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一聲若雷悶響,沉重的風浪裹挾著暴烈的沖力洞穿一切,鋼鐵門扉在這平直的一拳之下頓時扭曲凹陷,砰的一聲將站在門前的老娘撞飛,轟然砸落在地上。
“嘔!”
老娘在落地的瞬間猛地一個鯉魚打挺,翻身打滾蹲坐在地上,手中短刀倒持,口中這才發出一聲劇烈的嘔吐聲,平板胸腔些微凹陷,地上是殷紅而黏稠的血。
被那一拳砸得對折的金屬大門這才落在院里的青磚小徑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老娘,你的本事退步了。”
一個足有一米九往上的精壯漢子抱著胳膊站在尸體里看向老娘的窈窕背影,聲音有些冷漠。
老娘沒有回答他,腳尖踮起著半蹲在地上,左手指尖按住地面,另一只手倒持短刀,一臉謹慎的看著韓白衣。
速度太快了。
是外象類型的強化能力嗎?
他在心中迅速的判斷著,目光不住的掃過韓白衣身上。
左手指尖始終按在地面。
韓白衣站在門口,一夫當關堵住大門,目光掃過地上的尸體,雙眼微微瞇起,氣氛變得有些冷。
三個亞裔,一個歐裔。
‘全都是半妖么?’
韓白衣心中默默的思索著,緩步走下臺階,來到四人面前平靜開口:“首次通知,也是最后一次通知。”
“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四人紛紛皺著眉看他,那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突然坐起身說話的死人。
韓白衣則仿佛沒看見他們的目光一般,語氣冷漠的自顧自開口:
“如果想活的話,選一個人出來回答我的問題。”
“我只需要一個人。”
“噗——”
“哈哈哈哈哈哈......”
“散骨!散骨!哈哈哈,你聽見沒有?他說他把咱們包圍了耶!還要選一個人活命呢!我好怕怕哦!誒我干你馬的,哈哈哈......”
站在中間的一個瘦小男人先是沒忍住噗茲一聲,而后立刻捂著肚子發出神經質的大笑聲,看他那肺活量和力度,似乎連肚皮都快要笑破了。
一邊笑還一邊拍著高壯男人的大腿。
“別笑了,相片。”被稱作散骨的高大男人依舊冷漠的看著他,“你的天啟就在前面,去取吧。”
“啊哈啊哈......咳咳咳。”男人神經質的抽笑了幾聲,然后嘴里就開始不斷的咳嗽,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然而那雙微瞇著的眼睛,與那大咧咧勾起的嘴角搭配,卻不知覺間給人一種莫名的詭異感,令人心生寒意。
韓白衣默默的看著他們。
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與他勢均力敵的對手了。
在泰拉世界的時候,還有塔露拉或暴走阿米婭這樣級別的人物在身邊,在他不開掛的時候,勉強能傷他半分。
反倒是回到現世之后,韓白衣連一個能算得上對手的人物都沒見過。
無敵,已經讓他的筋骨都有些銹蝕了。
他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
除此之外,他也想了解一下,半妖到底是什么樣的東西。
在韓白衣轉念的同時,就見老娘目光一閃,剛剛一直按在地上的指尖靈光乍現,指尖下方的土壤竟是猛地被他這一指頭勾拉而起,砰的一聲拽出一架明顯就是改造槍型的長管機槍。
槍體與子彈上都帶著明顯的石質紋路,老娘目光里爆發出驚人的戾氣。
“給老娘死!!”
“噠噠噠噠噠......”
伴隨著怒吼一同響起的,是那石質機槍的憤怒咆哮,槍焰筆直轟然炸裂,在半空劃出一道道暗綠色的焰火,連綿不斷的石質子彈似乎只有彈頭的一小部分是特殊材料,其余全是拋殼即散,在半空中連接處一道道灰煙弧線。
連視野都被那濃濃的石煙迷亂,只能看到灰色濃煙里的火光與槍響一直不斷,老娘目光嶄然,子彈連綿不絕的將煙幕射爆,滿臉都是盎然的興奮之色。
站在最后的分殖卻是面色凝重,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濃煙區。
被稱作相片的瘦猴面上帶笑,站在一邊看戲。
散骨依舊板著臉。
“噠噠噠噠......咔。”
不知道射了多久,直到自制的石質彈夾里發出一聲脆響,老娘才一臉意猶未盡的停了槍。
手中握持著的巨大機槍嘩啦一聲散碎成無數粉末狀的石質飛灰,噗的砸在地上,堆成個小沙堆。
剛剛臉上狂熱的表情逐漸冷卻,老娘面上掛著不屑的笑。
“所謂天啟,也不過如......”
嘴里的話才剛到一半,就見面前的煙幕忽的被一陣大風刮走,露出后面的情形。
只見韓白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顆顆灰色的石質子彈,猶如失去了重力般,就那么隨意的漂浮在他面前任意搖擺。
韓白衣打了一個響指。
特殊的石質彈頭嘩啦啦的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聲脆響。
一步,
兩步,
韓白衣唇角忽的挑起。
老娘心臟一縮,雙眼驀然瞪大。
來了!
砰———
腦中剛剛閃過這一念頭,就見一道黑影如毒鞭般斜掠而來,抽打在半空發出噼啪的驟鳴,而后轟然砸落在老娘腰側,身體嗖的一聲擦著地面飛出老遠。
在老娘手中與地面成銳角刮擦得短刀發出滋啦的刺耳聲。
韓白衣正要乘勝追擊,眼角就見側面的那個高大男人爆喝一聲合身撞來,剛伸出去的腳啪的一聲扎在地上,身落如鐘,雙臂懷抱拳式,大臂肌肉仿佛壓緊的弓弦般死死拉扯,形成一個拳架。
仙峰寺拳法,金剛拳。
脊椎驟然如龍轉,屏氣凝神,腰腿合一,筋骨如鞭,舒臂展拳。
砰———
拳鋒與散骨的合身一肘撞在一處,發出輪胎攆過玻璃時瞬間爆開的厚重悶響,氣浪自二人交接的那處爆散,被石灰覆蓋的地面上被清出一片明顯的空白。
當!當!當!
散骨在這巨大的沖擊力對撞下,哪怕將整個身體都按上,仍感覺仿佛被全速行駛的高鐵正面攆過一般,腳下步伐一邊卸力一邊后退,被擊中的大臂肌肉明顯下凹了一大塊,嘴里止不住的溢著血。
每一步都落下一道碾碎的痕跡。
一口白牙都被染成紅色,血流順著下巴蔓延溢出,在嘴角到地面處連成一條線。
站在最后方的分殖,那臉上的五官更是幾乎要擰成麻花狀。
我就知道你們這群廢物打不過!
這下老子該怎么逃?!
然而一拳就被重創的散骨卻是毫無懼色,就連剛剛爆射一通卻被人一個照面打翻的老娘也是神色平靜。
身邊的瘦猴‘相片’臉上甚至露出興致濃郁的笑。
“相片!這回有你發揮的了。”
散骨表情微皺,但還是一臉從容的把左手被打斷的臂骨正位,轉頭啐掉嘴里的血。
老娘繞著韓白衣,不斷調整著細微的站位。
相片此時反倒是收起狂笑,用雙手的拇指與食指,在自己面前搭成一個長方相框的形狀。
空白中心處,對準了韓白衣三人。
“來!”
“要拍照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