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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陽林縣張老爺諱洵,高中第二名!”
“是第二名!”圍觀的人群立刻激動了起來。
“我們陽林縣竟然竟然出現了一個第二名!”
“第二名有什么了不起?羅侯爺的喜報還沒有到,一定是解元。”
“不錯!我們陽林縣終于要出一個解元了!”
“喂,報訊的大哥,羅侯爺的喜報可是在路上?”這個時候便有人忍不住高聲喊了起來。
這些報訊的人通報的是第二名,他們自然也知道解元是誰,于是便有人道:
“解元是晉陽府周老爺,羅侯爺……落榜了!”
周圍就是一靜,羅智的妻子眼中現出了復雜之色,她此時也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如果這是在幾年前,她一定會幸災樂禍。但是如今卻沒有了這個心情。她接到羅智的每封信中,羅智都會在心中夸獎羅信,而且叮囑她和二哥一家搞好關系。并且言道,他的學問最近有著很大的進步,這都是和羅信的指點有關。
默默地轉過身,加快腳步向著府中走去。
回到了府中,便見到府中人來人往,到處都是來賀喜的人,想必是那報喜之人早已經在她前面到了,走進府門,便看到府中已經開始擺宴。迎面看到了在忙乎的二嫂,便尷尬地喚了一聲:
“二嫂!”
羅信的母親看到她,眼睛便是一亮:“桂枝,你是不是去看報喜的了?”
桂枝便尷尬地點點頭,羅信的母親便急聲問道:“可有信兒的……喜報?”
桂枝神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低聲說道:“城門那有人問過了,報訊的大哥說……信兒……落榜了!”
羅信的目光呆了一下,然后臉上泛起了苦澀道:“果然是如此!”
只是在放榜的第二天。
羅信是《孔孟合璧》作者的消息就在全國各府傳播開來,同時因為新出的《孔孟合璧》上有著羅信縣試,府試,院試和鄉試的文章。所以全國的士林便都看到了羅信鄉試的文章。
隨后……
羅信落榜的消息也迅速地從大同向著全國州府蔓延……
羅信的背景和事跡也隨之傳播開來。
羅信只有十四歲!
曾經率領兩千人突襲阿拉坦汗二十萬大軍,并且將起擊敗,又曾經率領兩千人縱橫草原,最終砍下了阿拉坦汗的頭顱。以此大功被封為四等候。
曾經在陽林縣和陽曲縣爭水文斗中大放異彩,為陽林縣獲得了勝利。
曾經作過《桃園秋》和《寒江釣》兩首流傳廣泛的詩。
曾經連續奪得縣試,府試,院試魁首,成為小三元。
如今又作出《孔孟合璧》這樣的大儒巨著。
這樣的人竟然落榜了!
他們詳細地看了《孔孟合璧》上羅信在鄉試中所有的文章。如此絕妙的文章,怎么可能落榜?這就是解元的文章啊!
別說是北方,就是在文化昌盛的南方,這也絕對是解元的文章啊!
好吧!
說是羅信犯禁了!
能夠作出《孔孟合璧》這樣的文章之人會如此粗心嗎?
再看看羅信鄉試中的文章,所有的文章只有這一篇文章犯禁,而其它文章沒有絲毫犯禁之處,這說明羅信是一個十分謹慎之人,怎么可能出現這等低級錯誤?
好吧!
就算是羅信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但是以羅信能夠作出《孔孟合璧》這樣巨著的人,人品那是得到了絕對的保證。像他這樣人品的人。會做出走出考場之后,便立刻改了犯禁的字眼,公布出去這樣的道德敗壞的事情嗎?
一時之間,無數的士林心中俱是不可置信,這大明朝怎么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緊接著,羅信的一些為人不知的背景也傳播了出來。
羅信的老師是陸庭芳。
陸庭芳是何許人?
陸庭芳曾經因為彈劾嚴嵩被罷官,而且現在又被嚴嵩抓起來了。如此,大家心中便都恍然,這嚴嵩就是在報復陸庭芳,所以這次科考在開始之前。羅信便已經注定落榜。
證據很清楚,因為這次大同的主考官就是嚴嵩的干兒子,趙文華。
那么……
趙文華能夠在科考中讓羅信落榜,會不會在科考中還有其它的舞弊行為?那些落榜的考生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被舞弊了?
還有……
既然大同科考出現了舞弊,那么,我們這里的科考是不是也有舞弊行為?我的落榜是不是也是因為被舞弊的原因?
大明各州府的考生在這一刻都在沉默中醞釀的爆發,原本在天下士子心中神圣無比的科考,嘩啦嘩啦地碎掉了……
隨后……
群情洶涌!
不錯!
就是群情洶涌。
各地的士林都爆發了,如此不僅僅是在大同。而是在整個大明,大同科考舞弊案在市井中傳得沸沸揚揚……
如果在往常有落榜的考生說科考有舞弊行為,便會立刻遭受到那些高中的舉人們反擊和嘲諷。但是,這次那些高中的舉人卻整體的沉默了。因為他們無話可說,羅信的文章確實寫得比他們好,羅信的人品確實值得信任,這讓他們只能夠沉默。
這就是名聲帶來的好處!
哪怕是羅信兩次擊敗阿拉坦汗,更是殺了阿拉坦汗,貴為侯爺。但是,這些在士林的眼中都不算是什么,不過是一個粗鄙的武夫。
哪怕羅信曾經小三元,也不會引起如此轟動。
關鍵就是《孔孟合璧》的出現,而且當初還沒有人知道這是羅信所寫,所以幾乎都是贊揚之聲,把《孔孟合璧》捧到了極高的地位。
而如今……
便是不能夠抨擊羅信,不能夠抨擊《孔孟合璧》,因為一旦抨擊羅信,一旦抨擊《孔孟合璧》那就是否定自己,會對自己的聲譽有著巨大的傷害。
所以,他們只有繼續捧羅信,繼續捧《孔孟合璧》,來證明自己之前的言論是正確的。而且光捧還不夠,還要罵!
罵趙文華,罵嚴嵩,罵嚴世番,罵整個嚴黨!
趙文華此時已經如同喪家狗一般,四處躲著,但是無論他躲在那里,都會何況聚集著一幫子士人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