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手忙腳亂的時候,那停留在窗臺上的“烏鴉無人機”,又猛地騰飛了起來,離開了小屋之后順著原路回返,很快,直播畫面之中,就出現了鐘離的身影。
此刻,他正站在森林之中,拿著一臺手機在查看著什么,直至那“烏鴉無人機”飛來,方才轉向鏡頭,道:“這確實是一個黑降師,現在他正以兩人的鮮血喂食蜈蚣,準備培養出新的飛降蠱,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什么壞事好事?”
“大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快點去救人啊!”
“救什么人,那降頭師也不曉得多么厲害,不要人沒救出來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不錯,現如今主播應該做的是固守待援,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趕到再一起過去,那樣才最穩妥。”
“可那兩個女孩子能支撐那么久么,剛才你們也看到了,蜈蚣先不說,單單是血就流了一地,要是警察趕來之前人死了怎么辦?”
“……”
直播間內,眾人為救不救人的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一部分人主張出手營救,一部分人卻認為固守待援更為穩妥,雙方各有各的理由與堅持。
對此,鐘離沒有立即表明自己的決定,而是繼續說道:“想要培育飛降蠱,需要大量的少女鮮血作為材料,因此在培育沒有完成之前,這降頭師是不會讓兩人出現生命危險的,所以我們還有點時間。”
話語之間,鐘離又是看了手機一眼,隨后繼續道:“一般而言,遇到這種狀況,最好的選擇是報警,由警察來解決,但是這兒實在太過偏遠,警察趕到需要不少時間,那兩人的狀況又不容樂觀,拖延下去即便沒有生命危險,也會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所以……”
說罷,鐘離解下了身上的背包,將所有用不上的東西丟到了一旁,只留下兩把匕首與幾根做做樣子的竹簽,再道:“必須盡快把人救出來,否則,即使她們能夠支撐下去,那降頭師也會因飛降蠱的死亡而有所警覺,到時候誰也不知道他會做些什么!”
說完,鐘離也不待眾人反應,便邁開了腳步,迅速的往那降頭師所在的林中小屋趕去,“烏鴉無人機”也再一次騰空飛起,在半空中緊隨著鐘離的腳步,將一切經過毫無保留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主播你真的要去啊?”
“兄弟千萬小心,那些降頭師的手段邪門得很,可別陰溝里翻了船。”
“他奶奶的,這些王八蛋別來東北,不然看老子不把他們砍成雜碎喂狗。”
“主播你冷靜點啊,警方已經接到消息趕過去了,你可千萬別出什么事情啊!”
眼見鐘離就這么向那林中小屋趕了過去,眾人心中都是一陣忐忑,生怕他會出什么意外。
在這緊張不安的氣氛之中,那一間破舊的小屋,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隨即,半空中的“烏鴉無人機”超越了鐘離的腳步,飛入了小屋之中。
“嗯!”
看著那重新落在窗臺上的“烏鴉”,阮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的那一份不安又是加重了幾分。
烏鴉,即便是對于降頭師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吉利的象征,再加上那放出去卻遲遲不見歸來的飛降蠱,也難怪阮坤心有不安了。
又是等候了片刻,依舊不見那飛降蠱歸來,阮坤緊皺著眉頭,探手從腰間的包里取出了一根骨制的短笛,放在口邊吹奏了起來,一陣尖銳的笛聲傳出,迅速的往外擴散。
笛聲響起,依舊不見那飛降蠱有什么回應,反倒是兩個少女身下的血蜈蚣,受到笛聲刺激而越發興奮了起來,加快了吞噬鮮血的速度。
降頭術,其實并沒有傳說中的那般恐怖,什么千里飛降,術通鬼神,一念便要人生死不能這種手段,完全不切實際,起碼阮坤這個境界的降頭師是做不到的,這根骨笛就是他控制飛降蠱的“法器”,性質和訓蛇人的笛子差不多,主要是依靠聲波刺激,讓飛降蠱接受相應的命令行動。
所以,直到現在,阮坤都不知道,那飛降蠱已經死在了鐘離手中,還妄想用這骨笛將之喚回。
無用之功,做了許久,依舊不見那飛降蠱回應的阮坤,面色變得無比的陰沉,他明白,出事了!
在這森林之中,飛降蠱是頂級的獵食者,毒蛇也好,猛獸也罷,都只配成為它的獵物,但現如今,它卻失蹤了,這意味著什么?
是那些白衣降頭師追來了?
不可能,這里是華國境內,依照降頭師與那些人的協定,他們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難道是這苗疆的蠱師?
似想到了什么,阮坤轉眼望向了地上被捆得死死的苗家青年,用生澀的苗語說道:“你是哪個寨子的人?”
蠱師,降頭師,兩脈傳承之間淵源極深,這飛降蠱就是最好的例子,因此,阮坤對這苗疆的蠱師勢力也有幾分了解,當即就詢問起了這苗家青年的來歷。
聽此,那已經虛弱得沒有力氣掙扎的苗家青年,頓時望向了阮坤,嘶吼著說道:“苗家人不會放過你的!”
“哼!”
阮坤冷聲一笑,道:“可能吧,但我想你是看不到了,待這些血蜈蚣吸飽,我的飛降就會從你肚子里鉆出來,吃掉這些血蜈蚣,成為真真正正的飛天降,到時候你們苗疆的那些蠱師,全都會成為我飛降的血食!”
“你……”
這話讓那苗家青年的面色更是蒼白了幾分,正想繼續言語什么,卻見蹲在他面前的阮坤猛地站了起來,神色驚怒的望向了門外,再一次將那骨笛放在了嘴邊,就要吹奏起來。
此時,卻聞一聲……
“砰!”
巨響聲中,木屑翻飛,那緊閉的小屋木門,被一股巨力粗暴無比的震碎開來,一道身影如出閘猛虎一般,頂著碎裂的門板兇悍無匹的撞向了阮坤。
降頭師雖說精通藥理,能培育各種降頭邪蠱,但本身的戰斗力卻不怎么樣,阮坤也是如此,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鐘離就連帶著門板轟然撞了過來。
“轟!”
鮮血噴濺之中,勢不可擋的鐘離頂起阮坤那削瘦的身軀,轟然撞在了墻壁之上,數根長木斷裂崩塌,這木屋也隨之震顫了一下,發出了一道將欲倒塌的震耳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