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請說。”熊皖心中一凝,尊敬而不卑道。
“妲己之事,熊大人想必也清楚,兩年前,她就已經不在我冀州侯府了。”蘇護略帶一絲嘆息道。
熊皖雙眼瞪大了些,忍不住問道:“莫非是青丘狐族?”
“不錯。”蘇護點頭。
“侯爺,妲己小姐如今終究是我人族,它狐族這……!”熊皖眉頭更皺,語氣中本能的有些敵視、甚至藐視狐族。
“此言差矣。”蘇護一擺手,正色道:“妲己當然是人族,是我蘇護的女兒。
前世也早已結束,但狐族對她并沒有惡意,反而皆是善意。
再加上狐族與我人族向來無冤無仇,本侯為何不允許呢?”
熊皖心中暗罵老狐貍,他們雙方都明白,彼此話題的中心、根本不是狐族的問題 而是妲己不在冀州城,不能立刻與伯邑考成親的事情。
“那不知侯爺可否讓妲己小姐先行回來?”熊皖真誠的懇求道。
“這個、且容本侯問問,畢竟當時說是去接受一些傳承,此事關系重大,不可輕易打斷。”蘇護有些為難道。
熊皖點了下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隨后,兩人轉移了這個話題,商議起兵的事情。
比如哪些中立的諸侯可以勸說?
哪位諸侯是大商的死忠?
如何應對?
等等事情大致商量完,已經過去五個多時辰了。
熊皖和郭奉孝被帶下去休息,大堂中,只剩下了蘇護、蘇全忠父子。
“父親,西岐在這時候想讓妹妹與伯邑考成親,果然是想徹底拉著我們一起。”蘇全忠肅然道。
蘇護點了點頭,幽幽道:“姬昌老奸巨猾,西岐人才濟濟,他能猜到為父不第一時間豎立反商旗幟,并不為奇。”
“哈哈,還是父親高明,在兩年前就讓妹妹去了狐族。”蘇全忠笑道。
“呵。”蘇護笑了聲,“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姬昌早就沒有了退路,他雖然強大,但大商屹立八十多萬年,又豈是好對付的?
誰又能確定最后的結果?
而他沒有退路,我們卻有,自然不能立刻就下死注。
就先讓他們拼一拼,我們看看結果再說。”
“嗯,父親說的是,到時只要我們討伐崇明,西岐就不能多說我們什么。
大商也不能說我們反了,還能趁機除掉崇明,一石三鳥。”蘇全忠自得地笑道。
蘇護也笑了笑,顯然認同自己兒子的看法,不過隨即又頗為鄭重道:“不要大意,你妹妹雖然不在冀州,不能成親。
但那熊皖說不定還有后招,讓我們前提下死注。”
“是。”蘇全忠立刻應道。
“大軍準備的如何了?”蘇護話題一轉問道。
“早已準備好,父親一聲令下,立刻起兵討伐崇明。”蘇全忠神色振奮、自信滿滿道。
“嗯,為父已經與袁福通商量好,到時共同討伐崇明,只要滅了崇明,袁福通此人狂妄粗莽,不足為慮。
到時這北地二百諸侯,就以為父為首。”蘇護語氣高昂了些,雙眼中升起陣陣的野心。
冀州侯府的客房中。
熊皖、郭奉孝來到一間屋子,一番施法,確定沒有人可以探聽后,熊皖神色變得有些怒氣:“不愧是蘇護,真是老奸巨猾,兩年前就防著一手,將妲己送往了狐族。”
郭奉孝認同地點頭,西岐猜到蘇護不會第一時間豎立反商旗幟,而是討伐北伯侯崇明,一石多鳥。
所以想讓伯邑考和妲己立刻成親,只要立刻成親,西岐一起兵,蘇護就逃不了,只能立刻舉起反商旗幟。
因為那時,沒人會相信蘇護不是反商了,連表面上的遮掩也沒有了。
而伯邑考和妲己的婚事,早在很多年前就在提,雙方現在又是同盟關系。
除非蘇護想翻臉,否則不可能不同意,更沒理由不同意。
可沒想到,妲己卻在兩年前,就被蘇護送往了狐族。
要說不是故意的,熊皖和郭奉孝都不相信。
至于會不會騙人的,他們知道不會。
因為姬昌卜算之名本就出名,又自創后天八卦成道。
既然已經提起妲己的行蹤,那么就瞞不過姬昌,是真是假,一算便知。
蘇護不可能拿此事欺騙,壞了雙方關系。
那么此事就是真的了。
如此一來,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能與伯邑考立刻成親。
想讓蘇護第一時間豎立反商旗幟,形成大勢,讓更多諸侯反商的打算,也就破滅了。
“蘇護這里,恐怕很難成功了!”沉默一會,熊皖收起怒氣、輕嘆一聲道 “蘇護早有準備,我們逼迫不了、也屬正常。”郭奉孝安慰了一句。
他很清楚,他來、其實就是走個過場,正式在西岐高層面前露面,確定他的身份,為以后融入西岐高層做準備。
所以有功更好,無功也沒事,自然不會多做什么多余的事。
“不管如何,就算不能立刻成親,也要盡量先將婚事定下來,日期也定下來,宣布于天下。”熊皖沉聲道。
“如此,恐怕蘇護對帝辛也有很多理由狡辯。”郭奉孝皺眉道,好像也對奈何不了蘇護、頗為憤怒。
“反正這些都是給諸侯看的,只要諸侯認為蘇護站在我們這一邊就行了。”熊皖有些凝聲道。
“大人說的是。”郭奉孝附和道。
“蘇護之事暫且放下,過兩天、我會與他商議婚期之事。
然后我會親自前往袁福通那里,這里就交給你了,加緊勸說中立的諸侯、還有聯系已經確定起兵的諸侯。”熊皖看向郭奉孝,滿是期望道。
“奉孝一定竭盡所能。”郭奉孝連忙一禮,鄭重道。
“嗯,我相信你定能做好。”熊皖欣慰的鼓勵道。
這一路上,在他眼里,郭奉孝舉止沉穩、智慧過人。
加上其實這里的事務不多,畢竟北地諸侯大致有四派。
他需要負責的,只有中立一派的十來位諸侯,和確定起兵的十幾位小諸侯而已,所以他很放心交給郭奉孝。
又細細商談了一會,兩人分開。
回到自己的客房,郭奉孝嘴角勾起了一抹頗感有意思的笑意,一點沉穩的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