩:嗯,不用懷疑了,找人詛咒孟紅葉的人,非肖薇莫屬。
除了肖薇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得意,安妮還在她身上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鬼氣。
這種“鬼氣”,跟之前孟紅葉身上的黑霧味道極為相似。
就在肖薇以及工作組工作人員的矚目中,孟紅葉緩緩摘下了口罩和墨鏡,露出一張比往昔還要精致、美麗的面容。
“怎么可能?”
肖薇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心里承受能力,以及控制力都很不錯。她硬是忍不住了心底的沖動,反倒是她身邊的小助理,捂著嘴,脫口喊道。
“小韓,你喊什么?”
肖薇故作不滿的瞪了小助理一眼。
小助理早在自己喊出那句話的時候,慌忙用手捂住了嘴。
聽到肖薇的訓斥,她趕忙解釋道,“姐,那什么,網上都吵翻了,說、說孟老師的臉——”
小助理的話,急切又帶著一絲委屈。那神情,仿佛在說,“大家都這么傳,我也就信了,所以才會被孟老師這光潔無暇的臉嚇了一跳。”
見到小助理這般,肖薇也有些訕訕。
轉過頭,不好意思的對孟紅葉說道,“孟老師,真是對不住。小韓年紀小,又剛來我這兒上班沒幾天,所以有些口無遮攔,還請您不要見怪。”
孟紅葉冷然的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嘖,好個肖薇,故意弄了這么個棒槌在身邊,為的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幸好她的臉被親媽治好了,否則,如果她真頂著一臉的痘痘,哪怕化再濃的妝,也會被肖薇安排的“新助理”叫嚷得滿世界皆知。
“沒關系,反正她也沒說什么。”
孟紅葉的性子素來冷淡,所以她對肖薇也沒有表現得太過親近,反而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過,孟老師,這網上的流言也太不靠譜了,明明您這什么事兒都沒有,他們卻傳得有鼻子有眼兒,仿佛親眼見過一般。”
肖薇挽著自己親媽的手有些收緊,她用力咬著后槽牙,聲音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提醒她,她真的快要忍不住沖到孟紅葉跟前,親手去摸摸她的臉,然后再抓著她的脖子拼命晃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你的臉怎么會沒事?
雖然她被理智克服了,但多少還有情緒,所以說話的時候,多多少少就帶了一些出來。
聽她那話里的意思,竟是在暗指孟紅葉雇傭水軍“自黑”,為的就是搞翻轉、炒熱度!
呃,雖然肖薇確實猜中了一部分的真相,但、但她這種自己做壞事、卻倒打一耙的行徑,還是引得高珊珊和安妮暗自生氣不已。
孟紅葉卻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某些不良媒體就是這樣,聽風就是雨、見風就是浪,你入行的時間短,或許體驗還不夠多。我這些年,反正是見多了那些人的下三濫手段。”
孟紅葉端著一副高貴的模樣,卻說著指桑罵槐的話。
嘴里說是“不良媒體”,眼睛卻盯著肖薇看。
那暗示,簡直不要太明顯啊。
也就是肖薇心理素質還算不錯,在這樣的意有所指下,還能維持鎮定的神情。
但肖薇在心里,已經把孟紅葉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死丫頭是什么意思?故意試探我?還是她真的知道了真相。
還有,她話語里那明顯的嘲笑她肖薇入行短又是什么意思?!
其實,兩人交鋒的時間并不長,頂多也就是三兩句話的功夫。
因為很快又有其他的嘉賓陸續趕到。
哪怕肖薇還想再跟孟紅葉套套話,也沒了機會。
她知道自己正對著攝像機,而且還不止一臺,她的面部表情都會被放大,她可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否則,你真當那些觀眾、網友是傻子啊。人家個個都堪比柯南,一點兒蛛絲馬跡,都能讓他們腦補出一部至少四十集的宮斗大戲!
安妮努力維持人設的同事,還不忘用眼睛偷瞄肖薇臉上的精致妝容。
或許是篤定了孟紅葉已經毀容,又或許是想在真人秀里賣個純天然美女的名號,今天的肖薇畫了偽素顏妝。
妝容很淡,幾乎看不出來。
除了一點提氣色的口紅,臉上再無其他化妝品的痕跡。
不過,安妮眼睛毒,又熟知化妝的那些套路,所以還是一眼就看出肖薇用了輕薄卻又遮瑕效果很好的粉底。
這種粉底不是網紅那種刷大白式的涂抹,而是淡淡的一層。
雖然有遮瑕效果,但到底不如那些明顯帶妝的粉底強悍。
這樣一層淡妝,防水,卻防不住痘痘。
安妮最講究公平,也喜歡用同樣的方式回敬元兇。
因為唯有經歷了同樣的痛苦,兇手才會知道她對于受害人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她手指微動,一個小小的符箓便在空中形成。
“紅葉,就是她,就是她給你下的詛咒。”
安妮做完這些,又偷偷湊到孟紅葉耳邊,小聲嘀咕著,“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不好的氣息。”
孟紅葉仍帶著疏離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跟其他嘉賓打招呼。
抽空還不忘回復親媽一句,“我也早就猜到是她了。這些天,我反復回想了一番,除了那天在米蘭我和她有過肢體接除外,這段時間,我沒有跟任何外人有過接觸。”
親媽不是說了嘛,被人詛咒需要毛發、血液等東西。
她這段時間沒有去醫院,更沒有去獻血,自然不會被人拿走血液。
而女人最能被人輕易拿走的,就是頭發,因為你也不知道你的背后衣服上有沒有沾著掉落的頭發。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給你報了仇。”安妮語氣里帶著小得意。
報仇?
親媽又做了什么。
孟紅葉心里一驚,正要詢問親媽,結果就聽到了一聲失態的尖叫——
“肖姐,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