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鬧,大家都明白之前的謠言都是康墨故意編排的了。
即使個別人心里還有想法也不會這時候站出來說。
眾人是看出來了,雖然風久跟童臨在古一滿打滿算都沒待過幾天,卻有聞天帶頭,古一的學生基本上都是站在他們那邊的。
有康默的前車之鑒,誰還會現在跳出來找不痛快。
更何況那錄音器委實讓人挺吃驚的。
風久能躲過康默的察覺錄下音頻不奇怪,但那豈不是說他們一開始就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卻始終不動聲色,直到事情發酵才露面將對方徹底碾壓?!
否則在一開始就揭露出來,根本就不痛不癢。
想著康默千算計萬算計,不過都是大佬眼里的笑話,即使是他們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覺得這兩位從西區過來的主有點可怕。
康默的離開沒有影響到軍校生們的訓練。
但氣氛多少還是有點改變。
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讓眾人都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完全是和諧的。
除了實力競爭外,他們之中少不了有互相敵視的對頭,心里會有啥想法都不奇怪。
要知道任何訓練都有傷亡名額,年年都有學生因傷退出,或者干脆在此終結。
也就這次訓練瞞得緊,又有如此多的教官跟戰艦跟隨,外界都接觸不到,否則更加熱鬧。
解決完康默,風久跟童臨就回去了。
他們都知道康默還沒膽大到憑借個人喜好就敢來招惹他們,背后肯定有人操作。
只是他們再怎么威脅,康默都不可能將人供出來的,畢竟對他來說那是絕路。
所幸他們也不問了,丟給教官拉倒。
反正不管是誰,總歸撇不開那幾個答案。
只是如此攻擊實在有些不痛不癢。
軍校生們得了風久饋贈,心多少還是偏了的。
這事表面上跟其他軍校沒關系,大家看了場熱鬧后就都回去了。
伊迦爾回到房間,臉上的笑就沒了。
跟著他的幾名軍校生見他這樣都有些發憷。
“誰做的?”
伊迦爾語氣平淡,隨時保持著該有的風度,但眾人卻忍不住心里哆嗦。
屋內靜寂無聲,無人敢亂開口。
就在伊迦爾眉頭要揚起來的時候,傅明羽終于頂不住壓力,頹然的道:“是我,公子。”
伊迦爾看向他,傅明羽有點驚慌的踏前一步,忙解釋道:“我都已經打點好了,不會被發現的!”
伊迦爾沒開口,傅明羽只能繼續道:“我只是想現在是最好的動手時機,若是讓封久劍在軍校里樹起名聲,以后就麻煩了。”
伊迦爾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結果呢?”
傅明羽詞窮。
結果……結果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豈止是不好啊。
傅明羽想過童臨跟風久會想辦法將影響降到最小,卻沒料到是解決掉如此干脆利落,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揭露康默,可以說說將謠傳洗的干干凈凈,即使里面藏著幾句真話也會被人下意識的否認。
最后哪里是在抹黑,根本就是在洗白!
想想,傅明羽就覺得憋得慌。
可這事的確是他辦的不漂亮,也說不出為自己辯解的話。
“是我莽撞了,下次一定會小心。”
“下次?”
伊迦爾聲音微揚,說出的話卻讓傅明羽心下一跳:“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做多余的事?”
傅明羽猛地抬頭,想要辯解,但對上伊迦爾的視線,只能都憋回去:“是……”
“那你做了什么?”
傅明羽不是第一天跟著伊迦爾,聽他這么說就意識到什么,再維持不了平靜,驚懼的道:“公子,我,我……”
他膝蓋一彎,直接跪了下去:“這次是我錯了,是我不聽公子的話擅自行動,以后再也不會來,公子您原諒我一次。”
其他人見他這樣,大氣都不敢出。
“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
傅明羽這下是真慌了。
如他們這般的世家子弟,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多,各自鉆營,能混到伊迦爾身邊算是格外的運氣了。
可以說他要是能一直跟著這位少爺,那以后傅家的家主之位就板上釘釘是他的。
但若是被厭棄……
那族里為了不被洛爾蒂斯家遷怒,很可能會就此放棄他,那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本就是機會跟風險并存的事。
以前他都表現得很好,總能按照伊迦爾的心意辦事。
他也覺得少爺是討厭封久劍的,只是他不明白人都到眼前了,為什么還要放任。
看著封久劍展現實力,看著學生跟教官們對封久劍的贊賞跟驚嘆,他就覺得氣不順。
一個西區來的落魄戶而已,哪里值得那么多人喜歡。
就連聞天被搶了風頭居然都沒有在意,還喜滋滋的跟在封久劍身后,哪里有一點屬于帝星的驕傲跟風度!
但是這些話他都不敢跟伊迦爾說,少爺從來不喜歡聽別人嘮叨。
他很清楚,伊迦爾此時生氣,氣的也不是他去找童臨的麻煩,而是因為他沒有聽話。
哪怕他在動手之前來隔壁伊迦爾說一聲呢。
可傅明羽又知道如果真說了伊迦爾八成不會讓他動手。
他只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覺得少爺不會斤斤計較這樣的小事,只要事成了,封久劍跟童臨吃了虧,那他就可以功過相抵。
可是最后失敗了……
即使封久劍沒有找到他們頭上,可這在少爺眼里就是他們敗了。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失敗。
思及此,傅明羽甚至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他說什么都只能讓少爺更加生氣。
他忍不住抬頭看向童子昊跟安利科,眼帶哀求。
童子昊見他模樣可憐,到底認識許多年了,也不想看到他太慘,頓了下,道:“你這事確實做的不好。”
隨后他又看向伊迦爾:“你想怎么處理?”
他沒有直接求情,但肯開口已經明確了態度。
他可以降低伊迦爾的怒氣,卻不能替他拿主意。
安利科見狀也道:“其實我現在都想不明白風久是怎么拿到錄音的,總不可能碰巧就遇到康默了吧,那這運氣也怪好的。”
這事幾乎都成迷了。
康默肯定小心又小心的將話傳出去,風久平時都不怎么出門,若是這都能碰上,除了運氣,實在讓人說不出其他。
那個劉小成他們也了解過,就是個管不住嘴的人,什么事跟他一說肯定能鬧的人盡皆知。
康默大概就是因此才會跟對方混一起,便于利用。
計劃是沒錯的,壞就壞在那個錄音上。
若是沒有這一項證據,只憑嘴說,那童臨根本不可能讓所有人都站在他那邊。
更別說康默還是很機靈的,肯定會攪渾水,鬧到最后有人就是個不了了之。
而改讓人知道的事也都讓人知道了。
合成音頻這種事大家倒不是不知道,的確有那種以假亂真的技術。
可那要求很高,以他們現有的資源肯定就不可能做到,所以根本沒人懷疑。
兩人一開口,伊迦爾雖然沒有應承,但傅明羽能感覺到他態度松動了,悄悄松了口氣。
“嘭!”
然而下一刻,伊迦爾突然眸光一厲,甩手將一枚扣子擲了出去,打在窗外聽著一聲悶響。
少年們都驚了一跳,安利科快一步走過去,伸手接住了什么東西,但一碰觸到,拿東西就化成了灰。
安利科神色一斂,抬手給伊迦爾瞧了一眼,便抖了抖手讓其落在了水里。
其他人不明所以,見伊迦爾擺了擺手,就都小心的離開了屋子。
傅明羽不敢動,只能低著頭等著伊迦爾命令。
“以后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是,公子!”
聽到這話,傅明羽知道暫時的沒事了,忙不迭的應下,隨后不用吩咐,就自覺的出了屋子,還把門給帶上了。
離開后,傅明羽才感覺到疲憊,背后都布了一層冷汗。
他以為跟在伊迦爾身邊許多年,多少還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
若不是因為童子昊跟安利科,他還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呢。
心下有些發寒,還有對伊迦爾比以往更多的恐懼。
“封久劍!”
傅明羽不敢怨恨伊迦爾,只能將恨意轉移到風久身上,越發的厭惡這個人。
其他人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伊迦爾、童子昊跟安利科。
三人對視一眼,然后是童子昊開口道:“是古南樘吧?”
“除了他也沒別人了。”安利科道:“古家講究血脈傳承,跟著他的那些人可沒有這本事。”
他們不太理解古南樘為什么會抽風跑來東區,這無疑是對洛爾蒂斯家的挑釁。
可偏偏因為種種原因,他們還真不能動手。
只能兩看兩相厭,互相膈應著。
而且古南樘似乎有些太低調了,除了必要,基本上不露面,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不過偷聽也就偷聽了,許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就什么用都沒有。
伊迦爾沒有關心古南樘怎么樣,而是道:“風久在做什么?”
“還在房間里跟童臨下棋。”安利科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心大還是怎么:“聞天留了一會就走了,沒說什么重要的話。”
不過懷疑他們是肯定的。
童夫人最大的兩個敵人就是洛爾蒂斯跟童家,與他們可實在友好不起來。
童子昊沉默。
他跟童臨已經不止照過一次面,但別說說話了,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過。
童臨完全將他當成陌生人,根本沒有預想中的仇恨跟厭憎。
但這種無視卻更讓人不舒服。
他從小的時候就被母親告知大伯母跟堂哥心思歹毒,是自愿離開童家的,從此以后他們便不再是一家人。
雖然長大后他知道母親說的不盡然,但也沒當回事。
別的不提,但有一點母親沒說錯,他們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即使都姓童,關系也比陌生人更遠。
既然對方要找他們童家的麻煩,那他自然也不可能跟他們和諧相處。
這一天夜里是在看似相安無事的氣氛下度過的。
康默的事情處理的很快,如學生們預料那般被古一勸退,悄悄的被帶離了駐地。
不過大家都不怎么關心他就是了。
只有劉小成跟他混了一段日子,知道被利用后生過氣,雖然沒有被人刻意排擠,但他還是沒好意思再往童臨跟鐘諾身邊湊。
休息了一天,軍校生們苦練刀法,不過多數人還只練出點皮毛,在此時并排不上什么用場。
教官們再次出現在隊伍中,準備今天的訓練項目。
不過這次跟之前的都不一樣。
前幾天都是教官安排然后他們去執行,如今卻換了一個模式。
“也給你們個機會,說說自己想要的訓練方式。”
晏教官話一落,軍校生們就是一愣,忍不住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又是要玩什么。
“別磨磨蹭蹭的,有什么就說。”晏教官不給他們浪費時間,直接點名:“程飛你說說看。”
“是,教官!”
程飛出列,雖然還不曉得是什么情況,但還是如實道道:“訓練的話,我更喜歡機甲對戰,天哥或者風久學弟當對手都不錯。”
“然后被秒殺。”晏教官毫不客氣的道。
軍校生們聞言偷笑。
程飛差點就對教官翻白眼了,這不是你讓我說的嗎,被秒殺我也樂意!
不過他不敢,假裝一臉嚴肅的道:“我們是軍校生,永不言敗!”
然后他又點名樂凱。
有了前車之鑒,樂凱回答的時候慎重了一些,但如果真說喜歡,還真就撇不開機甲:“機甲是一定要的,對手可以隨機或者車輪戰,來場比賽也可以。”
“說到底還是想要對戰聞天跟風久。”晏教官道出重點。
樂凱無法反駁。
晏教官讓他回去,然后問了一句:“如果假設風久作為對手,說說你們可以擊敗他的方法。”
話一出,眾人都下意識的看向站在前排角落里的風久。
晏教官話說的很直白了。
風久的實力大家都見識過,在被斬殺了一次又一次后,也不斷模擬過戰局,這種假設自然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