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復旦有三個mba班,每個班20人左右。
宋維揚分別給他們上完一節課后,就干脆把三個班合起來上大課。
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大略蓋倫,高端是很高端,但有些顯得空泛。從第二節課開始,內容迅速變得干貨滿滿,全是宋維揚上輩子總結出來的商業精髓。
西方的政商哲學,東方的思想謀略,再用各種商業案例進行佐證探討。連帶著《孫子兵法》、《三十六計》、《毛選》、《資本論》、《君主論》、《戰爭論》等一系列書籍思想,都被宋維揚融入其中。
比如說,企業家要有冒險精神。那么如何冒險,如何抓準機遇,如何快速決策,如何規避風險,如何重振旗鼓。又比如說合作精神,怎么選擇合作對象,怎么進行利益捆綁,怎么主導合作行動,怎么因勢利導轉換合作雙方的強弱對比……這些都是要分開來細講的。
聽起來也是手段,也是“術”。但“術”只是其次,是“道”的具象化,宋維揚是在教他們培養和發揮企業家精神。
就拿“敬業”來說吧,口號誰都會喊,誰喊得大聲誰就更敬業了?
宋維揚告訴學生們,初級的敬業,是做一行愛一行,首先你得全身心投入進去。更高一級的敬業,是找準自己的位置,盡職盡責,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再高一級的敬業,是要有主人翁精神,把企業當成自己的家,急領導之所急,想屬下之所想,難企業之所難,則上邊器重、下邊擁護、同事信賴,更利于解決問題、創造成績,謀求更長遠的發展。
大道理一聽就明白,但能不能學會,能不能運用自如,就要看個人的悟性了。
時光咖啡廳,二樓,包間。
“《三十六計》我又看了一遍,不得不如說,咱老祖宗是真厲害。”
“《三十六計》已經很通俗了,要看就看《孫子兵法》。”
“老墨,你連古詩詞都背不了幾首,《孫子兵法》能看懂?”
“嘿,你也太小瞧我了……我看現代翻譯版不可以啊?”
“哈哈哈哈!”
“說實話吧,《毛選》才是真牛逼。以前還不覺得,現在被宋老師一點撥,再翻開來根據商業角度去理解,簡直就是一部商業寶典!”
mba班學生們聊得熱火朝天,他們每周末都要在時光咖啡廳聚會。訂一個包間,泡幾壺茶,坐在那兒亂侃,美其名曰“商業沙龍”。
三個班加起來50多位學生,宋維揚都接觸了一番。
這些人都有兩年以上的國企工作經驗,至少也是科級干部,甚至還有一些處級以上干部。而且他們還年輕有文化,就水平而言,大部分都能勝任喜豐公司現階段的部門經理職務,佼佼者甚至能取代楊信的總經理位子當然,具體還要看實踐能力,性格也很重要。
有bma背景的高端人才,全國加起來也就幾百人。
全是寶貝。
可惜,他們想的也比較多。一部分人已經選好路子,只要回原單位,立馬升職加薪。另一部分人,則瞄準了外企,工資又高,環境又好,還倍兒有面子,他們是看不上國企和私企的。
還有些心氣兒高的,想讀完mba就自己創業。
至于有打算進私企工作的,屬于鳳毛麟角,也是宋維揚的重點關注對象。
丁偉,某央企的處級干部,行政級別大概相當于縣長。但央企跟央企也有很大差別,他所在的央企就半死不活,全靠國家輸血,年年整頓都不見成效。他普通大學畢業,在央企工作了七年,爬了兩三級,現在愣是爬不動了,業務能力再強也不頂用,干脆留職跑來讀mba。
這家伙要是跑去可口可樂中國公司,起點就是個中層干部。
跟同學們瞎扯了一通,丁偉說要去上廁所。他下樓來到大廳,笑嘻嘻的對正在玩電腦的林卓韻說:“師母,研究計算機呢?”
“瞎說什么?你比我大了至少十歲,別喊師母,怪別扭的。”林卓韻樂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宋老板是我的老師,您不就是我的師母嗎?”丁偉笑道。
“行了,少套近乎,你的宋老師在樓上。”林卓韻說。
“那師母你慢慢研究計算機,我找宋老師有點事兒。”丁偉立即開溜。
咖啡廳里有兩臺電腦,一臺在前臺,一臺在樓上臥室。
宋維揚正在網上聊得嗨,突然聽到敲門聲,頭也沒抬地說:“進來。”
丁偉推門而入,笑道:“宋老師,您也研究計算機呢,真是太勤奮了。”
宋維揚說:“我懂個屁的計算機,在跟王小波瞎扯淡呢。他有個外甥,清華的,整天逃課玩搖滾。王小波正在跟我討論,怎么勸說年輕人放棄狗屁音樂夢想,走上程序員的康莊大道。”
王小波的外甥叫姚勇,水木年華的初代成員,不當歌星以后,終于還是走上了程序員的不歸路。網易剛剛開始做游戲的時候,丁三石親自邀請姚勇研發3d引擎,被他斷然拒絕,他要追求音樂夢想。
兩年之后,丁三石成為中國首富。姚勇在博客上自我調侃:“也就我當時還搖滾青年的范兒,傻逼嗬嗬拒了個首富。要知道做這白日夢會給我帶來那么多破事兒,我早趕著顛兒顛兒的給人寫3d引擎去了。”
如果真答應,加入時間早,技術水平高超,怎么說也能混成網易游戲研發部門的高層。怎奈錯過機遇,音樂夢想也破滅了,最終只能當個普通程序員泯然眾矣。
“網上還能聊天?是那個作家王小波嗎?”丁偉非常驚訝。
宋維揚指著顯示屏:“王二就是王小波,你自己看吧。”
丁偉湊過去瞅了幾眼,頓時被打開新世界大門,恨不得自己也跑去聊幾句。他很快收回目光,對宋維揚說:“宋老師,你說我加入喜豐公司怎么樣?”
這就是宋維揚在mba班講課的目的所在啊,他一本正經地說:“你是高端人才,喜豐當然歡迎。不過嘛,丑話還得說在前頭。”
“宋老師請講。”丁偉道。
“喜豐公司只看能力不看文憑,”宋維揚說,“當然,文憑也是能力的一種體現,但必須通過實踐檢驗。任何加入喜豐的新成員,都有兩個月到半年的觀察期,不會一下子就給你非常高的職位。喜豐公司不搞空降那一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丁偉說:“明白,而且理解。我在央企眼看著要升職了,就是被空降兵給弄黃的,要不然我也不會來讀mba班。”
宋維揚承諾道:“現在喜豐的盤子越做越大,最多后年,公司結構又要調整。到時候會新增不少位子,只要表現優秀,肯定不會虧待你,這事兒你別往外面說。”
丁偉吃了顆定心丸,立即說:“等我今年讀完mba班,夏天就去喜豐報道。”
“喜豐公司的同等職位,可沒有外企那么高啊。”宋維揚道。
“我相信宋老師的水平,喜豐肯定會越做越強。”丁偉笑道。
或許,今后的喜豐公司,在“楊系”、“宋系”、“鄭陳系”之外,還會增加一個“mba系”。
宋維揚講課講得那么毫無保留,怎么也會有那么幾個學生驚為天人,巴巴的跑來抱大腿求主公收留。
這不就來了一個嗎?
兩人正說著,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樊馨曼打來的:“小宋,我寫的那篇文章周一見報,記得到時候買一份《工商日報》。”
“樊姐,謝了啊。”宋維揚笑道。
“小宋,你再考慮考慮唄,我真想給你做個紀錄片,不露臉也可以。”樊馨曼鍥而不舍道。她這么積極,一半是交朋友,出于個人喜好;另一半也是為了工作,宣傳報道越成功,她在行業內的名氣也就越大。
宋維揚想了想說:“行吧,不露臉就行。到時候你在片頭弄一行字幕:鑒于本片主角太帥,容易引發觀眾不適,特進行后期馬賽克處理。”
“哈哈哈哈,你別這么逗好不好。”樊馨曼在電話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