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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葦名弦一郎

  穿過樹道,越過絕壁小路,韓白衣依靠強悍的身體素質背著御子,從橋底穿過橫橋,順手還宰了一個只有半人高矮的老鼠。

  這里的‘老鼠’可不是真的老鼠,而是一種頭大身小,全身灰皮,手里拿著火槍或是小刀,時常帶著一頂草帽的侏儒。

  大概又是仙峰·生化實驗所·寺的產物吧。

  那里總是產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輕松的找到了崖壁底部的暗門,韓白衣和御子商量了一下,打算先跑到城外,接下來的事情之后再想。

  兩人商議未來的時候,御子一直都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明明不久前還沉默寡言。

  不過想想也是應該,御子在這個地方應該已經被關了整整三年,任誰在重獲自由之后,都會很開心吧?

  于是韓白衣也熱心的跟御子討論著。

  哪怕他很清楚,按照劇情,葦名弦一郎早已單槍匹馬來到暗道另一面的芒草地。

  以逸待勞。

  果不其然,當兩人通過了長長的暗道,走進一片沒過常人腰間的白色芒草地時,一個渾身著胴甲的高大男人,正抬頭望月,按刀等候。

  “久違了,御子。”

  “自叔父墓前一別后,就沒再見面了吧?”

  御子滿臉驚愕,不敢相信般看著身邊的狼,腦子里種種念頭紛飛。

  赤著的小腳止不住的踩在扎人的芒草上,一步步后退。

  而后又忽然鼓起勇氣,幾步上前道:

  “弦一郎大人。”

  “我......”

  韓白衣伸手按住御子胸口,示意將戰場交給自己。

  御子抬頭望著韓白衣,他卻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高大男人。

  手里握著楔丸。

  御子眼中閃過幾許掙扎之色,似是悔過。

  “抱歉了。”

  韓白衣平靜道:

  “請交給我。”

  御子點點頭,退到韓白衣身后幾丈遠。

  韓白衣只是靜靜的盯著不遠處的高大男人。

  月光很明,照的夜空都泛著白,周圍的芒草如一簇簇長在地上的羽毛緩緩飄曳。

  兩人同時拔劍。

  葦名弦一郎單手舉劍,照的鋒刃微寒,他的聲音很輕,帶著磁性。

  “你想妨礙我么?御子的忍者。”

  韓白衣默不作聲。

  高大男人雙手握劍:

  “葦名弦一郎,參戰。”

  與此同時,韓白衣瘋狂回憶著狼的用劍方式,握劍手法略顯生硬。

  但他卻對自己的速度、力量、反應有足夠的自信。

  單手一抹雙眼,蹲廁所時積累的經驗讓他甚至無需描繪靈機紋路,一道靈光閃過,瞳孔略微泛著淡白,眼眶周圍膨脹起一根根不易察覺的經絡。

玄章一式·靈目  颯颯。

  腳步踏過芒草發出輕微的響。

  兩人快速接近。

  “當”的一聲,兩劍相交,鋒刃拉扯著相互滑落,空中閃過一連串的火星。

  兩劍一觸即分。

  弦一郎只試探虛掠了一招,便立刻一劍橫掃而來。

  只是簡單幾個交鋒,就足以讓韓白衣獲知許多信息。

  力量與他相差無幾,但速度慢于他。

  要知道,韓白衣現在別說打破舉重記錄,就算讓他像翻輪胎一樣翻轎車都不是什么問題。

  但,他可是前后花了五百多靈機點,才達到現在這個身體素質。

  普通人要達到這種程度,簡直不可思議。

  除此之外,就是那堪稱千錘百煉的劍術。

  足有一米二出頭的大太刀在他手中如羽落般揮灑,各種明暗連招層出不窮,劍式連續間面色輕松寫意。

  韓白衣的速度明明比他快上許多,卻仍被他牢牢把握住交鋒掌控權。

  雙眼如車輪連軸轉,瞳孔在眼眶里跟著不停變化的刀鋒來回轉動,弦一郎的動作在靈目作用下被分割成了許多個斷裂的畫面。

  若非他反應快了許多,恐怕早被人一劍抹了喉。

  可即便如此,太刀鋒芒依舊讓韓白衣有種如芒在背的錯覺,時刻盯著劍尖走向,額頭全是冷汗。

  砰——

  趁著韓白衣被劍鋒引開目光的瞬間,葦名弦一郎一腳踹在他小腿,韓白衣登時一個趔趄。

  大太刀揮落,刀光如水中映月,模糊而明亮。

  噗呲。

  鋒刃閃過,一段手臂帶著噴濺的鮮血一飛沖天。

  韓白衣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受痛苦,就覺身體頓時一陣失衡。

  緊接著,左臂處的空蕩感和劇烈疼痛,如鐵錐刺骨襲上腦海。

  ‘撲通’

  韓白衣跪在地上,疼痛幾乎讓他陷入昏厥。

  “忍者也不過這種程度么?”

  葦名弦一郎沒有殺他,轉過身,一副不屑的模樣。

  隱約間,韓白衣見到一個戴著面具的忍者從芒草地里走出,肩上扛著陷入昏迷的御子。

  沒有絲毫猶豫,韓白衣忍著疼痛,立刻打開系統時間線調整。

  韓白衣迅速倒回十五分鐘,跟拽視頻時間條一樣,立刻重開另一條時間線。

  “讀檔!”

  場景凝固,而后迅速變幻。

  引水城門前,

  御子臉色通紅,扭扭捏捏的擰過小腦袋:“......哼,我知道了。”

  韓白衣略有些出神的看著面前的御子,輕輕握了握被砍斷的左手,沒有絲毫疼痛,連體力也保持完好,仿佛剛剛的一切經歷都被抹去了一般。

  御子看到韓白衣不停摸著左手的動作,一臉怪異道:

  “狼?你在干什么?”

  韓白衣立刻回頭笑了笑:“無事,主人!我們走吧。”

  御子一副看到什么怪物似的表情:

  “狼!你居然笑了!我還以為你的臉被凍住了!”

  韓白衣頓時抿了嘴。

  這破孩子真不會說話。

  不一會兒,兩人又來到了芒草地。

  御子又是一臉驚愕:“弦一郎大人!”

  韓白衣摸著她胸口示意她后退,自己拔刀上前。

  兩人“當當當”幾次交鋒,韓白衣又雙叒叕被一劍斷了手。

  很明顯,哪怕韓白衣的硬件配置都比葦名弦一郎要高上不少,但他的用劍經驗與對面相比,簡直差得遠了去了。

  而且這種技術上的差距,絕非幾次對戰就能快速彌補的。

  不過這次韓白衣倒學聰明了,在刀鋒觸及到手臂的瞬間,馬不停蹄的打開系統面板換時間線,完全沒有體會到斷手的痛楚。

  這回他沒有調到十五分鐘那么靠前,而是調回二十秒,戰斗剛開始的時候。

  韓白衣和葦名弦一郎面對面,兩人再次同時拔刀。

  然后再交手,再挨刀。

  這回韓白衣更熟練了,唰唰唰的就回到了戰斗開始。

  這叫什么?!

  這就是禿子單機玩家存檔換擋練出來的手速啊!

  嘛!畢竟被砍那么疼,體驗一回漲漲經驗就好了,總體驗是會疼死人的。

  韓白衣感覺倒是還好。

  單機玩家都是一群耐得住寂寞的狼人,打游戲開荒死個百八十次不是正常操作么,基操勿六。

  既然一次兩次打不過,那就多來幾回試試。

  于是,韓白衣就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送手’之旅。

  當然,韓白衣也不算是全白給,偶爾靈機一動也能傷到對方兩三下,然后立刻被人憤怒的一發跳斬,再次斬手。

  在整個過程中,韓白衣的劍道交戰水平,也在以旁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快速提升著,快速吸收著狼留下的一部分交戰記憶。

  雖然被全程壓制,但卻也總有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的一式,總能給葦名弦一郎一種飛鴻掠影似的驚艷感。

  然后就被斷了手。

  不過韓白衣帶給葦名弦一郎的壓力也開始越來越大,兩人交戰的流程也在飛速變化。

  一開始,葦名弦一郎打韓白衣是‘試探→秒殺’,后來逐漸變成‘試探→全力以赴→斬殺’。

  兩人的交戰時間越來越長,葦名弦一郎身上的傷口也隨著時間積累越來越多。

  一直到現在,戰局終于逐漸開始傾斜。

  葦名弦一郎在韓白衣沖上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試探的余地,從一開始就要全力以赴。

  兩人每每都要鏖戰甚久,弦一郎才能付出重傷的代價,達到斷手,讓韓白衣失去戰斗力的目的。

  算是從一開始的大勝,變成現在的險勝了。

  實力差距正在以飛快的速度縮小。

  韓白衣感覺自己的實力,距離捅破那一層隔膜只剩下一點點。

  不過,他已經很疲憊了。

  雖然每一次時間回溯,他的傷勢與身體上的疲憊都會消失無蹤,但精神上的疲憊卻是不可避免的。

  交手、總結、學習、尋找弱點。

  每一次復活之后都要經歷這樣的一次流程,而不斷的在重復經驗中學習,是一個非常熬人的過程。

  這種過程可能很多高考生都能理解,理科生就是不停的背化學物理數學公式然后刷題,文科生就是不停背整本政治地理歷史書。

  雖然都知道這些東西有用,但是每過一次,都是一種煎熬。

  但是,與背誦不同的,是那種極高效的反饋折現感。

  每一次回憶總結的劍招步伐,都能立刻應用在與弦一郎的戰斗中,每一次交鋒,都是身體與大腦的高速運轉。

  這種感覺讓韓白衣十分著迷——有誰會不喜歡那種極速變強的感覺呢?

  一次又一次的重復戰斗中,葦名弦一郎帶給他的壓力也越來越小。

  很多時候,韓白衣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反向壓制對方。

  那種與小兵雜魚交戰時的游刃有余感,又一次漸漸充斥胸膛。

  每一招、每一式、每一個步伐。

  所有的一切都映照在心,不出預料。

  很快,韓白衣似乎發現了弦一郎劍招中的一個破綻,腳下一跨一擺,用身體沖開架勢。

  “刺啦啦——”

  兩劍相交拉出一線相連的火花,空氣中彌漫這鋼鐵燃燒時的鐵銹味。

  韓白衣瞳孔緊縮,眼中只有面前的對手。

  弦一郎皺眉撤步,可長長的大太刀在比它短了一截的太刀面前略顯笨重,無法及時回援,他只得將刀鋒掃向韓白衣肩膀,試圖以傷換傷。

  韓白衣心中卻滿是自信,

  對兩人之間的距離了悟在心。

  這一刀,能斬!!

  忽然,耳邊風聲呼嘯。

  一枚不知從何而來的手里劍急射戰場,直指韓白衣的脖頸。

  不得已之下,韓白衣只得連忙從前方撤步,一刀擋下手里劍。

  噗呲。

  大太刀順勢揮落,徑直斬斷韓白衣的手臂。

  遠遠的,芒草地叢里走出一個戴著面具的忍者。

  韓白衣調回時間線前,差點臭罵出聲。

  ‘麻德,忘了還有個幫手了。’

  時間再次回調。

  韓白衣趁著這點時間回過頭,看著忍者出來的位置,眼睛里幾乎冒著綠光。

  下回先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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