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開播啊!”
“你已經快咸魚兩個月了!”
“主播這么有前途的職業你不能放棄啊!”
“主播能說一說天賦晉升與學院助學的審核標準么?”
“這入學資格的審核未免也太嚴格了吧,我就在學校里打了個架而已,這竟然都不給通過!”
“就是,誰沒有個熱血沖動的年紀,你這一點機會都不給,是不是太嚴苛了一點,實在不行我們多給贊助費嘛。”
“熱血你大爺,有錢了不起么,真把你們這種人放進去,鬼才知道學成歸來之后會不會再熱血沖動的去危害社會?”
雖然神武學院的招生計劃已經推出了大半天,但直播間內的爭吵與議論還是不見停歇,反而隨著消息的傳播,越發的激烈了起來,看那陣勢,如果不是在網絡上,一幫人怕是打起來都有可能。
就在這局勢愈演愈烈,將要不可收拾的時候,鐘離開播了。
畫面一閃,直播開啟,方才還在爭吵的眾人一怔,隨后便將那剛剛還吵得面紅脖子粗的話題給拋到了腦后,紛紛關注起了主播來。
“死鬼,你還知道回來?”
“這一個多月你上哪鬼混去了?”
“人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是三天打魚兩月曬網!”
“這小巷子我看著怎么這么熟悉,臥槽,該不會要拯救失足婦女吧?”
直播間內,一眾人議論紛紛,疑問不斷,鐘離卻不作回應,只帶著七瀨結衣往小巷之中走去。
后方,聶海龍與池澤五郎雖然心有不安,但鐘離的行動又豈是他們阻止得了的,無奈,兩人只能壓著那一顆忐忑跳動的心,隨同進入了小巷。
“呼!”
方才進入,便感到一陣陰風襲來,攜著莫名的森寒與冷意,似要滲入骨髓一般,不說只是普通人的池澤五郎,就連人階中品修為,現今足稱一聲武道宗師的聶海龍,此刻都不由一顫。
聶海龍如此,跟在他身后的寧寧與陳昭也是一般,只感覺周遭寒意森森,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衣服。
“怎么忽然感覺有些冷?”
“秋老虎都是這樣,還好我帶了件外套,寧寧你穿上吧,千萬別著涼了。”
“不對,這有問題,小心一些,待會兒那飯我看是吃不成了。”
兩人悄聲議論,讓這氣氛更是緊張了幾分,縱觀全場,也就只有七瀨結衣一人,傻傻的沒有注意到這些,也沒有察覺到周遭環境的異常。
如此,并不是她有什么特殊,而是她站在鐘離的身邊,同修太陰太陽,成就混元一氣的鐘離,即便不主動施為,身體也會自主的調和周遭環境,虛空之中涌動的陰氣鬼氣,一近他周身范圍,便會被調和吸收,七瀨結衣自不會感覺到什么異常。
十月中旬,秋末時節,天暗得也是極快,方才出門的時候還見黃昏殘陽,到現在已全部消沒不見,小巷中又沒有什么路燈與商鋪,放眼望去只見前方如黑暗深淵一般,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那不時的冷風吹拂,不說眾人,即便天真如七瀨結衣,也漸漸意識到了不對。
“鐘,鐘先生!”
雖然知道鐘離與池澤五郎這“極道老大”是一伙的,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七瀨結衣還是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他,顫抖著說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去吃飯。”
鐘離一笑,都不需要池澤五郎提醒,便向前方一指,道:“就那家店,聽說味道很不錯!”
“是,是么?”
聽到前方有一家店鋪,緊張不已的七瀨結衣急忙轉過頭來,朝鐘離指點的方向望去,可隨后……
“啊!”
一聲尖叫,驚住了眾人腳步,七瀨結衣站在原地,嬌小的身子不住顫抖,小臉煞白的望著前方,驚恐說道:“那,那是什么?”
其實不用她說,眾人早已望見了前方的景象,就在不遠處的小巷拐角,血紅色的燈光閃耀,一張巨大的般若面具,就在那血色的燈光之上“漂浮”著,粗略看去,就好像一張惡鬼的臉龐自深淵中探出似的。
般若,是東瀛傳說中的鬼怪之一,通常以夸張形態的人臉作為形象,有一頭烏黑的長發,發中豎立著兩根尖角,雙眼圓瞪且血絲滿布,涂抹得極為血腥艷麗的嘴唇張開,露出滿口的獠牙,充滿恐怖的色彩。
如此形象,平常看來,都感覺分外的詭異驚悚,現如今更不用說了,七瀨結衣身軀驚顫,幾乎要癱倒在地,在后的聶海龍幾人雖不至于此,但也是滿臉的緊張與驚駭,陳昭更是直接拔出了手槍,也不知從那弄來的。
好在,池澤五郎及時驚醒了過來,連聲說道:“大家不必害怕,這只是料理店的招牌而已,并不是真的鬼。”
“招牌?”
聽此,眾人也是一怔,重新向那般若鬼面看去,方才發現這真的是一家店鋪的照片,只不過在這黑暗的環境之中,又有那紅色的燈光在下方映照,才產生出了“般若鬼”飄來的效果。
發現這一點后,眾人也是松了一口氣,陳昭收回手槍,一邊安撫著心有余悸的寧寧,一邊憤憤不平的說道:“這什么店,竟然弄這樣的招牌,也不怕大半夜給人嚇死了!”
聽此,池澤五郎也是無奈,以前他都是早上過來的,也不覺得這般若鬼面招牌有多么恐怖,只當是鬼門重山這位大師特立獨行的愛好,直到現在驚悚體驗了一番,方才感覺到不對。
若早知道這一點,池澤五郎怎么也不會在這個時間把鐘離帶來,不,他甚至都不會讓鐘離知道鬼門重山這個名字,弄得現在,討好沒討成不說,還惹得一堆麻煩。
“臥槽!”
“這是什么鬼?”
“剛剛差點沒給我嚇死!”
“招牌,什么店鋪用這樣的招牌不被投訴?”
“那妹子怎么說的是日語啊,主播你不會跑東瀛去了吧?”
“可不就是東瀛么,這滲人的玩意,就是東瀛鬼怪傳說中的般若鬼面啊!”
“不說這我都忘了,站在主播身邊的是上次那個誰來著,對了,遲早完的老板!”
身在現場的眾人被嚇得不輕,直播間內也是驚叫不對,可見方才那一幕何等驚悚。
好在,驚嚇歸驚嚇,眾人還是弄清楚了主要,不需要鐘離再多費一番口舌。
直播間內的議論暫且不說,鐘離回過頭來,扶了一把七瀨結衣,渡過一縷真元助她穩定心神的同時,安慰說道:“一面招牌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走吧。”
“嗯……”
雖然心中滿是不安,但鐘離都這么說了,七瀨結衣也不好多言,只能強笑著說道:“東京的確有一些美味的料理,隱藏在這些不起眼的偏僻小巷之中,店主可能還有一些特殊的愛好,好像這一家的鬼怪風格,不知道的看起來真當是都市怪談呢。”
話雖如此,但身體恢復行動之后,卻是忍不住再望鐘離靠近了一些,距離已是有些曖昧。
“生命不息,撩妹不止!”
“主播,你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妹子?”
“大晚上的帶女孩子去鬼屋,絕對沒安好心!”
“你該不會是故意選了這種地方來嚇人家妹子的吧?”
“主播,我原以為你是個好男人,沒想到也是一塊大豬蹄子!”
雖然絕大部分觀眾,都聽不懂使用日文的七瀨結衣在說些什么,但這并不妨礙他們進行一些腦補。
對這幫從不抓重點的觀眾,鐘離依舊不作理會,帶著七瀨結衣便向那般若招牌下的店鋪走去。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其他什么緣故,眾人臨近店鋪之后,便感覺身上籠罩著的陰冷寒意,瞬時消散了大半,緊張的內心也隨之舒緩了下來。
池澤五郎更是如此,雖然他也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對,但并未想得太遠,或者說沒有能把這一切清晰的聯系在一起,只當這是鬼門重山的神奇之處。
“鐘先生,請!”
池澤五郎上前,將那很有年代感的和式店門拉開,將鐘離一行人請入了殿中。
“歡迎光臨!”
一入店門,便聽到了一聲柔媚酥骨的話語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和服的女子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肢走來,豐腴又不失妙曼的體態,滿透著成熟女性的嫵媚與誘惑,看得人心蕩不已,尤其是陳昭,氣血方剛又沒有多少修為在身的他,注視著女子,不由自主的吞咽著口水,那一副豬哥模樣,看得一旁的寧寧惱怒不已,在他腰間掐了又掐,可就是沒有反應。
不僅陳昭,連向來不重女色的聶海龍與池澤五郎,此刻也是一副怔怔失神的模樣,仿佛魂魄已經被這成熟動人的尤物給勾了過去。
面對這似有魔力的魅惑,除鐘離之外,不受影響的,也就只有同為女性的寧寧與七瀨結衣了。
“我的天……”
“太太,我喜歡你啊!”
“這樣的破店竟然這么美麗的老板娘?”
“果然,這個世界上人凄才是最好的,曹老板誠不欺我!”
陳昭等人失態,直播間內的男性觀眾何嘗不是,即便隔著一個屏幕,也被這女子的魅力所俘虜,迷醉其中難以置信,一些定力較差又氣血方剛的青年,更是雙眼迷離的貼近了屏幕,仿佛這樣能真的觸碰到畫面里的人。
對此,鐘離只是一笑,向那女子說道:“這位不會就是鬼門重山大師吧?”
一聲話語,此刻在池澤五郎與聶海龍等人耳中,卻似雷霆霹靂一般,瞬間將他們驚醒了過來。
只可惜,驚醒過來的池澤五郎,并沒有意識到什么不妥,還向那女子點了點頭,說道:“鬼門夫人!”
說罷,池澤五郎又望向了鐘離,介紹說道:“鐘先生,這位是鬼門重山大師的夫人,精通茶道,可謂大家,待會兒您不妨品嘗品嘗。”
“是么?”
鐘離一笑,掃了這女子一眼,再說道:“那可真的要好好品嘗了。”
聽此,那女子也是欠身失禮,竟用中文輕笑說道:“一定讓鐘先生滿意。”
“嗯!”
鐘離眉頭一挑,注視著女子,玩味笑道:“夫人很博學啊!”
“先生夸贊了!”
女子一笑,轉身說道:“諸位,請吧!”
“請!”
客套一番,幾人也自玄關門庭來到了店內。
這小店的裝飾偏向古風,甚至可以看到江戶時代的痕跡,因此整體空間并不算大,也沒有設立什么包間,整個小店攏共就五張桌子,其中四張現在已坐上了人,幸好鐘離一行只有六人,坐一張桌子也不算勉強。
引幾人落座后,那女子又擔當起了點菜的任務,笑道:“主菜現在還在準備之中,幾位可以先品嘗其他料理,今天剛剛從神戶進了一批牛肉,味道很是不錯呢。”
聽此,池澤五郎也沒有多說什么,笑道:“既然如此,就麻煩夫人了!”
女子點了點頭,道:“好的,請諸位稍等片刻!”
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目送這女子離開之后,池澤五郎方才回頭,向鐘離解釋道:“鐘先生,東瀛的飲食文化和華國有幾分區別,這牛肉不是一道菜,而是一道以牛肉為主題材料的宴席,菜品繁多,所以一般只點一道。”
“原來如此。”
鐘離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將目光轉向了一旁,注視著近鄰的一桌食客。
也不知是這東瀛的風格,還是這店鋪的規矩,四張桌子雖然坐滿了人,但并不吵鬧,甚至還有些靜寂,好像都在專注美食,無暇出聲。
最近鐘離的這一桌人也是如此,四男三女都一副冷漠神情,直到鐘離的目光投來,方見一個神色威嚴,身形高大的男子將手中的筷子放下,也望向了鐘離。
隨后,他身邊的一個少女站起,徑自來到了鐘離面前,說道:“不想死,就馬上離開這里!”
“嗯!”
這人這話來的十分突兀,給人的感覺尤為蠻橫,鐘離等人不說,池澤五郎一個皺起了眉,拍著桌子起身,冷聲說道:“鄙人池澤五郎,這幾位是我們池澤家的貴客,這位小姐,你最好馬上為你的言行道歉。”
少女的姿態蠻橫,池澤五郎也是直接,張口便自報家門,顯然他也是知道,能來這家小店的人都不一般,與其浪費時間爭吵,還不如直接擺出池澤家的名頭威懾。
雖說現在的池澤家,已是搖搖欲墜,大廈將傾,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有徹底倒下之前,敢真正對上池澤家的人著實不多。
然而,這少女卻是例外,聽池澤五郎自報家門,一怔過后便是冷笑,道:“池澤家,哼,既然你們找死,那就隨你們吧,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
說罷,她也不理會池澤五郎是個什么反應,轉身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