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
“小哥哥長得不錯嘛!”
“看這人的打扮,主播這是穿越到了古代?”
“深更半夜,荒郊野嶺,怎么會有一個書生在這里?”
“該不會是妖怪變的吧,不對,就算是妖怪,也該變美女啊,變男的做什么?”
看著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寧采臣,直播間內議論一片,鐘離卻不理會,輕笑說道:“我姓鐘,單名一個離字。”
“原來是鐘兄,狗養狗養!”
不知是鐘離帶來了安全感,還是因為那野狼已然遠去,寧采臣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又向鐘離拱了拱手,笑道:“鐘兄,聽你口音,應該不是這本地人士吧?”
“你才狗養呢!”
“這話總算用對了一次。”
“他確實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本世界人。”
寧采臣的話語,讓直播間內的觀眾有些忍俊不禁,鐘離也是一笑,說道:“我是一個旅人,路過此地正想找個地方投宿呢。”
“旅人?”
寧采臣有些訝異的望了鐘離一眼,說道:“現在世道這么亂,鐘兄竟然還敢在外出游,難道是一位任俠?”
說罷,便望向了鐘離的雙手左右,卻發現他根本沒有攜帶兵器,心中不由得一陣失望,卻又有些心安。
如今正值亂世,到處都是強人賊寇,他一個窮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獨自來郭北縣收賬,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最后更是弄到了身無分文的田地,不得不來這荒郊野外找免費的地方投宿,結果險些成那野狼的盤中餐。
這一番經歷下來,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如此,見到一身“勁裝”又丈量高大的鐘離,自然希望他是一位俠士,好讓自己增添幾分安全感,現在這念想落了空,失望自然在所難免,但又稍稍有些安慰,畢竟這世道,俠客和強盜,有的時候并沒有多少分別,不是那等兇人,反而讓人放心。
思緒紛亂,讓寧采臣稍稍有些出神,鐘離也不在意,輕笑道:“算不上什么任俠,只不過學過些武學防身罷了,反倒是寧兄你,一個書生三更半夜,荒郊野嶺的在做什么?”
入鄉隨俗,鐘離講話也文雅了些,寧采臣聽了更是安心不少,苦笑道:“不瞞鐘兄,我接了一個活計,來這郭北縣帶人收賬,怎想到那賬本被雨水打濕,店家看了不認,弄得我身無分文,只能出城找地方投宿。”
說罷,寧采臣又望了望四周,有些郁悶的說道:“聽說這附近,有一座廢棄的古剎,名喚蘭若寺,我找了許久也不見,反倒給幾頭惡狼盯上了,多虧在這兒遇到鐘兄你,不然我怕是要給它們做盤中餐了。”
“蘭若寺?”
鐘離喃喃一聲,隨即開啟智腦掃描,片刻之后,指了一個方向,說道:“應該就在那邊。”
“是么?”
聽此,寧采臣一陣大喜,連聲感謝道:“多謝鐘兄指路,這里離縣城還有一段距離,深夜趕路既危險,又有可能迷失方向,鐘兄不如也在這蘭若寺住下吧,明早再啟程,大家也能有個照應。”
“慫了就直說!”
“就是,還找這么多借口!”
“你們知道什么,讀書人的事能叫慫么?”
“這鬼地方一看就不怎么安全,不機智點抱大腿怎么行?”
看寧采臣那有些心虛的模樣,眾人又是一陣調笑,還好鐘離不似他們這般沒心沒肺,笑道:“也好。”
聽此,寧采臣又是一陣歡喜,連聲道:“那趕緊走吧,省得那些狼再回來。”
“嗯!”
鐘離點了點頭,邁步走在前方,寧采臣緊隨其后,一同向那幽林之中走去。
“嗚!”
又是一陣悠長的狼嚎,冷冽的寒風隨之呼嘯,吹得衣衫單薄的寧采臣不住顫抖,看走在前方的鐘離只穿一件單衣卻毫不畏冷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陣羨慕,趕忙提著那已經熄火的燈籠跟上。
這般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堆亂石,兩人走近一看,方才發現這是一座山門,年久失修的門樓已經倒塌,只剩下一面殘破的石碑還佇立著,飽受風雨侵蝕的碑面上,是三個暗紅色的大字——蘭若寺!
至此,再抬頭向上,順著那階梯望去,便看到一座古剎,置身于無邊的黑暗之中,稀疏清冷的月光下,隱隱照出一圈破敗腐朽的表面輪廓,也不知被荒棄了多久。
“這……”
“不會有鬼吧?”
“看起來好邪門的樣子!”
“有鬼不正好,難得的直播素材啊!”
“就是,難道你們想看主播和一個男人秉燭夜談么?”
古剎森然,直播間內的觀眾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興奮得不行,可見這三月來的冷落,造成了什么影響。
直播間內的觀眾如此也就罷了,身在現場的寧采臣竟也不慌,提著那根本沒有什么作用的燈籠照了照,面上一陣欣喜,說道:“鐘兄,這就是蘭若寺了,看樣子也不知廢棄了多少年,寺里肯定沒有僧人了,我們可以直接進去。”
鐘離望了蘭若寺一眼,隨即點頭道:“那走吧!”
“嗯嗯!”
兩人上前向那古剎走去,稀疏清冷的月光照下,沿途可見廢棄的石燈與破敗的佛像,還有兩尊做怒目之相的金剛,原本威嚴的面龐,在這陰森黑暗的環境下變得分外猙獰恐怖,滿透著警告的意味。
只可惜,這注定要做無用功,鐘離不說,連寧采臣都不感到害怕,因為他是一個書生,子不語怪力亂神的道理,圣賢書中講了不知多少,他銘記在心,自不會去談那鬼神怪異之說,只當這是幾尊雕像罷了。
然而,就在兩人并肩上前,進入古剎的時候,陡然……
“呀!”
厲喝炸響,兩人身影自黑暗中極掠而出,手中利劍交錯,道道銳利劍氣隨之迸發濺掃,不僅在四周留下了無數劍痕,還將鐘離與寧采臣波及到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