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后,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日期,周平嘴角不經意地牽起了一抹笑容。
2018年9月14日!
周平回憶起這三次時間循環發生的事。
對于時間循環中這兩天發生的事,周平基本都做到了了如指掌。
當然,周平也換著花樣浪了幾波。
他知曉了珍妮幫她祖父約他出來的原因,也知道了珍妮的家室背景。
珍妮的祖父叫亞伯拉罕文森,是拉斯維加斯連鎖酒店店的董事長,同時也是一位業內知名的收藏家,手上擁有大量來自于華夏的頂級藝術品。
上次在洛杉磯的拍賣會上,亞伯拉罕先生還與周平有過交鋒。
不過令周平詫異的是,他當時是故意出價,然后讓他成功以較低的價格拿下拍品。
當亞伯拉罕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周平又釋然了。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這句話果然是有道理的。
亞伯拉罕原來是德裔猶太人后裔,而且還是其中的精英階層,不僅在拉斯維加斯當地很有影響力。
放眼整個美國的猶太人圈子,威望也不低。
二戰之中,亞伯拉罕的父親,也就是珍妮的曾祖父阿爾伯特文森是密爾猶太經學院的學生。
大二的時候,為了逃避德國的屠殺,他與全體師生約四百人漂洋過海,經歷千辛萬苦輾轉抵達華夏滬上。
在那個猶太人最黑暗的時代,華夏是唯一一個接納猶太人的國家。
沒有經歷過的人或許理解不了這些猶太人當時的心情。
但是阿爾伯特先生卻始終牢記這份恩德,并在彌留之際還念叨著要償還這份巨大的恩情,并在遺囑之中明確表示,要將他畢生珍藏的華夏藝術品以及財產的十分之一以合適的方式送回華夏作為感謝。
在1937年秋到1939年秋的近兩年時間里,滬上成為了全世界猶太人最后的避難所。
不需要簽證、不需要經濟擔保、不需要工作證明……
正如后來有人在回憶錄里描述的那樣:當他們一群猶太難民住進狹小陰暗的房間,而華夏人卻餓死在街邊……
當他們戰后在費城團聚憶苦思甜,被拍進了記錄片時,而華夏人還住著他們短暫停留過的狹小陰暗的房間……
想著在華夏受到的恩惠,阿爾伯特先生就發誓,會聯系所有曾經受到過華夏恩惠的人,盡最大的努力去予以回報。
珍妮的爺爺亞伯拉罕正是父親阿爾伯特先生的教育下,對華夏也充滿著一顆感恩之心。
他不僅堅決的執行父親的遺囑,甚至還想要加碼,最大限度的報答這份恩情。
上次洛杉磯古董拍賣行的時候,他也考慮過以私人的身份拍下一些珍品,然后尋找合適的時機送歸華夏。
可后來他發現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周平,除了幾次不動聲色的助攻之后,便再沒有出手。
后來,在珍妮說起周平的時候,他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
而前天珍妮因為抓住碎尸案兇手喬治唐納德的“壯舉”也很快傳到他的耳中,再次聽到了周平的名字。
于是,他便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得知周平也有想要見見他的想法,而且提到了古董收藏,他立即意識到此周平就是彼周平。
因為他關注了周平那批華夏藝術品的去向,自然也得知了他們想要籌建私人博物館的事,自然有了想法。
所以也想要約周平聊一聊。
可誰知道,周平似乎因為有別的事需要處理,無法赴約。
不過,他還是去了絲綢余韻這家餐廳就餐。
不巧的是,遇到兩個癮君子吸high了,跑到那里鬧事,亞伯拉罕躲避不及,被殃及池魚,摔斷腿進了醫院。
這是后來周平偶然在手機上刷新聞的時候看到的。
本來這種事情在美國已經見怪不怪,可偏偏絲綢余韻這家餐廳給周平的感覺極好,于是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當他看到了熟悉的姓氏文森,以及女警這樣的字樣時,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珍妮,確定了這件事。
他甚至還特意到醫院去看望了亞伯拉罕先生,這才知曉了他的想法,以及其他的相關情況。
后面兩次循環,周平還是拒絕了亞伯拉罕先生的邀請。
不過,他特意提醒珍妮那家餐廳可能會出事。
珍妮雖然半信半疑,還是親自喬裝去蹲守。
結果什么事也沒發生。
反倒是亞伯拉罕先生換了吃飯的地點之后,意外還是發生了。
周平終于意識到,這也許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個陰謀,一個針對亞伯拉罕先生的陰謀。
于是,這個循環,周平決定親自過去赴約。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導致珍妮的祖父亞伯拉罕總是會因為“意外”受傷,而被送進醫院。
起床穿上衣服,吃完夢娜留下的愛心早餐,周平準時接到了珍妮的電話。
這次他一口便答應下來,約在中午見面,還是絲綢余韻。
老實說,周平挺喜歡那里的氛圍和味道。
隨后他也沒再給徐月她們打電話,直接就駕車過去玩突襲。
到了她們那里,自然又是一番激情不已的打PP游戲,直到日上三竿才算告一段落。
當周平提了提露西的事后,一如從前般兩個女孩直接應允下來。
不過,這次他約露西和徐月她們的碰頭從中午改到了晚上。
來到絲綢余韻的時候,珍妮和他祖父亞伯拉罕已經在外面等著他了。
祖父對周平竟然如此看重,這著實讓珍妮吃了一驚。
就因為他幫助自己立功了?
突然之間,她想到了一個可能,突然臉頰通紅。
看見珍妮和他祖父都站在門口等著他,周平也有點受寵若驚。
他是知道珍妮祖父亞伯拉罕先生的身份,盡管手上掌握的財富未必有多么驚人,但其能量絕對不容小覷。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這些人甚至可以左右整個美國的政治走向……
雖然網絡上的評論或許有一些夸張的成分,但是就憑亞伯拉罕對于華夏的態度,周平是存著一份好感和敬意的。
快步走過去,周平不失風度地問候道:“嘿,珍妮,這位應該就是你的祖父,大名鼎鼎的亞伯拉罕文森先生吧,真是幸會。”
一邊說著,他一邊熱情地伸出右手。
珍妮顯然沒有想到周平竟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祖父,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挺熟悉的樣子?
她略帶狐疑的看了眼身旁面帶笑容的亞伯拉罕。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們二位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你好,周先生,咱們又見面了。”亞伯拉罕主動的伸出了右手,意味深長地說道。
“您好,亞伯拉罕文森先生,上次在洛杉磯拍賣會上的事多謝了。”周平笑著說道。
亞伯拉罕明顯的愣了一下。
他剛才不過只是試探,沒想到周平果然還記得他。
旋即他笑了起來:“呵呵,周先生,原來你都知道啊?”
“假如其中的一件產品出現意外,或許還情有可原。可連續三次都犯同樣的錯誤,那就很耐人尋味了。”
周平的恭維顯然收到了亞伯拉罕的癢處,老頭兒非常受用,一陣開懷大笑。
“周先生,你的眼力和洞察力同樣讓人嘆為觀止。可惜上次在洛杉磯拍賣會后你就直接離開,沒能來得及跟你交流。”
這時,一旁被完全無視的珍妮終于忍不住了。
“兩位先生,你們能進去坐下來交流嗎?”珍妮故意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
亞伯拉罕似乎反應過來,輕輕地拍了拍額頭:“沒錯,周先生,請進請進,我已經安排好了,都是主廚推薦,希望能合你們華夏人的胃口。”
“亞伯拉罕先生,你是長輩,您先請!”周平客氣地謙讓道。
亞伯拉罕看了看周平,微微點了點頭,便走在前面,帶著周平和珍妮來到二樓的隔間。
說來也巧,他預定的這個包房,和上次周平來的是同一個。
上去時,周平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下四周,除服務生外,基本就沒其他閑人。
周平不由得暗暗猜測,這里估計是被包場了吧!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瞥了珍妮一眼。
偏偏就是這一眼,竟然看得珍妮白皙臉上微微泛紅。
周平不由得愣了一下。
呃,怎么回事?平時英姿颯爽的女警花怎么變得如此害羞呢?
不過平心而論,穿上警服的她和不穿警服時性格變化有點大啊!
這一點倒是有點像夢娜。
工作狀態和機車狀態下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兩種面貌。
一行三人進入隔間坐下后,服務員就無比熱情地過來斟酒上菜了。
飯店經理更是對周平高看一眼,上菜的時候主動過來打了招呼。
餐飲酒店不分家,作為半個同行,飯店經理同樣認出了亞伯拉罕先生這位在拉斯維加斯酒店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他越發覺得自己的這位年紀輕輕的富豪同胞深不可測。
倘若他們是普通朋友也就罷了,可偏偏亞伯拉罕在門口親自迎接,這就耐人尋味了。
如此年輕就受到這樣的重視,不可能是拼爹的富二代,本身應該就是了不起的人物。
什么時候拉斯維加斯的華人之中也出現了這樣的人物?
這么有背景,偏偏還率性而為的人物,一定要找機會好好結交一番。
“你們認識?”亞伯拉罕看出了端倪,主動詢問道。
飯店經理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說認識,當然也沒有錯。
可是想到緣由,他又覺得有點難以啟齒。
倒是周平笑了笑主動說道:“沒錯,這里的味道和環境都不錯,我很喜歡。而且經理人很好,我可是這里的超級VIP哦。”
亞伯拉罕點了點頭,掏出一張名片說道:“既然連周先生都如此推崇,那這里顯然就錯不了!”
“對了,我們的拉斯維加斯連鎖酒店最近牽頭搞了一個美食節,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不妨帶上這里的主廚過去一展身手,也免得讓韓國的烤肉和日本的壽司就代表亞洲博大精深的飲食文化。”
絲綢余韻的經理雙手捧著亞伯拉罕先生的名片千恩萬謝的告退了。
酒過三巡,周平這才問道:“不知道亞伯拉罕先生這次找我有什么事?”
放下筷子,亞伯拉罕緩緩說道:“是這樣的,上次周先生在洛杉磯拍賣場上的風采,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得知那些藏品背后的故事,這才意識到周先生對于華夏藝術品獨到的眼光。”
“那幅蜻蜓立荷圖,不知道羨煞了多少藏家,你打臉了多少藏家啊。所以我就想跟周先生交流交流,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周平連忙擺了擺手:“亞伯拉罕先生,謝謝你的稱贊。那次之所以出手,其實還是因為不太忍心看到屬于華夏的藝術珍品流落海外,況且你也看到了,美國這邊的藏家對華夏很不友好,所以我就沒節外生枝。”
亞伯拉罕嘆息地點了點頭:“周先生果然考慮周到,的確像你所說的那樣。美國這邊始終有那么一撮人將華夏作為假想敵,一方面又想要華夏最大的市場,另外一方面又處處提防。”
“不過我本人甚至是我的家人對于華夏是有著深厚感情的。因為先父阿爾伯特文森先生乃是德裔猶太人,年輕的時候曾經在華夏滬上避難。”
周平揚了揚眉頭,故作驚訝的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亞伯拉罕先生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出手了。”
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潤了潤喉嚨,亞伯拉罕跟著說道:“這次請周先生過來,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幫助我完成這個心愿。”
周平微微坐正了身子,恭敬的說道:“您請講,能幫的我一定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