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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五章 所言是真

  郊外踏青,一群公子哥炙了鹿肉烤了羊,佐了一大缸冰鎮過的清冽米酒。

  后勁上來,十個醉了八個。

  何思敬頭疼欲裂,醒來已是日落時分。

  身邊睡了個一絲/bugua的女人。而他的手,還掛在她胸/前。

  而他,同樣也是未著衣縷。

  那女子自然是春萼。

  他嚇了好一大跳。

  這才想起來,他酒多時恍惚,似夢非夢的,像是回了家中,隨后紅玉上來給他寬衣解帶。最近紅玉與他拌了好幾次嘴,這次卻尤其溫柔,他摟了人說了好多情話,后來,他二人便順其自然發生了那不可言說之事。

  他愕然看著春萼身上他留下的痕跡,床上留下的痕跡,一點點似是而非的記憶就這么回來了。是真的,他可以確定。

  他的確與春萼發生了關系。

  而春萼的身子,破在了他身下。

  春萼身上有酒味,顯然也是醉了。

  可春萼,是怎么過來的?是怎么找到這鄉野之地的?是怎么進了他的屋?

  何思敬火冒三丈,完全不顧悠悠轉醒,從怔愣到慌張再到惶恐哭泣的春萼,幾下就穿好衣裳往外沖。

  “爺……”

  回應她的,是一聲砰的合上的門響。

  何思敬要找的自然是趙三公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連這道理都不懂嗎?”

  那邊趙三則賠禮又道歉。

  而事實這樣的事,在紈绔公子中壓根不算個事。

  客喝多了,主家安排著找個女子去服侍,這幾乎是稀松平常的。

  何思敬雖明白這道理,卻依舊壓不住火。

  “你明知你我處境相似,你還如此這般,豈不是算計于我?”

  趙三苦著臉再次賠了不是。

  “我也是沒有辦法。但你放心,你若愿意便收了人,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強。你將人打發了賣了,轉送人或是放了回去我都不管。便算是我送給了老弟你享用的美食,絕對不是逼著你負責。這事就咱兄弟幾個知曉,絕對不外傳,你看如何?”春萼的確是趙三接來的,他總覺得家里婆娘在盯著自己。春萼必須借由何思敬的手給解決了。

  有兩個公子見何思敬真生氣了,也趕緊上來打圓場。

  何思敬知道趙三顧忌的是妻族,知道他絕不會說出去,可他依舊難消怒氣。直到在場幾個公子皆指天誓地保證保密,趙三又應了會補償這事后,他才算是默認下來。

  否則呢?事情已經發生,善后更重要。

  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占了便宜,還能如何?

  更何況,這些人他也不好得罪。

  趙三還算夠意思,第二日便砸了一單到程家,這事就這么揭過了。

  何思敬也幾乎忘了這事。

  哪知才過了個把月,趙三公子支支吾吾找上門,說春萼好像懷孕了。

  又說那孩子是他何思敬的。

  因為趙三怕夫人盯著,一直暗中有關注春萼的動向。而春萼上次事后就沒怎么出門了。前后,她接觸過的男人,只有何思敬。

  何思敬有幾分慌張。

  思來想去,他跟趙三要到了劉家的住址。

  “這事與你脫不開關系,你得幫我。”

  趙三直點頭。

  為免被人盯上,趙三也不敢再找尋常地方處理這事,兩人商量后,便又找了鮑公子安排了畫舫。

  何思敬派了心腹到劉家,既是打探,也是邀了春萼去畫舫陪游。

  春萼欣然答應并前往。

  畫舫上,安排了大夫。

  確認了脈象和時間。

  他們又輪番對春萼一頓威逼利誘。

  后來春萼與何思敬上了二層,何思敬明明白白告訴她,孩子必須拿掉,他也不會收容她。

  春萼則表了一大頓類似一見傾心的情意,咬牙沖何思敬一頓勾搭,只不過效果不大。

  何思敬再次拒絕。

  春萼冷笑,卑鄙之態顯露。

  “這么打發我可不行。”

  她問何思敬,那日他匆忙穿衣,就沒發現少了點什么?她偷走了他放在衣兜里的一塊汗巾,扯掉了他前襟衣擺內層的一塊刺繡。

  “你若不應我,我便去……邀了程家姐妹喝個茶。”

  “你要什么?”

  “補償。”

  春萼獅子大開口,要一個兩進院子來墮胎。那之后,那院子便得是她的貼補。與此同時,她還要損傷費,醫藥費和營養費……

  趙三公子知道闖禍,拿了那張文書來說事。

  可春萼劣性再顯:“我們兄妹應了半個月提人,你不提我,自然不算數了。”

  “強詞奪理,有沒有王法了?”

  “不滿啊?趙三公子去告我啊!”

  “你……無恥婦人!”

  趙三除了原地跳腳,又有何用!他們若敢告她,還用在此廢話不成?

  何思敬應下了。只能應下,誰叫他們不敢捅破。

  他身上賺的那點銀子全都搭了進去。

  買院子,安置春萼。

  但他的目的只一個,打胎。只要對方沒有把柄,他也就不怕了。

  他長了個心眼,那院子沒有立即寫劉家人的名字。

  那日,他親自去了那院子,他之所以待了一個多時辰,正是親眼看著手下熬好了一碗濃稠的藥,親眼看著春萼喝了下去……

  “我明日再來,待確定孩子沒了,這院子我便轉到你們兄妹那里。你我從此就算了斷。”他冷酷離開。

  心頭大患一除,他覺得終于有底氣與紅玉說真話了。自打劉虎上門后,他便決定坦白了。

  幾次沒說成,除了紅玉不肯聽,也是因為他想解決后再說。

  他買了珍珠回家,卻再次惹怒了她。

  她又一次逃離了。

  然后,她便將人抬進了家。

  那一瞬,何思敬是崩潰的。

  他的努力都白搭了。

  “所以,我與那人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不是我什么外室,我也不要那什么孩子,我與她也沒有什么情意,我一直都在避免錯誤,彌補錯誤,可你一直都在誤解。我心里有事,不是因為我心不在你身上,而是我焦心那破事。

  那日我贏來的彩頭,那枚岫巖玉我不是贈你了嗎?趙家在東北開玉,這事一打聽便知。趙三你信不過,三夫人是堂姨是逍遙王媳婦,你該能信了吧?你讓紫玉陪你去打聽,春萼賣唱的事也可以去問。三夫人不會騙你的。

  紅玉,你明知劉虎是下三濫,你怎么還能信他不信我?他騙了你。他們兄妹都不是好東西。我不知什么紅寶,我從來沒送過,我也不知春萼的胎為何還在,但我本打算今日去確認的,我可以拿何家發誓,所言全都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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