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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西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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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天籟小  說”羅信放下茶杯,將雙手一攤道:“我十二歲參加縣試,府試,然后就是道試。沒有想到連過三關,成為了秀才。你讓我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去青樓?

  雖然我成了秀才,但是只有十二歲。若是換成你,你父母會允許你出去游歷?”

  “這……”

  “而且我想既然連過三關考中了秀才,那么為什么就不能夠考中舉人?反正年齡小,父母不允許出去游歷,我就在家閉門讀書了。然后我很幸運地考中了舉人,之后便有生了草原之時,待我從草原回來,又忙著和嚴嵩斗,剛剛斗完,就參加了會試,隨后就是殿試。我哪里有何其他人一樣游歷的機會?”

  “也是!”宋大年回憶了一下羅信的經歷,也不由點頭道:“殿試之后,做了官,就不好逛青樓了。不器,你的人生缺少一種色彩啊。”

  羅信便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剛才提什么花魁,是什么意思?”

  “哦,是這樣。”宋大年立刻振奮了起來道:“每年的八月十五,杭州便會舉行花魁大賽。當然不僅僅是杭州,蘇州,南京等地也都舉行。對了,你知道花魁大賽嗎?”

  羅信便翻了一個白眼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不器,你這形容……”宋大年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指指著羅信道:“粗俗!”

  羅信撇了撇嘴,見到羅信撇嘴,宋大年仿佛被人看輕了,立刻開始給羅信科普起來。

  “不器,你不要有看不起那些花魁的想法。人家那而是賣藝不賣身,風雅之人。這次我們杭州的花魁大賽在西湖舉行。你是不在杭州,沒有看到那熱鬧的場景。

  你知道嗎?

  從前天開始,便已經開始在杭州扎高臺,搭彩棚了。

  杭州城內各個青樓的頭牌通過這次大賽掙得頭牌,這就是各個青樓頭牌之間的較量,每個青樓的頭牌都會拿出他們全部的本事,就如同高手過招一般,十分精彩。而且影響深遠,就比如我們杭州,已經把八月十五當作了一個不下于春節的節日。這個花魁大賽年年舉辦,已經舉辦了六十多年,你可以想象一下它的影響。”

  羅信聞聽不由點頭,他知道一旦某個事情連續舉辦十幾次之后,便會形成習慣。而且一旦某件事情形成了習慣,便是一件極為了不得的事情。

  “不器,你知道到時候會有多少人去觀看花魁大賽嗎?”

  “多少?”

  “不敢說有十萬,五萬人是有的。”

  “五萬人?”羅信不由失笑道:“那么多人,他們能夠看到什么?”想到五萬人占據的距離,便又道:“恐怕絕大多少人連那些花魁唱的聲音都聽不到吧?我看他們就是去瞎湊熱鬧。”

  “你說對了!”宋大年拍掌道:“就是熱鬧。”

  “不器!”宋大年風騷地說道:“雖然我們做官之后,便不好在逛青樓。但是唯有這花魁大賽是個例外。作為我們官員都被邀請,被視之為風雅之事。不器,后日我們一起去?我們可是貴賓,是坐在前面的,一定會讓你看到和聽到。”

  羅信的好奇心便也被勾了起來,不由點頭道:“好,我就跟宋兄去見識一番。”

  “好!”宋大年伸手拍了一下羅信的肩膀道:“不器,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八月十五。

  當天色近黃昏的時候,杭州已經徹底熱鬧了起來。幾千盞大紅燈籠將西湖照亮,西湖已經聚集了數萬人,還有人在66續續地向著西湖趕來。

  正中搭建了一桌高臺,那座高臺之上就是表演場所。此時還未到頭牌出場的時候,但是卻也沒有空閑下來,上面有著樂師在彈奏,還有著不是頭牌的一些剛剛出頭的青樓女子在表演,這也是給她們一個機會,讓大家認識她們,同樣也是用她們暖場。

  在場下,還有無數的小商販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胳膊上挽著一個筐,里面裝著各種水果或者小食品四處兜售。

  這場盛會實際上是從下午就開始了,下午的時候,是各種雜耍在表演,到了黃昏時分,才開始有各個青樓出來暖場。所以很多看客這個時候早就餓了,這些小販自然極受歡迎,紛紛花錢購買,臺上臺下,一片熱鬧。

  在西湖上停靠著一艘艘畫舫,這里才是富貴之人的場所。岸上雖然熱鬧,卻也只是老百姓熱鬧的地方,雖然熱鬧,卻顯得嘈雜和擁擠。

  而在西湖中卻沒有了那種擁擠。

  一艘艘畫舫布滿了西湖上,這里是青樓每年中的大事,也是杭州府每年中的盛世,更是杭州府那些富貴之人顯擺的地方。

  在微波蕩漾的西湖上,一艘艘畫舫排列,在畫舫之上的人非富即貴,在一艘畫舫之上,帶著全家老小,或是邀請親朋好友,既能夠體驗到熱鬧,又不必擁擠出一身臭汗,更重要的是在數萬擁擠的老百姓面前顯示出自己的尊貴,讓一個個處身畫舫中的人都滿臉得意的笑容。

  但是,商販們同樣不會放過這些畫舫,便有商販乘坐著小船,穿梭于一個個畫舫之間,而且穿梭在畫舫之間的這些商販可不是什么小商販,而是正經在杭州府有著門店的商鋪人家,他們買的可不是簡單的花生,瓜子之類的,而是正經的糕點,美酒,甚至飾品,珠寶之類的珍貴之物。

  富貴之人都有攀比之風,為了博得美人一笑,花費一些銀錢對于這些富人真是不算什么。

  還有一些玩雜耍的人,在小船上一邊表演,一邊期待地望著一艘艘畫舫,期待有人讓他們上畫舫表演,還有各個青樓內沒有資格上花魁大賽上表演的青樓女子,也乘坐著小船穿梭在畫舫之間,推銷著自己上畫舫表演舞蹈。

  于是,不管是在岸上,還是在水中,都是一派熱鬧場景,仿佛大明朝的百年繁榮昌盛都濃縮在這小小的西湖時空之中。

  如此熱鬧的氣氛,這還是在各個青樓的頭牌沒有露面之前,可以想象一旦花魁大賽開始,那氣氛會熱烈到什么程度。

  無論是畫舫上的富貴之人,還是岸上的百姓,都不時地將目光望向西湖上的一排畫舫上,那里的畫舫沒有像西湖上其它畫舫那樣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反而在這種熱鬧的氣氛中顯得靜謐,在每艘畫舫的船頭都懸掛著一個大紅燈籠,大紅燈籠上寫著青樓的名字。

  不僅是岸上的老百姓,就是畫舫上的富貴之人,也不時地望向那些畫舫,指指點點,有那眼神好的人,更是瞇著眼睛辨認著畫舫上那些打燈籠上的字跡,隨后便呼道:

  “我看見了,左邊數第三個畫舫上是小鳳仙。。”

  “我也看到了,右邊數第二個畫舫上是紅顏醉。”

  正當這些人在那里紛紛辨認著那些青樓頭牌的燈籠時候,從湖面駛來了一艘艘畫舫,向著中央那個青樓女子表演的臺子最近的位置駛去。

  西湖岸邊雖然一直非常擁擠,但是那個位置卻一直空的,沒有一條船去那里停泊,原來是專門為這些船預留的位置。

  一艘艘巨大的畫舫停泊下來之后,在畫舫的甲板上擺放著酒席,有人正端坐在甲板上飲酒談笑。便有眼神好使的人呼道:

  “那是五大世家的6家!”

  “那是五大世家的王家!”

  “那是五大世家的……”

  隨著一艘艘畫舫上的人亮相,氣氛達到了。不僅僅是五大世家來了,杭州周圍的高門大戶都來了,而且還有各地前來市舶司做生意,賺得滿缽滿盆的商人來也來,今天注定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日子,會是六十幾年來,最為盛大的一次花魁大賽。

  因為從太祖建國以來,大明的商人還從來沒有賺錢賺得這么痛快過,從來沒有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賺取如此多的金錢過。

  通過市舶司,通過大明海貿公司和藩國商人交易,讓他們都產生了一個錯覺。這根本就不是賺錢,分明就是在搶錢。這個錢賺得也太容易了,太多了。

  有著這種心理,試想一下,這次杭州花魁大賽,會送出多少金花?

  最起碼,打破往年最高記錄絕對沒有問題,這將是一場大熱鬧,會流傳千古。這如何不讓數萬人期待?

  這個時候,又有一條巨大的畫舫停泊了下來,在這艘畫舫上坐著杭州府最尊貴的一群人,也就是當官的那些人。

  杭州知府宋大年,杭州同知羅信等各級官員。

  身為杭州知府和同知,出席各種大型民間活動,這是大明朝官員的義務,所以宋大年當初對羅信說,這是風雅之事。

  這艘大船是杭州最大的一艘船,足足有三層高。船上不僅僅有杭州府城內的官員,就連杭州府管轄的那些縣令也都紛紛趕來,觀看這場盛會。

  只是無論是畫舫上的富貴之人,還是岸上的百姓,他們關注的都不是杭州最高長官宋大年,反而都激動地望向了杭州同知羅信。

  “看,羅大人來了!”

  “羅大人真是風流瀟灑啊!”

  “胡說什么?羅大人殲滅數萬倭寇,那應該是英明神武。”

  “你才是胡說八道,羅大人是狀元公,自然是風流瀟灑。”

  更有女子望著羅信,雙手做西子捧心狀,花癡般地望著羅信道:

  “好年輕啊!”

  “好英俊啊!”

  “愛是他了!”

  羅信大模大樣地坐在船頭甲板上,如今在東南,他已經收服了五大世家,雖然沒有平定倭寇,但是卻也讓倭寇不敢登岸。更何況,如今倭寇正在內訌,徐海和王直正打得不可開交,所以羅信的心中十分安定,最起碼在目前,東南是安定的,東南是祥和的,東南是沒有絲毫危險的。

  但是……

  真的是如此嗎?

  在距離羅信那艘畫舫不遠處的一艘畫舫中,一個青年坐在舷窗旁,饒有興趣地望著羅信的那條船。這個人長得不僅是俊朗,而且身上有著一種貴氣。在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四十許的中年人,也在望著甲板上的羅信。那個一身貴氣的青年嘴角浮現著笑容道:

  “沒有想到當初的一個小小秀才竟然成了氣候。”

  那個中年人點頭道:“主公,這羅信掃平北方蒙古草原勢力,在北方擁有很高的威望。如今又在東南收服五大世家,杭州城外殲滅五萬余倭寇,讓倭寇不敢登岸。如此他在東南的聲望不下于在北方。如果再給他幾年功夫,他在大明的聲望將會無人可及。那個時候,只要有他在,我們就別想成大事。”

  那俊朗男子也嘆息道:“早知道他會如此成了氣候,當初就應該殺了他。沒有想到成為攔路虎的人,不是嚴嵩,不是徐階,也不是高拱,更不是馬芳和胡宗憲,而是他羅信。”

  “主公,有沒有可能說動羅信加入我們?”那個中年人輕聲道。

  那俊朗青年搖頭笑道:“說動他加入我們?我們能夠給他什么?只要他按部就班地在大明做事,早晚有他位居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時候。我們最多也只能夠給他這個地位,難道讓他們擁立他為主公?”

  那中年人神色一怔,低下了頭道:“主公,是屬下想差了。”

  俊朗青年擺擺手道:“無妨。只要把他殺了,也就沒有威脅了。”

  中年人嘆息了一聲道:“可惜了。”

  “是啊!”俊朗青年也嘆息了一聲道:“是可惜了。但是他擋住了我的路。”

  “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

  “主公,安排妥當了。我們的人已經混進了杭州府,此時就在這附近。而且柳含煙那里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俊朗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大同,羅信遇到了張士誠的后代,張道源。此時張道源望著不遠處羅信的身影,神色間有些呆。半響,嘆息了一聲道:

  “這個羅信真是俊杰,大明朝原本已經到了沒落之時,北方邊關阿拉坦汗兇猛,東南倭寇猖獗,巴蜀土著不寧,天災致使流寇遍地。只要我們登高一呼,大明便岌岌可危。

  但是卻沒有想到,羅信竟然連續斬殺了阿拉坦汗和黃臺吉,平定了草原,讓北方進入了和平時期。如今有來到東南,如此下去,大明百姓安居樂業,大明衰落的趨勢就會停下來,定還會再次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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