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笑話他：“喲，難得大司令還多愁善感起來，怎么感覺跟女人似的。”
其實她心里也是這么想的，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可現在正是笑話這個男人的時候，她自然不會說自己也有同感。
徐振華說：“你笑話我？等著小念結婚的時候你別哭就行。”
“我能哭？我是娶媳婦又不是嫁姑娘，我哭什么哭？”
“那等妮妮結婚你別哭？”
“切，那時候我給我姑娘招個上門女婿，該哭也是男方。”林彤嘴硬。她說著斜了一眼男人：“還有你，別到時候哭就行。”
徐振華一頭黑線，我一個大老爺們，鐵骨錚錚的男子漢，我會哭？簡直是笑話！
妮妮從外邊跑回來，跑得滿頭大汗，“媽媽，爸爸，出大事了。宋子熠和他爸從老家回來了，他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聽說是被那個男人打的。還有啊，他爸他媽要離婚了，等上班了就去辦手續，宋子熠可傷心了，這才幾天啊就瘦了一大圈…”
徐振華皺眉，“離婚？因為啥啊？都多大歲數了還離婚，丟不丟人！你說那宋子熠就是小宋家的兒子？被誰打的？被他爸給打了？”
“哎呀不是，是跟他媽好上的那個男人。”妮妮嘴快，把年三十那天宋子熠接電話的事說了一遍，“……所以，他爸媽離婚了，宋子熠當然跟他爸了，可能是他當時有些激動，說了些不太好聽的，結果被那個男的給打了，被他媽給罵了，說早知道他這么不孝當初就應該生下來就把他掐死……你們說這樣的人怎么配當媽啊，子熠好像受了不輕的打擊。太可憐啦！”
林彤問她：“這些話都是誰說的？”這些具體細節，誰會這么清楚的告訴她？
“是宋叔叔。他氣壞了，說子熠太老實了，還說不讓他認他媽了呢！”
林彤嘆了口氣，“宋國寧和徐怡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從我認識徐怡這十幾年，她年年都作啊鬧啊的，現在終于作到離婚這地步好受了。”
其實宋國寧如今級別真不低，已經是師級干部了，可徐怡總是不滿足，老拿他和徐振華相比，二人年紀相仿，職位相差了很多，她總覺得在林彤面前低人一等，又被金錢引誘，二人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這是軍婚，何況宋國寧級別不算低，那邊得抓起來判了吧？”
妮妮點頭，“對啊對了，子熠說把那個男人抓起來了，要不然她媽也不能這么恨他，他被那個男人打了，他媽把他的臉撓花了……哎呀，媽，你說他臉上會不會留疤？”
“不行，我得去找點藥膏去。”說著跑到裝藥箱的柜子里翻找起來。“哎呀媽媽，抹點什么好啊？你快來幫我找找啊！”
林彤覺得太陽穴突突疼得厲害，這姑娘，才十六周歲，不會就被那個男孩給拐跑了吧？
“你那不是有蘆薈膠嗎？讓他一天抹幾次就行。”林彤擺了擺手，“還有，你一個大姑娘，注意著點，別跑人家跑那么勤，你也不怕人家笑話？”
話沒說完，妮妮已經從包里翻出一管蘆薈膠，跳起來就往外跑，“哎呀誰笑話啊？你們大人就是事多。我們是哥們，還不興互相關心互相幫助了？”
林彤心里一肚子的擔憂化成火氣，瞪著一言不發的男人開火，“你也不管管你姑娘，看看吧，一天瘋瘋顛顛的像什么樣？”
徐振華茫然，“她還小呢，小孩不都這樣嗎？你又咋了？”
“你少給我裝。你姑娘十七了你知道嗎？那個姓宋的，還有大院里好幾個男孩天天圍著她獻殷勤你不知道啊？你不用裝憨，真要是她給你來個早戀，我看你哭不？”
“我看哪個臭小子敢？我打斷他的腿！”徐振華撂了一句狠話，勸她道：“你過于擔心了。妮妮有人追，那也是正常的，那些臭小子一個個都荷爾蒙旺盛，喜歡小姑娘也是正常的。可外人，妮妮接觸的不多，大院里的孩子，就是自己不懂，他們的爹也不會不懂，誰要真敢占妮妮的便宜，他得行思行思他那屁股下的座位穩不穩當。你放心好了，再說，妮妮別看風風火火的，其實這孩子心里有數著呢！就她？我都擔心她到時候不肯結婚，你在后面催著逼著……”
林彤也知道自己有些擔憂太過，她嘀咕一句，“可我就是老尋思……哎你說，我不會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徐振華好笑道：“什么更年期提前，你才多大年紀。好了，你最近肯定是被家里的亂糟事給煩的，別想那么多了，以后除了咱們一家四口，你誰也別想誰也別管，愛咋咋的，行不？”
林彤揉著太陽穴，有些疲倦的道：“我可能是用腦過度，以后有可能得提前性老年癡呆。徐振華，要真有那一天，你可不能嫌棄我！”
徐振華哭笑不得，媳婦這是越想越離譜。不過，看她那認真勁，他趕緊下保證：“你放心，無論你什么樣，我都會像以前一樣對你。一輩子不離不棄！”
看看這情話讓他說的，多動聽！
以前這些話打死他也不會說，可年紀大了，臉皮反而厚起來，老夫老妻了，她為自己付出了二十年，說幾句她愛聽的又有何不可？
不過，媳婦這樣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大對勁，他心中一動，“媳婦，要不，過兩天我忙起來，你帶著妮妮出去轉轉玩玩去？你又好多年沒出去過了吧？玩一玩散散心去吧！”
他實在是沒時間，只好讓女兒陪著她，“要不，你叫上二嫂一塊？去看看石頭也行。”
林彤一聽來了興致，“對啊，叫上二嫂去看石頭去。這孩子自打軍校畢業，一次還沒回來呢，都兩年沒見了，你別說，我還真挺想他的。”
徐振華給她出主意，“你們出去轉一大圈，西南那邊你沒去過吧？正好出去玩一玩，聽說那邊景致很不錯。”
林彤興致勃勃，“行，西南西北的都轉一圈都行，正好大海也在那邊，過去正好看看這小子……哎呀不行，妮妮還得上學，這個夏天她就要高考了……”
“那就不帶妮妮，讓她去鐵柱家，或是你二哥家住幾天不就行了。”
林彤有些意動，可想到妮妮要考試就堅決搖頭，“算了，還是等她考完試再出去吧！到時候小念要是不忙，還可以轉到他那里看看。”
徐振華道：“那你去文華嫂子家玩玩去吧！”
老崔前幾年已經轉業到地方，現在在江城交通局任副局長，家也搬到了江城。
“不去。”林彤嗔道：“你干嗎老讓我出去？我在家擋你害了？”
徐振華說她：“我想讓你散散心，你還不領情。算了，那你不去我就少這了。反正過些天，我這邊又忙上了，不能天天回來陪你了。”
林彤撇撇嘴，“說得好像你之前天天陪我了一樣。”
妮妮回來，往沙發上很沒形象的一躺，手里拿個桔子剝著，“宋子熠真可憐。以后他就沒媽了。不過，這幾年他媽每年都有三分之一的時間不在家，根本就沒有人管他，要不是他能干，自己怕是早就餓死了。”
林彤壓住心里不快，嘆了口氣道：“可憐什么可憐？他住在大院，家里不缺錢，這還叫可憐？你沒看丫丫那樣的才叫可憐呢？比丫丫還要可憐多少倍的，也不少。真該送你去農村見識見識！”
“我又不是沒去過農村。”妮妮嘀咕了一句，奶奶家以前住農村她也去過多次，不過奶奶家的農村，現在生活都挺富裕的。
幾乎家家都有作坊，大些的甚至成立了小工廠，加上粉條粉絲粉皮的，加工薯片薯條的，還有罐頭廠，反正日子一點不比城里的差。
“你去的那些地方不行，要去得去真正的貧窮的那些地方。”
此刻她并不知道，在以后的若干年里，她一直在為自己的這句話而后悔。
“等我上了大學我就去。”她不在意的說：“不就是窮點嗎？好像我吃不了苦似的。”
“你上大學？那時候你當了兵，哪有這么自由！”
妮妮笑嘻嘻的道：“放假再去唄。”
徐振華聽著這娘倆毫無營養的話打了個呵欠，暗示媳婦，“你不累嗎？去歇一會吧！”
林彤也確實有點累，她剛站起來，妮妮撲騰蹦下地，抱著她的腰就不撒手，“不準走！要走我也跟你一塊。”
她委屈的回頭瞪爸爸，“我哥有了女朋友就光想著女朋友。爸爸一回來就要把媽媽搶走。哼，我不和你們好了！”
徐振華哭笑不得，“好好，我不搶行了吧！那咱們接著嘮。”
林彤拍了拍女兒，“行了，我在沙發上躺一會。對了，你哥怎么還沒回來？”
“我都說了他有了女朋友連我這個妹妹都不要了。哼，那個馮樂樂有什么好的？”這孩子也真是奇怪，說不喜歡了就一點不喜歡，“以后她要是跟我哥結婚了，我和我哥怕是得像你和我大舅似的，一年也不見一面，比陌生人都不如。”
她幽幽的說道。
林彤眼角抽了抽，這孩子明目張膽的給他哥上眼藥……
果然，徐振華眉頭皺了起來，“他敢！他要是光想著媳婦敢對你不好，我打斷他的腿！”
天才一秒：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