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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9章 帝問

  “不急!”

  胡宗憲含笑道:“我這不算什么傷,你快馬而來,休息一晚,明日再行。”

  望著胡宗憲睿智的眼睛,羅信漸漸平靜了下來,點點頭道:

  “好,我們不急!”

  皇宮。

  螞帝閉目坐在椅子上,耳邊回響著一個個蝎監匯報羅信在午門處所講的話,馮寶靜靜地站在角落里,不時地偷偷瞅著螞帝。半響,螞帝睜開了眼睛道:

  “傳內閣諸臣。”

  很快,高拱,嚴納,馬芳,張居正站在了螞帝的面前§帝讓他們平身之后,就這么望著他們,讓他們一時之間,極不適應。

  他們都了解螞帝,是一個性格寬厚之人,不會這樣讓人下不來臺,但是今天螞帝卻有了一絲帝王的影子。

  “再懦弱也是帝王啊!”高拱心中一嘆,這個時候,他的心中有些后悔,后悔縱容了徐黨通過胡宗憲來謀害羅信。

  胡宗憲招了還好,到時候辦成鐵案,即便是螞帝想要護著羅信也護不了。

  如果成功不了,必將會迎來羅信瘋狂的報復。當然,羅信的報復還到不了他的身上。因為他不是直接操作者,直接操作者是徐黨,他只是隱藏在背后,瞅機會推一把。所以高拱一直很高樂。感覺羅信和徐階就是鷸蚌相爭,不管誰勝誰負,他都不會受到傷害,說不定還會漁翁得利。

  但是,這一刻,他明白了他最大的失策。

  他會失去螞帝的寵信!

  當朝廷一家獨大的時候,比如他高拱獨攬朝綱的時候,他不在乎皇帝。因為他已經架空了皇帝。但是當朝廷之上,多黨競爭的話,皇帝這個人對于任何一黨的作用都是巨大的。

  原本他高拱是螞帝的老師,雖然在螞帝的心中地位不如羅信,但也是僅差于羅信。但是如今,恐怕和螞帝會生出幾分嫌隙。

  “張師。”螞帝終于開口了,乾清宮內緊張的氣氛一松:“你如今專管戶部,我想問你,當初先帝在時,捕給胡宗憲的軍餉真的不到三成?”

  張居正張了張嘴巴,眼中現出了一絲猶豫。

  張居正可不是一個混日子的官員,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智慧,有能力的官員。在他擔任戶部左侍郎的時候,就將戶部的文案看了一個遍,對于嘉靖帝時代的各種賬目清清楚楚。他自然是知道羅信說的是實話。但是一旦在這里承認,這豈不是幫助胡宗憲擺脫了罪名?同時將王廷相推進了深淵?讓針對羅信的陰謀徹底失敗?

  只要羅信還在內閣一天,他張居正永無出頭之日。

  而就在他猶豫的瞬間,馬芳卻開口道:“陛下。胡宗憲究竟得到多少軍餉,老臣不知道。但是老臣擔任北方總督的時候,軍餉從來就沒有超過三成。”

  “轟”

  螞帝只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嘴唇都有些哆嗦,他是相信羅信,但是心中卻也不愿相信老朱家如此對待軍隊。三成軍餉能干什么?

  就好比自己遇到羅信之前,每天只能夠吃三分飽一樣,那樣的日子他再也不想過。他將目光轉向了馬芳,呼呼喘著粗氣問道:

  “那你如何管理邊軍?難道也如同胡宗憲一樣?”

  馬芳搖了曳道:“我沒有胡宗憲那么大的本事,唯有將有限的軍餉培養少量的邊軍。所以北方百萬邊軍能戰的不過數萬,余下的和乞丐沒有什么區別。所以,當年的草原韃子才能夠想要來打秋谷就來打秋谷。幾十個草原韃子,就能夠殺得過萬邊軍潰敗。北方邊關的軍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也正是因為如此,草原韃子數次打到了京城,兵臨城下。

  若不是羅大人發明了地雷,手雷和多管火箭炮這些火器,恐怕如今北方邊關依舊躥兵荒馬亂之中。說不定草原韃子又一次兵臨城下。”

  “你說!”螞帝的目光憤怒地望向了張居正。

  張居正心中一嘆,輕聲道:“羅大人說得不錯,當初朝廷捕給胡宗憲的軍餉不到三成。”

  “好,很好!”螞帝怒道:“胡宗憲可謂大明眾臣,你們卻如此對待一個不計個人得失,不計個人名譽的,告老還鄉的老臣,你們的良心不痛嗎?”

  “老臣失察,請陛下責罰。”高拱跪了下去。

  “只是失察嗎?”螞帝冷然地望著高拱。

  高拱心中電轉,既然打不掉羅信,那就打掉一個徐黨吧,這對自己也是漁翁得利。

  “陛下,老臣對胡宗憲的事情并不了解,王廷相既然彈劾胡宗憲,老臣就想著等胡宗憲押解進京之后,再一一細查,到時候稟報陛下,請陛下圣裁。誰想到王廷相竟然會猖狂如此,半路去刑訊胡宗憲。”

  螞帝臉上現出疲憊之色,他突然覺得很累,心中也很煩,而且他此時心中也沒有什么主意,雖然心中極為憤怒,卻不知道如何應對。半響,無力地擺擺手道:

  “你們下去吧,朕要你們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

  第二日。

  羅信回京,直接將王廷相打入了錦衣衛大牢,然后帶著胡宗憲直接向著皇宮而去有太監敢刁難羅信,羅信帶著胡宗憲順利地見到了螞帝。當著螞帝的面,羅信將胡宗憲雙手的包扎解開來,當螞帝看到胡宗憲的十個指甲沒有了,聽羅信說,是被王廷相命令,生生拔去的時候,螞帝的心臟都在抽搐,感覺自己的手指痛。

  螞帝眼中含淚,溫言安慰胡宗憲,最后又賞賜了胡宗憲。令胡宗憲痛哭失聲,跪倒在螞帝的身前。

  羅府。

  李時珍給胡宗憲重新包扎,羅信給胡宗憲收拾出一個瀉,讓胡宗憲在府中養傷。次日,便直接來到了高拱的值房。

  坐在高拱的對面,羅信淡淡地說道:“高大人,王廷相沒有必要在留在朝堂了。”

  高拱心中一喜,原本他還害怕羅信會就此擴大打擊的面積。如果只是針對王廷相,沒有連累到高黨,那再好不過。

  羅信會就此罷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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