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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同一種人

  林彤的確沒有聽錯,徐鳳芝來找蔣文清,的確是想要掙錢。

  不過,卻不是徐鳳芝主動來找的蔣文清,而是蔣文清也不知道通過什么途徑知道了徐鳳芝的地址,讓人去找的她。

  蔣文清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傲慢的女人,心里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之前還溜須討好她的女人,一躍成為首都有名的世家王家流落在外的長女,而自己,則要看著她的眼色行事。

  不過,這沒什么關系,只要能讓自己賺到錢,巴上她;只要能讓徐振華悔不當初;只要能讓林彤不好過,以她為主又算得了什么呢!

  要知道,自打她父親因為犯了錯誤被退休,他原本的人脈漸漸的幫不上她了,而李志剛現在越來越不聽她的話,她害怕有朝一日,李志剛坐穩了這個團長的位置,有了更好的前途和靠山,把她踢到一邊去。

  她現在把這個男人的無情和勢利看的是透透的,這就是個中山狼,只要他得志,自己休想再從他那得到半分好處。

  而徐鳳芝,看著這個原本趾高氣揚的女人現在在自己面前那小心謹慎的樣,心里就一陣陣暢快。

  要不是,她心里恨著林彤,想要讓她好看,她才不來這小破地方呢!

  徐鳳芝心理扭曲,早忘了當初林彤一家是怎么對她的。有的人,別人對她有一百個好,可只要有一個不好,她就會忘了那一百個好,而只記著那一個不好。

  徐鳳芝就是這種人,不僅如此,她把徐振華生氣攆她走,都歸罪到了林彤的身上。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她一手帶大的弟弟怎么可能這樣對她?

  有的人,從來不從自身找原因,所有的錯誤都是別人的。

  徐鳳芝淡淡的道:“找我來,想談什么?”

  蔣文清親熱的叫著大姐,“我可想大姐呢,好不容易才找著大姐的地址,就想和大姐親熱親熱……”

  現在的徐鳳芝很享受這種被人捧著溜著的感覺,她的態度和緩了許多,“我大老遠的來,可不是聽你胡扯的,有什么話你就說吧!”她眼睛狀似無意的往隔壁那邊瞄了一眼,“想跟我合作的人多了去了,只要讓我滿意,掙錢算什么?沒看你男人,不過一個剛當上的營長,我一句話,她就當上了團長?”

  這句話讓蔣文清愣住了,她只知道李志剛另攀上了某個有權勢的人,她私底下調查過,可沒查出什么,還被父親警告了一番,她那時就知道,父親是知道的,不僅知道,還是父親得罪不起的人物。

  她常常想,到底是什么人呢?

  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徐鳳芝根本不介意被別人知道這事。

  蔣文清有些不理解,她為什么要選李志剛到一團當團長?徐振華離開去戰場,按理說她要能說上話,就該選一個和徐振華關系近的人來當這個團長,可無論是李志剛還是她,都和徐振華夫妻倆個不對付,她這樣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蔣文清身體突然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她猶豫著,半天才決定試探她一下。

  “大姐,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歡林彤。她現在可狂妄呢,仗著徐團上了前線,她現在是英雄的家屬,可囂張呢!”

  她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著徐鳳芝的臉色。

  徐鳳芝冷哼一聲,“她算什么玩意?”

  一句話就讓蔣文清清楚了她的意思,她心里驚訝極了,她來以后,就聽說的許多事,包括徐鳳芝和徐團鬧翻了的事。

  可沒想到,徐鳳芝這樣記仇……

  她要對付林彤,把李志剛安排到這個崗位,反推一下,那徐振華上戰場會不會有她在背后推動呢?

  不是她聰明能想到這一步,而是之前她和李志剛就這么做過。

  她越想越覺得心驚,她和李志剛這么做,她不認為有什么不妥,立場在那兒呢,那個男人無視她的好意,害得她現在不得不依附李志剛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可是徐鳳芝呢?之前徐振華對她可是頗多照顧,甚至連房子都給她買了,就是父母對子女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樣的女人,可真狠毒!

  蔣文清覺得,她現在會不會是在與虎謀皮?可想到那天林彤那囂張的樣,讓她連在自家院里痛快的說話都不能,心里就恨得緊。

  她完全沒想到,她其實和徐鳳芝完全是一種人。

  心狠,手辣,涼薄,沒良心!

  林彤覺得,既然和徐鳳芝斷了關系就要斷的干脆,因此和母親說了個大概,她就怕自己不在的時候,徐鳳芝跑過來要看孩子,母親不好拒絕。

  而徐念那里,她只是稍微提了提,這孩子就明白了。“媽媽,姥姥,你們放心吧,我一點也不喜歡她,她對媽媽不好,她還說要保孩子不保大人呢!”

  徐念想到這事就義憤填膺,一張嘴把這事禿嚕出來了,說完立刻用小手捂著小嘴嚷道:“我什么也沒說,爸爸說不讓我告訴媽媽……”

  林彤怔了怔,看著兒子眼里一閃而過的狡黠,就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她抿了抿唇,拉著兒子問:“你說的是真的?你大姑當初真這么說來?”

  徐曉婉氣的直哆嗦,有些后怕的道:“幸好你們母女平安沒事,要不然,要不然……”她一輩子軟弱與人為善,氣極了也說不出太難聽的話,“這人太沒良心了。”

  林彤嘆了口氣沒說話,如果她在產室聽到這話一定會很生氣,現在知道了也很生氣,可想到可愛的女兒,她都不確定如果是她,會怎么選?

  顯然徐曉婉也想到了這點。

  她沉默了一會說道:“算了,反正不來往了,就是陌生人了,別想那么多了。”

  林彤點點頭,心想我和她現在也算是兩看兩相厭,當然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能傷害你的人永遠是那些你在意的人。你不在意的人,說話你就當是個屁放掉就完了。

  不知道徐鳳芝和蔣文清都說了些什么,她當天晚上就離開了,過后林彤才聽說,有她拉著她去了鄰市。

  這年代小鎮上只有部隊和鎮政府有車,卻有一輛車專門來接她,這讓林彤意識到,她真的不再是以前那個窮的只能住板棚房的徐鳳芝了。

  徐念在外面玩,徐鳳芝離開的時候曾經碰見過他,孩子出于禮貌曾經叫了聲“大姑”,徐鳳芝停住腳步,看著他身上玩的一身泥巴,皺著眉頭說了句“要是親媽,可不會這樣對你。”

  徐念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她,這個大姑太討厭了,又來挑拔他。他轉身就走,不聽她的,才不聽她的呢!

  他回到家跟林彤說起這事,林彤有些意外,又覺得這在意料之中,徐鳳芝從來都沒忘了挑拔小念和她的關系。

  林彤給他舀了水讓他自己好好的洗了洗,這才和他盤腿坐在炕上,和他細細的分析她為什么會這么說?

  徐念得意的道:“我知道,她壞,想挑拔我不和你好了。”他撇著嘴一副我就是知道的模樣,“媽媽要不是對我好,才不會讓我那么玩呢,還要給洗衣服,還要擔心衣服褲子壞了要花錢做新的……”

  林彤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臉,說了句“人小鬼大!”

  徐念得意洋洋,把媽媽的話都當成表揚,照單全收。

  林彤想不出徐鳳芝的來意,干脆不去費這個腦筋,但她囑咐小念,“離著隔壁那些人都遠著些,一肚子壞水,誰知道心里憋著什么壞呢!”

  完全沒有教壞小朋友的自覺。

  不過她也沒有說錯,蔣文清就是憋著一肚子壞水,她又想整林彤,又不想落下把柄,這非常時刻,她才不會傻到把自己搭上呢!

  林建國出發大約一個星期后,風塵仆仆的來了,徐曉婉高興的拉著他坐下,又是沏糖水,又是端西瓜,又是打扇子,直到他氣喘勻了才問:“找著你弟弟了沒有?他好不好?”

  她能憋這么久才問起老三,已經讓大家很驚訝了,“媽,找著了,老三他還不錯,就是黑了些,瘦了些。”

  他從包里翻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們倆剛去照相館照的。”

  徐曉婉看著照片里黑瘦的兩個兒子,心疼得不得了,二兒子是因為要種地,夏天在外面干活曬的又黑又瘦,她這些天倒習慣了,可三兒子那回見面,可是并不太黑,身體健壯結實,可現在這照片上的老三,好像哪個煤礦挖煤的,黑不溜秋的。

  林彤這樣說的時候,二哥愣怔了一下,接著恢復自然笑道:“這大夏天的在外面干活,都這樣,你沒看你二哥我,也是這樣黑瘦黑瘦的!”

  他以為自己遮掩的好,可林彤還是看出他眼底的黯然,等徐曉婉張羅著給他做飯去,她低聲問:“你不會是真在煤礦找到的他吧?”

  二哥往外瞅了一眼,低聲道:“他總得找個事干才不被人懷疑,他就說是黑戶,只有那些小煤窯才敢用黑戶……”

  林彤心里有些難過,低聲道:“他一定受了不少苦。”那黑煤窯,每年都有人死在里頭,三哥要不是為了躲藏,哪里會去干那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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