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吳長策面露振奮,又有些擔憂。
攝像機鏡頭聚焦,前方是一片深深黑暗,隱約有悶響和怒罵聲聲傳來。
“媽的,剛剛誰在拍我?”
“哎呦,我也挨了一記,好狠!”
“是警察么?怎么鬼鬼祟祟的?嘶——砸到我的后腰了!”
黑暗中,罵聲不絕。
“從聲音來看,是魅影劫匪無疑!”主持人縮著腦袋,壓低聲音道,“據警方發布的最新資料,劫匪機甲采用了新式科技——無光鍍層,幾乎不會反光,可隱匿于黑暗,無蹤跡可尋。也正是這個緣故,警方才會屢屢吃虧。”
“這位對抗劫匪的無名英雄,似乎不但能清楚看到他們,反倒利用黑暗偷襲對方!嘖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難道也是一種新興科技?我可從未聽說過……”
主持人驚訝地講解著,口若懸河。
與此同時,江城衛視收視一路飆高,居然直接破1,向2飆升!
說實話,這一收視率最該感謝的,反倒是莊放歌。
他先搞了一出盛大排場,接著卻一敗涂地,加上后來的種種丑態,都引來了無數江城人民的注意,厭惡之余,收視率也一路狂升。
本來江城人民已準備換臺了,但黑暗中動靜卻再次吸引了他們。
說白了,莊放歌搭臺,唱戲的卻換做“黑白雙煞”!
若胖子知道這一結果,恐怕又得氣得血管爆裂。
一名中年男子下了夜班,滿身疲憊地回家,卻見老婆和女兒坐在沙發上,興致勃勃地看著電視。
“哦?在看什么劇呢?”男子見狀一愣。
他知道,老婆愛看鄉村愛情,女兒喜歡年輕偶像,兩人可是很少湊在一起看電視。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卻猛然怔住:“黑屏?你們倆在看什么呢?”
“噓!”
“閉嘴!”
兩人同時轉頭,橫了男子一眼,讓他閉嘴后,又緊張地盯著屏幕。
男子一臉納悶:“咋回事?黑屏也看得津津有味?”
這一夜,無數江城居民盯著黑黝黝的屏幕,豎起耳朵,緊張地側耳傾聽。
甚至,連江城衛視一貫無人問津的網絡平臺上,在線人數也多達二十余萬!
“媽媽問我為什么跪在黑屏前……”
“我去,這劫匪的臺詞……嘖嘖,怎么聽著這么有畫面感?”
“老婆問我在看什么,笑得這么猥瑣。我說我在看黑屏,她卻不相信。”
彈幕瘋狂閃爍,流水一樣奔騰翻涌。
黑暗中,悶響不斷,怒罵連連。
“該死的,有本事你就現身,藏頭露尾的算什么英雄?”
“唉喲!你敲頭敲上癮了?”
“出來,給老子出來,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弒神如同鬼魅,在黑暗中無聲行走,時不時地竄出來,給他們一記悶棍,將他們砸得七葷八素。
“——武功再高,悶棍撂倒!”趙潛小心地操縱,動作靈活跳脫,唇角揚起一抹弧線。
如今,弒神也涂上一層黑色涂料,雖然不是夜游羽衣,但在黑暗中一樣無跡可尋。
雙方局勢逆轉,劫匪們成了瞎子,趙潛卻行動自如,暗中偷襲,大敲悶棍。
也不知是第幾記悶棍,一架劫匪機甲搖搖晃晃,旋轉幾圈后,重重倒地,巨響回蕩。
“黃豹,別倒,快起來!你這混賬,我殺了你!”
緊接著,戰刀亂舞之聲呼嘯,但偷襲者早已遁走,戰刀僅僅砍到了空氣,連對方衣角都沒沾到。
“哈哈,拍翻了一個!”
“這位英雄,你是練刺客號的?我要拜師學藝!”
“太帥了,帥呆了!”
彈幕紛涌,如泉水不絕。
再過一陣,又一架劫匪機甲倒地,駕駛員也被震暈過去。
終于,-片刻后,第三架劫匪機甲也倒了,再也爬不起來。
三架機甲全倒!
“呼——”趙潛松了口氣,低聲調侃道,“我都沒發力,你們全倒了……必殺技還沒用呢!”
雖然看起來很滑稽,但說實在的,這過程還是頗有幾分兇險的。
而彈幕則早已經瘋了!
“66666……”一串瘋狂的六。
“英雄,你是我的偶像,能不能露個面?”有人敬服。
“三打一還被反殺,會不會玩?”有人調侃。
電視機前同樣熱火朝天,笑談和驚呼不斷,每一個人都對那架無名機甲充滿好奇,眼神中閃爍著灼熱。
“究竟是什么人?”吳長策一臉震驚。
“這位先生,能不能留個名字?”主持人大膽地走上前,揚聲問道。
“**!”
弒神踏步前行,消失在黑暗深處,深藏功與名。
趙潛也知道,這是個做廣告的絕佳機會。
只要將機甲手工坊的標徽露出,明天就算哪位巨星人設崩塌,恐怕也搶不走他的頭條。
但眼下不行,他急著去幫蘇韻寒!
兩人分配任務,趙潛對付這三架機甲,蘇韻寒則對付剩下兩架。
乍看好像趙潛吃虧,但事實上,另外兩架機甲更為高端,是真正的高手!
“攝像機再近點,這就是魅影劫匪的隱身機甲。”主持人手掌橫抹,撫摸著機甲棱角,掌心冒出一道血痕,“大家看清楚了么?剛才的戰斗是真實發生的!魅影劫匪有五架機甲,無名英雄或許是追蹤另外兩架去了……”
他心念轉動,感覺這對自己是一個機會,絕然地說道:“諸位,我們準備繼續深入,看看這位無名英雄,究竟是怎么對付剩余兩名劫匪!”
轟!轟!轟!轟!
黑暗中,兩道身影貼身搏殺,拳出呼嘯,掌劈尖鳴,不時有機甲技爆發,鋼鐵強強碰撞,狂暴巨鳴擴散開來。
雙方退開,遙遙對峙。
“一對一的時候,你也沒那么厲害么……”蘇韻寒冷冷一笑。
嘴上強硬,她卻也暗暗心驚。
蘇韻寒有真知視覺,黑暗中可清晰視物,還能精準抓住“重點”,居然僅堪堪和對方斗個平手。若依照真實的操作水平,她自問遠遠不是對方的對手。
還有,對方是如何視物的?他也有黑暗視覺?還是依靠聲音?
蘇韻寒滿腹疑竇。
“哦?你是那天的小女警?”獅子輕哼一聲,撇撇嘴道,“不得不說,能和我打個平手,你還是有點本事的……”
“看看,都是你膽小如鼠,說什么‘不能殺警察’。”通訊頻道中,蝮蛇的聲音冷漠響起,“當初若一槍斃了她,現在哪有那么多麻煩?不過,現在還來得及!”
雷咆響徹,沉悶風嘯撕裂夜色,尖鳴刺耳,帶著死亡之意,令人感到徹骨深寒!
“嗯?”蘇韻寒驚呼,如同炸毛一般,渾身皮膚顫動,瞳中厲芒閃掠。
視野中,一個銀圈如閃電般飛掠而來,正是雷咆炮管噴吐而出的炮彈!
噼噼啪啪!
一剎間,蘇韻寒眼神凝定,時間好似變得緩慢,手指如同本能般瘋狂敲擊,操作行云流水,快逾閃電。
咔!咔!咔!
武曲就地一個翻滾,動作瀟灑漂亮,避開了這一記炮彈。
“什么?怎么回事?”蝮蛇拉長了聲音,發出一聲憤怒驚叫。
躲避炮彈?
還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這怎么可能?
蝮蛇眼睛瞇起,一臉難以置信。
“呼哧,呼哧……”
蘇韻寒劇烈喘息著,心臟砰砰直跳,面露后怕之色。
“這預兆之瞳,真能躲避炮彈?”
她忽然想起趙潛曾經的話,同樣滿臉不可思議。
“黑煞,我來了!”弒神踏步而來,趙潛揚聲喝道,“那三個都已被我放倒,咱們一起,聯手干掉這兩個家伙!”
他當然不會對劫匪報真名。
“什么?他們三個全都倒了?廢物,真是一群廢物!”獅子聞言,用鼻子怒哼了一聲,“蝮蛇,干掉他們也沒有意義了,咱們趕緊走!”
說罷,他操控機甲,轉身逃離。
趙潛心弦稍松。
他已看出此人很強,剛才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反正已經撂倒三名劫匪,即使這一次這兩人逃了,也肯定逃不了多久的。
“哼!”蝮蛇輕哼一聲,他不太甘心,陰陰說道,“臨走之前,送你們一件禮物。”
瞄準鏡的十字線聚焦,面前明明是一片黑暗,蝮蛇卻似乎能捕捉武曲的位置,精準無誤。
就在此時,黑暗中無數斑駁光點亮起,飄忽不定,忽亮忽暗,走馬燈般變化晃動。
“什么玩意?”蝮蛇皺了皺眉,正要扣動扳機,一股反胃的感覺自腹部涌出,令他渾身肌肉抽搐。
射偏了!
“該死的,暈眩燈么?”蝮蛇瞇了瞇眼,強壓著胃部的不適,操縱機甲抽身而退。
彩光亂閃,于黑暗中晃動,顯得無比醒目!
正在這時候,攝像組也跟了上來。
“嗯?這似乎是某種武器……是閃光彈么?不太像!”主持人望著彩光,疾聲介紹,“誒,有點像暈眩燈?帝國邊疆就有這種暈眩燈,光芒閃爍劇變可令機械獸感到不適,達到驅逐的效果。”
“不過,這種暈眩燈的效果卻要強烈一些,好像會讓人想——嘔!”主持人表情猛變,飛快地沖到一邊,瘋狂干嘔起來。
“關攝像頭!”他想起什么,一邊干嘔,一邊說道。
但早已晚了!
攝像師早就跑到一邊,吐得昏天黑地。
借助這臺攝像機,借助著接近2 的恐怖收視率,“懷孕凝視”橫掃整個江城市!
“rue!”
“rue!”
嘔吐之聲不絕,近半的江城市人民全都吐了!
這一夜,馬桶成了全城最忙碌的設備!
“我去,全城懷孕!”大衍械手及時補刀,“你小子是人形播種機啊?還是自走式的?哪個牌子?”
趙潛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