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看著小魚兒坐在床上,那小小胖胖白嫩嫩的一團,讓她心里發軟。
夏至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小魚兒的腦袋,小魚兒輕輕的哼了兩聲,依然低著腦袋,背著身子,不理夏至。
夏至輕笑一聲,柔聲道,“媽媽怎么會笑話你呢?”
夏至此話一出,小魚兒當即驚喜的瞪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夏至,道,“真的?媽媽你不笑話我嗎?”
夏至認真道,“媽媽當然不會笑話你,因為媽媽小時候也尿過床。”
小魚兒聽到了,一臉驚奇,紅潤的小嘴張成O型,驚訝道,“媽媽,你也尿過床嗎?”
接著,又像是找到知音一般,又靠近夏至兩分,壓低聲音,小聲道,“媽媽,你小時候尿床后,姥爺姥姥會不會打你呀?”
夏至不由的想到了她前世的父母,腦海中殘留著的兒時記憶,不由得涌上心頭,嘆了口氣道,“姥姥姥爺對媽媽可好了,才不會打媽媽呢。”
小魚兒聽了,也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夏至,道,“媽媽也好,我尿床,媽媽也不打我。”
夏至把小魚兒抱到自己懷里,聲音柔柔道,“但是媽媽尿了床之后,會主動告訴姥姥,向姥姥承認錯誤的。”
“姥姥夸媽媽是個勇敢的孩子,不但不怪罪媽媽,反而會替媽媽洗床單、被子,畢竟尿了床之后,床單會有一股子怪味兒,要洗干凈,小魚兒說對不對?”
小魚兒點了點頭,隨即鼓起勇氣道,“媽媽,對不起,小魚兒剛才撒謊了,小魚兒不是勇敢的好孩子。”
夏至看著小魚兒喪著臉,笑道,“怎么會呢?小魚兒現在不是已經告訴媽媽了么,只要小魚兒以后敢做敢當,不推卸責任,做個勇于承擔責任的小小男子漢,那么小魚兒還是一個勇敢的孩子。”
小魚兒聽了,激動的連連點頭道,“媽媽,我以后一定會做個勇敢的小小男子漢。”
說著,又道,“等我明天尿了床,我就告訴媽媽。”
夏至當即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點了點頭。
夏至本就是個性情溫柔的人,夏至的性子溫柔但卻不軟,可以說是柔中帶剛,她的性子很好,她也努力把每個孩子給教好。
夏至讓小魚兒自己穿好衣服,然后去向小猴子道歉,小魚兒這次倒是干脆,走到正在吃早飯的小猴子身邊,乖乖道,“哥哥,對不起,我剛才撒謊了。”
小猴子從鼻子里發出一聲悶哼,滿意道,“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快吃飯,一會我們要遲到了。”
等幾個孩子吃完飯,臨上學前,夏至叮囑道,“你們若是還想跳級,放學就早點回家,媽媽給你們補課。”
三個孩子齊齊點頭,然后挎著自己的小書包就跑遠了,家里就只剩下夏至和多多。
多多吃完飯,夏至讓多多坐在廊檐下,給多多拿出紙,讓她坐在廊檐下畫畫。
多多只要開始畫畫,她的注意力就會百分之百的在畫上。
夏至把鍋碗刷干凈,又把屋子打掃了一遍,出來時見多多還在畫畫,夏至悄悄地走在多多身后,側頭一看,見多多正在畫院子里的一棵棗樹。
春天到了,棗樹發芽,干枯的樹枝上面長出翠綠的葉子,葉子青翠碧綠,使得整個小院都仿佛充滿了生機。
夏至仔細觀看,發現多多筆下的這棵棗樹,跟院子里的棗樹簡直一模一樣。
夏至不由從心底感嘆,多多畫畫的天賦簡直驚人,對于普通人來說,學畫畫需要掌握很多技巧,還要練習很長時間才能熟能生巧,畫筆在手中才能得心應手。
可多多卻像是天生就會畫畫一樣,畫畫對于她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夏至見了,心中不由的凝重幾分,覺得是時候該給多多找個好老師了。
夏至雖然會畫畫,可她的畫畫水平也只是一般,雖然接受過正統的學習。
可夏至只是把畫畫當成一個興趣,偶爾興致來了,會畫上兩筆,并沒有要想過把畫畫當成終生事業,對畫畫更是缺少了那一股子的熱愛。
但多多不同,多多天賦驚人,而且畫畫或許就是多多以后謀生的手段。
夏至感覺自己所知道的那點知識,再過不久,就會被多多完全吸收,到時候多多若是不能吸收新的知識,那么她就是在耽擱多多了。
夏至就想到了顧家大嫂,顧家大嫂是大學教授,認識的人肯定多,倒是可以拜托顧家大嫂去打聽一下。
夏至打算好這件事情后,就去了隔壁郭嫂子家,夏至對郭嫂子道,“嫂子,家里的油鹽醬醋快沒了,我去縣城買一些,麻煩你幫我看著多多。”
郭嫂子聞言道,“你去吧,多多這孩子省事兒著呢,我幫你看著她。”
夏至忙道,“那謝謝嫂子。”
郭嫂子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你路上小心點。”
夏至應了一聲,回到家里,對于正在畫畫的多多道,“多多,媽媽去縣城買東西,你在這里乖乖畫畫,等媽媽回來,知道嗎?”
多多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夏至,對著夏至露出一個笑,夏至也沖著多多笑了笑,回屋拿了錢,又拿了一個袋子,騎上自行車,就離開了家去縣城。
大約一個小時后,夏至來到縣城,縣城和幾年前沒什么區別,只不過夏至現在已經很少再去廢品收購站。
經過最初幾年的大破壞之后,現在廢品收購站里面已經難得見到好東西了,夏至自然也就不會再去了。
夏至騎著自行車,直接去了供銷社,卻沒想到在供銷社門口看到了一個衣衫破爛,幾乎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的小男孩。
小男孩個子比小猴子低半頭,看著只有五六歲大。
小男孩餓得面色發青,蹲在供銷社門口,滿眼渴望的望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夏至看了眼,然后進了供銷社,供銷社里的人已經跟夏至很熟了,見夏至來了,就跟夏至打招呼道,“嫂子今天來,是要買些什么東西?”
夏至笑道,“家里的油鹽醬醋都快沒了,就來買些。”
售貨員道,“行,嫂子要多少,我給嫂子拿。”
夏至報出了自己的數量,然后跟另一個售貨員說話,夏至問“小劉,門口那個孩子是誰呀?看著怪可憐的。”
小劉聽了,也是一臉唏噓道,“嫂子,我們也不認識那孩子,據說是縣城周邊村里人的孩子。”
夏至點了點頭道,“他是不是孤兒啊?不然怎么會餓成那個樣子?”
小劉道,“我聽人說好像不是,據說這孩子他爸媽偏心小兒子,對這個大兒子很是不待見,據說現在連家門都不讓他進,這孩子沒辦法,只能到處乞討。”
這個年代跟后世不一樣,后世若是遇到這么可憐的孩子,報警的話,警察會上門管一管,或者社會各界人士捐款對這孩子進行援助。
可現在這個國家,全國人民都窮,吃不上飯,餓死的人太多了,管不過來。
夏至買完東西,臨走的時候對小劉道,“給我拿一斤雞蛋糕,一斤江米條。”
小劉應了,夏至買完東西,提著東西出門,走到那孩子身邊。
打開包裝紙,把一塊雞蛋糕遞給那孩子,那孩子一雙清澈明亮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夏至遞來的雞蛋糕,咬了咬唇,沒敢接。
夏至柔聲道,“快吃吧,餓壞了吧。”
那孩子點了點頭,飛快而又小聲的說了聲謝謝,接過雞蛋糕一下就塞進嘴里,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
夏至還真怕他被噎著了,幸虧這孩子沒事兒,夏至把那一包雞蛋糕都遞給孩子,道,“慢點兒吃,這還有。”
那孩子感動的眼淚直流,跪在地上給夏至磕了個頭,“謝謝您,謝謝您...”
夏至最見不得孩子受苦,見此嘆了口氣,又把那一包江米條給了這孩子,見周圍無人又塞給了他一塊錢,飛快道,“別讓人看見。”
夏至說完,就站起身離開了,小男孩定定的看著夏至離開的方向,長跪不起。
那一斤雞蛋糕和江米條本就是夏至給那孩子買的,家里孩子的甜點都是夏至自己動手做的,供銷社里的甜點味道不如她做的好,家里的幾個孩子喜歡她親手做的。
夏至回到家,已經上午11點多了,三個孩子馬上就要放學了,夏至趕緊去做飯。
周六下午,小猴子放學后,見夏至正在廚房做飯,小猴子跑到門邊問夏至,“媽媽,我有個朋友邀請我明天去后山玩兒。”
夏至聞言就道,“你爸爸不是說了嗎,后山不安全,不讓你們幾個去。”
小猴子顯得怏怏不樂,爭取道,“媽媽,我那個同學他有個表哥,就是大院周邊村里的,經常在山上玩,對后山熟悉的很,你就讓我去吧,不會有事兒的。”
正在院子里玩兒的小魚兒聽到了,立刻跟著嚷道,“大哥,大哥,我也想去!”
小猴子瞄了夏至一眼,沖著小魚兒撇嘴道,“沒你的事兒,自己玩兒去。”
小魚兒當即不高興,嘟著嘴道,“你不讓我去,我就不跟你玩兒了。”
小猴子混不在意道,“你不跟我玩兒,有的人是跟我玩,以后你也別跟著我。”
小魚兒嘟嘴道,“不跟著就不跟著。”說著,就去拆家里的收音機玩了。
小猴子鍥而不舍的磨著夏至,“媽媽,你讓我去吧,我特別想去。”
夏至想了想道,“等你爸爸回來,我問你爸爸有沒有空,讓他帶你們去好不好?”
小猴子眼眸一亮道,“真的?”
夏至點頭,“真的。”
小猴子這才開心起來。
后山雖然沒什么大型猛獸,但蛇蟲鼠蟻卻是不少,萬一遇到什么毒蛇,把孩子咬傷了,夏至后悔莫及。
但若是顧北城帶著幾個孩子去玩,夏至倒是挺放心的。
等晚上顧北城回家吃晚飯的時候,夏至就對顧北城道,“北城哥,你明天有沒有事啊?”
顧北城一邊幫夏至端碗,一邊兒道,“最近訓練任務都已完成,明天倒是沒什么事兒。”
夏至就道,“小猴子想跟著他同學,還有他同學的親戚一起去后山玩兒,我怕危險就沒答應,他有些不開心,你明天要是有空,就帶著幾個孩子去后山轉轉吧。”
顧北城道,“行啊,我前段時間挺忙的,也沒空跟幾個孩子玩,明天正好有空,你也一起去吧。”
夏至想了想,就道,“行。”
等夏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幾個孩子,多多依然沒什么太大的反應,三個小家伙倒是高興得又蹦又跳。
第二天一早,一家子吃完飯,顧北城和夏至就帶著四個孩子出門去了后山。
大院兒有個小門,直通后山,從小門出來,就有一條小路,這條路是軍人和軍人家屬才知道的。
臨近冬天,很多軍人和軍人家屬會去后山砍些柴回家燒,久而久之就踩出了一條小路。
顧北城和夏至帶著四個孩子,順著這條路上了山。
臨近家屬院的這座山不高,倒是綠樹蔥蔥,林中鳥兒嘰嘰喳喳,展現自己的歌喉,在樹枝上蹦蹦跳跳。
幾個孩子也顯得很興奮,追著打打鬧鬧,只有多多一直安靜的待在夏至的身邊。
三個小家伙精力旺盛,年紀雖小,但精力挺足,夏至怕他們跑沒影兒了,趕緊對顧北城道,“北城哥,你快去跟著他們,別讓他們跑遠了,我跟多多在后面慢慢走。”
顧北城應了一聲,就跑到前面,看著三個兒子,免得他們跟脫韁的野馬似的,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兒。
夏至來的時候,身上還背了個小竹筐,看到路邊有野菜,就會挖出來,放到竹簍里,等回去可以做肉包子吃。
多多見夏至蹲著身子挖野菜,她雖然不懂,但也會幫著夏至一起干活,挖野菜。
夏至就笑著夸多多懂事,夏至每次夸多多,多多都會顯得很高興。
這孩子的情況,越來越好了。
不一會,小猴子跑了回來,手中還抓了一把木耳,高興道,“媽媽,爸爸找到的木耳,你快看你快看,那邊還有好多。”
夏至讓小猴子把木耳丟到竹筐里,然后拉著多多,跟著小猴子去找顧北城。
等到了地方,就見顧北城領著兩個兒子,在幾顆枯木上,正摘著木耳。
前幾天下雨,這枯木上倒是長了不少木耳。
顧北城帶著三個孩子,不一會兒就把木耳給摘干凈。
夏至道,“等回去,媽媽給你們做好吃的。”
三個孩子顯得特別高興,一家子繼續往山里走,在樹林深處,發現了不少蘑菇。
就在一家子在樹林里找蘑菇的時候,小猴子忽然指著一個方向道,“兔子。”
夏至和顧北城聞言望去,只見在樹林深處,有兩個蹦蹦跳跳的身影一閃而過。
夏至反應慢,顧北城反應倒是快,隨手從地上撿起兩顆石子,對著遠處的那兩只兔子,就擲了過去。
因為樹木的遮擋,夏至倒是無法確定,打沒打著兔子?
小猴子跑的快,一溜煙兒跑過去,很快手中就拎著一只萎靡不振的灰兔子,大聲歡呼道,“爸爸,你打到兔子了!”
說著,拎著兔子,一溜煙兒跑回來,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顧北城,滿眼的崇拜。
小包子和小魚兒望向顧北城的目光中,也滿是崇敬。
三個小家伙圍著那只萎靡不振的兔子,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顧北城找了根藤條,把兔子捆起來,丟到竹簍里。
顧北城把竹簍背在自己身上,問三個小家伙,“我們是回去,還是再玩一會兒?”
三個小家伙兒倒是異口同聲,“再玩一會兒。”
顧北城就道,“那好吧,那我們再往里走一段。”
這座山上沒什么大型猛獸,顧北城倒是不擔心安全的問題,領著三個小家伙走在前面,夏至則拉著多多的手跟在后面,一家人跟春游似的,呼吸著山里清新的空氣,聽著樹上鳥兒歡快的叫聲,連心情都跟著愉悅起來。
只不過讓三個孩子可惜的是,直到往回走,他們再沒有遇到野兔或者山雞。
等回到家,顧北城把野兔子處理干凈,一家人中午吃燉兔子。
夏至和顧北城正在廚房里忙活,突然聽小猴子一聲尖叫,“小魚兒,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小魚兒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沒...沒什么...”
小猴子卻道,“我分明看到了,你把手給我拿開。”
小魚兒躲著小猴子向他伸來的手,快速跑開,小猴子就在后面追,兩個孩子繞著院子跑了好幾圈,直到顧北城出來,才問道,“怎么回事兒?”
小猴子指的小魚兒捧著的雙手道,“爸爸,小魚兒手里拿著條小蛇。”
顧北城聽了,面色一凝,看向小魚兒,小魚兒目光閃爍,不敢與顧北城的目光對視,低著頭,不敢說話。
顧北城大步走到小魚兒身邊,蹲下身,看著小魚兒道,“小魚兒,告訴爸爸,你手里拿著什么?”
小魚兒嘟了嘟嘴,滿眼不舍的打開自己的手。
顧北城就看到一條花花綠綠的小蛇正盤著,被小魚兒捂在手里。
顧北城嚇了一跳,正要去拿那條小蛇,小魚兒卻躲開了,可憐巴巴道,“爸爸,小花可乖了,我能養著它嗎?”
顧北城驚奇道,“你不怕嗎?那條蛇或許是有毒的。”
其實那條小花蛇在顧北城看到的第一眼,就確定它是無毒的,就是條菜花蛇,不知道怎么被小魚兒給撿到了。
小魚兒嘟著嘴道,“爸爸,小花可乖了,它不會咬我的,你看。”
小魚兒說著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指頭,摸了摸那條小花蛇的小腦袋,那條小花蛇直起身子,吐著蛇信子。
小魚兒就是一點兒不怕,還咯咯的笑了起來。
顧北城道,“那也不行,你不怕也不行,家里還有你媽,哥哥和姐姐呢,你要為家人著想。”
小魚兒聽了,雖然不開心,但還是道,“爸爸,那怎么辦呀?”
顧北城道,“把它放走吧,放到后山。”
小魚兒聽了,有些不高興,捧著那條只有筷子粗細的小蛇,滿眼不舍。
過了好一會兒,小魚兒才道,“爸爸,我會好好看著小花的,不會讓它亂跑,你就讓我養著它吧,行不行?”
顧北城真是服了這個小兒子了,這么小連蛇都不怕,夏至聽到外面的爭論聲,跑了出來,就見小兒子手中正捧著一只筷子粗細的小蛇。
夏至嚇得差點驚叫出聲,張了張嘴,有些艱難的問道,“小魚兒,你不怕嗎?”
那樣軟塌塌的小動物,夏至實在喜歡不起來,每次看到蛇,她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看到小兒子滿眼無辜,捧著那條小花蛇,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夏至就感到頭皮發麻,實在不懂怎么會有人會喜歡那種軟體動物呢?
小魚兒也看出夏至有些害怕小花蛇,就道,“媽媽,小花可乖了,它不會咬人的,我能養著它嗎?”
夏至搖頭道,“不可以。”
小魚兒一幅快哭的模樣,“媽媽,為什么呀?”
夏至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道,“媽媽有些怕蛇。”
小魚兒聽了,就挺著小胸脯道。“媽媽,你放心,我會看著小花的,不會讓它亂跑,你就答應我吧。”
夏至為難道,“你就算想養它,你要把它放哪兒啊?”
小魚兒道,“我把它放到咱家棗樹上,在樹上給它安個窩。”
夏至驚恐,“萬一它從樹上掉下來怎么辦?”
小魚兒瞪大眼睛,“不會的,小花爬樹的本事可好了,不會掉下來的。”
夏至又看向小猴子和小包子問,“你們怕蛇嗎?”
小猴子見小魚兒不怕,當即就道,“不怕。”
小包子也搖了搖頭,轉過身,就拿著書去看書了,似是真的不怕。
夏至又看向多多,卻見多多正盯著小魚兒手中的小花蛇,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坐回凳子上拿著筆開始畫畫。
夏至又看向顧北城,顧北城道,“這是菜花蛇,沒毒。”
夏至忍不住上前拉著顧北城的手,壓低聲音撒嬌道,“北城哥,就算沒毒,我也怕,你把它給送走吧。”
顧北城好笑的拍了拍夏至的肩膀,只覺得自家媳婦兒怎么那么可愛呢?
然后柔聲在夏至耳邊安慰道,“行。”
緊接著顧北城,就抱起小魚兒出了門,當父子兩個再次回來,小花蛇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顧北城是怎么和小魚兒說的,也不見小魚兒傷心,還有些興高采烈。
只要不把小蛇養在家里,夏至就松了口氣,她實在對那些軟體動物喜歡不起來。
可讓夏至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晨,她去叫四個孩子起床的時候,就見多多竟然已經自己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盤旋在被子上,睡得正香的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
夏至剛開始沒看清,等她仔細一瞧,嚇了一跳,竟然是昨天被小魚兒捧在手心里的那條小蛇。
夏至嚇得臉色有些白,一把把多多抱了起來,遠離床邊。
三個小家伙兒正在穿衣服,看到夏至抱著多多,一幅驚魂未定的模樣。
小猴子叫道,“媽媽,你怎么了?”
小包子和小魚兒也一臉疑惑的看著夏至,夏至長嘆了口氣,把多多放在桌旁道,“那條小花蛇在多多床上。”
三個小家伙聞言都愣了一下,小猴子面色一凝,飛快下床,小魚兒卻歡呼道,“小花回來了!”然后也趕緊下床,小包子慢條斯理的穿上衣服,也跟著下了床。
三個小家伙掀開簾子,跑到多多床邊,就正好看到睡得正香的那條小花蛇。
小魚兒欣喜的把小花蛇捧在手心兒里,笑得兩眼彎彎,驚喜道,“小花,你怎么回來了,不過,你怎么睡在多多姐床上呀,你應該去找我呀。”
小花蛇似乎是被小魚兒的聲音給吵醒,直立起身子,吐著蛇信子,然后身子蠕動,順著小魚兒的肩膀爬塔到了他的肩頭,小魚兒也不怕,和小花蛇玩的很是開心。
夏至見到這一幕,長長嘆了口氣,吃飯的時候,小魚兒再次哀求,“媽媽,你看小花都知道自己回家了,你就讓我養著它吧。”
夏至還是堅定的搖頭道,“不行。”
夏至實在是有些怕蛇,每次看到蛇渾身都會不舒服,若是養條蛇在家里,夏至想想就覺得心里慎得慌。
小魚兒雖然有些不開心,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把小花放回了后山。
之后夏至見小魚兒經常往后山跑,知道他去看那條小花蛇,只讓小猴子盯著他,別讓他自己跑沒影兒了,也就沒再管,反正那條小花蛇也不咬他。
周末的時候,夏至回到老宅,給顧大嫂打個電話,顧大嫂聽夏至說要給多多找個畫藝精湛的老師,想了想就道,“行,我們學校倒是有幾個知名的畫家,我幫你問問。”
夏至感激道,“那多謝大嫂了。”
又說,“只要老師答應,要錢要糧都可以。”
顧大嫂笑道,“我的傻妹子呀,這話當著人家老師的面兒,你可千萬別說,不然那些清高的畫家會以為你侮辱他們呢,他們收徒關鍵還是看學生的脾性,還有天賦。”
夏至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嫂說的對,是我這話顯得唐突了,我只是有些心急,多多的天分太好,我若是不給她找個好老師,就耽擱她了。”
關鍵還是夏至被后世的思維影響了,后世,只要你有錢,什么樣的老師找不到?
不過,這個年代有本事的人,性子大多桀驁不馴,有著屬于文人的孤高。
顧大嫂見夏至對多多的天賦這么有信心,就道,“你放心,你大嫂我還是有幾分薄面的,應該能給多多找個不錯的老師。”
夏至就道,“那我先多謝大嫂了。”
顧大嫂就笑,“沒事兒,都是一家人,過幾天我給你信兒。”
夏至忙道,“好。”
夏至剛掛了電話,小魚兒和小猴子在大門外就沖著夏至喊道,“媽媽,小舅舅來了。”
夏至聽到是夏愛黨來了,就忙走出家門,正好見夏愛黨正在和小猴子三個孩子玩兒,見夏至出來,夏愛黨就道,“姐,我聽人說:小猴子他們來了,就來找他們玩兒。”
夏至笑道,“進屋來吧,我正好問問你,新工作怎么樣,還能適應嗎?”
夏愛黨就讓小猴子三個小家伙先玩,他跟著夏至進了門兒,先和顧老太太打個招呼。
顧老爺子和顧北城在樓上書房談事情,沒在樓下,夏至讓夏愛黨坐下。
夏愛黨道,“工廠里的工作挺輕松的,我平時在辦公室里,也就寫寫宣傳稿,挺輕松的。”
還說,“我不少同學都下鄉了,他們知道我在工廠里,都挺羨慕我。”
夏至就問,“那你自己愿意做這個工作嗎?”
夏愛黨就道,“當然愿意,這工作挺輕松的,不累,要比我那些同學好太多了。”
“他們有的人去了大西北,說那里的百姓可窮了,每年春黃不接的時候,還有結隊出去要飯,日子過得可苦了,我和他們比,太幸運了,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夏至嘆了口氣,對大西北百姓貧困的生活感到無奈,不過她能力有限,也幫不到那些人。
夏至知道夏愛黨之所以不當兵,是覺得當兵太苦,夏愛黨性子有些憊懶,不是個能吃苦的,但他性格跳脫樂觀,既然他對工廠里的生活挺滿意,挺知足,那夏至就放心了。
然后夏愛黨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大姐,我媽瘋了。”
夏愛黨說這話時,語氣顯得很平靜,似乎對于楊心怡瘋掉的這件事情,并不感到意外。
夏至倒是嚇了一跳,道,“什么時候的事兒?”
夏愛黨人嘆了口氣,道,“就前段時間,我二姐不是懷孕了嗎?她想生個男孩,我媽就跟我二姐說:我姥姥手里有個生兒子的偏方,我二姐想兒子想瘋了,就讓我媽去找我大舅母要,覺得我姥姥死后,肯定會把那方子傳給我大舅母。”
“我媽去了,沒想到我大舅媽為了從我媽哪里騙點錢,竟給了我媽一包香灰,我媽回去就給我二姐喝下了。”
夏至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你媽和你二姐難道連香灰都分不出來嗎?怎么就給喝下去了呢,孩子呢?孩子沒事兒吧?”
夏愛黨語氣低落道,“可能我二姐太想要兒子了…”
頓了頓,又嘆口氣道“喝了那香灰之后,當天晚上,我二姐就進了醫院,大人搶救回來了,孩子卻沒了。”
說完又加了一句,“那孩子是個男胎,我媽知道后,人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