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人真的會追著韃子過來?”一個偏將問道。
馬芳篤定地點點頭道:“以我對羅大人的了解,他一定會追來。”
“大人,聽!”
城頭之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遠方響起了悶雷般的馬蹄聲,隨后在地平線上便出現了一線人影,那一線人影在眾人的眼簾中迅速地放大,卻正是潰敗下來的草原聯軍。
此時站在城頭上的馬芳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令大明聞風喪膽的草原聯軍嗎?
這就是曾經將自己擊敗,奪取大同,將大同屠城的草原聯軍嗎?
他們的武勇在哪里?
簡直……太狼狽了。
此時在馬芳眼簾中的那些草原聯軍已經狼狽到了極點,完全沒有了精氣神,神色衰敗,衣衫凌亂,渾身鮮血,惶惶如喪家之犬。整個身子在馬背上都打晃,一看就是餓的。看到了大同,一個個精神不由一振,心中以為大同還在草原聯軍的手中,只要進入了大同,就可以有飯吃,可以修整,然后從容地退回草原。
“弓!”
馬芳低喝了一聲,立刻有人將一張強弓和一支響箭遞到了馬芳的手中,馬芳彎弓搭箭,目光緊緊鎖定著迅速靠近的草原聯軍。
此時,大同城門大開,吊橋也放下,八千余騎兵都已經上馬,緊握著兵器躲在了城內,只等著土地雷的爆響。
城頭之上。
馬芳搭在弓弦之上的手指輕輕地一松。
“吱……”
一支響箭破空而出,潛伏在護城河內的一個士兵立刻打開了火折子,點燃了火藥引線。
對面的草原聯軍聽到了響箭,心中也是微微一愣。只是他們此時的腦子都已經木了,根本就沒有多少反應,他們只是看到了大同城門是開著的,吊橋是放下的,只要沖進了大同,他們就安全了。所以,他們瘋狂地催動戰馬,向著城門奔騰了過去。
“轟轟轟……”
突然在他們的腳下爆發出一連串的轟鳴,又是疲憊,又是饑餓的草原聯軍,腦子里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炸飛了出去,他們累,實際上胯下的戰馬也到了極限,被土地雷這么一炸,便噗通噗通地倒了一地,近兩萬的草原聯軍徹底地亂了起來。
這個爆炸聲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因為他們已經聽過好幾回了,而且每回都受到了嚴重從創傷。此時再聽到這個聲音,心中的恐懼便已經到了極點。而且在他們心中,整個大明只有羅信會放這個東西,所以一聽到這個爆炸聲,本能地就認為是羅信追來了。
羅信在他們的心中,此時那就是惡魔的化身,是不可戰爭的魔神。所以,草原聯軍的心理瞬間就崩潰了,一個個大聲喊著。
“羅信來了!”
“羅信來了!”
然后便四散而逃。其中炸死的草原韃子并不多,五千土地雷造成的直接傷害,只有兩千多人被炸死,但是因為掉落馬下,又被草原韃子互相踩死的人卻多達五千人,如此草原聯軍也就剩下了一萬剛剛出頭,而且還崩潰了心理,如同沒有頭的蒼蠅一般。
“轟……”
就在這個時候,馬芳率領著八千余騎兵從城門沖了出來。大喝了一聲:
“你馬爺爺在此!韃子受死。”
八千生力軍如同一道鋼鐵洪流一般地從城門沖了出來,殺向了混亂的草原聯軍。馬芳早已經將目光鎖定的黃臺吉,揮動著馬刀,朝著黃臺吉徑直沖殺了過去。在他的身前,那些曾經勇猛的韃子,如今是如此地不堪一擊,任憑馬芳一個人沖殺出來了一條血路,來到了黃臺吉的馬前,兩馬一錯櫈,刀光一閃,黃臺吉的腦袋就被砍了下來。
隆隆的馬蹄聲遠遠地傳來,馬芳霍然回首,眼中散發出警惕之色,在地平線上跳躍出來一支騎兵,黑壓壓有數千人,向著馬芳壓迫而來。馬芳瞇起了眼睛,隨后臉色一喜道:
“是大明的軍隊,是羅大人來了。”
蹄聲隆隆,遠遠地羅信的聲音傳來。
“老哥,可是斬下了黃臺吉的頭顱?”
馬芳在馬背上哈哈大笑,一只手高舉著黃臺吉的頭顱喊道:“羅兄弟,你看這是什么?”
“哈哈哈……”
羅信大笑著催馬而來,待來到近前,從馬上跳了下來。馬芳也早就從馬上跳了下來,兩個人張開雙臂狠狠地擁抱在一起。
大同。
總兵府。
此時馬芳和羅信都已經沐浴更衣,兩個人相對而坐,桌子上擺著簡單的四樣菜,一壇酒。馬芳站起來,端起酒壇,親手為羅信斟滿酒,然后端起酒杯道:
“羅兄弟,老哥哥敬你。”
“老哥,小弟敬你。”
“干!”
“干!”
羅信端起酒壇為馬芳斟酒道:“老哥,我們再來。”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將一壇子酒喝光,馬芳又從桌子底下撈起了一壇子酒,拍開了泥封為兩個人倒上酒。但是卻沒有端起酒杯,而是臉色帶著黯然之色道:
“兄弟,你說老哥我現在這么辦?”
羅信沉吟了一下道:“老哥,你還是盡快返回京城,面見陛下吧。我會修書一封,將你的功勞詳細講述,然后你帶著我的書信和黃臺吉的頭顱返回京城。”
“兄弟,你說陛下他……”
“你放心,陛下不會處罰于你,說不定還會讓你在內閣任職。”
“什么會?”馬芳苦笑道:“陛下不殺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羅信搖了搖頭,臉上現出了愁苦之色。馬芳神色就是一變道:“兄弟,怎么了?可有什么為難之事?只要老哥能夠幫上忙,萬死不辭。”
羅信搖了搖頭道:“老哥,實際上小弟如今的處境比你還要危險。”
馬芳神色就是一愣,隨后微微皺起了眉頭思索著,眉頭越皺越緊,最后雙目中流露出擔心之色,壓低著聲音說道:
“功高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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