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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命運的三岔口

  “陛下,這次標下來京除報捷之外,還有件事,需得陛下首肯。讀么么強力推薦DUmeme.”抬頭之后,齊勝面色猶豫,吞吞吐吐說道。

  “何事,但講無妨!”崇禎皇帝大氣道。

  “此番擊破建奴,擒斬哈爾泰,便是我部黃大帥都是未曾想到。且此戰之后,于朵顏三衛地界的建奴已是去了個七七八八,再無勁旅。唯有翁牛特一部算是棘手,此刻清軍正忙于征伐剿亂,料一時也是無從涉足。國朝當可一鼓作氣,直下朵顏三衛,出兵塞外,以成大功!”

  聞言,馮銓面色不定,不斷低眉順眼去瞧崇禎皇帝。

  崇禎皇帝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朵顏三衛地界不再臣服于大明已經有年頭了,就是泰昌、天啟二朝都沒能讓他們再度歸于大明,若是在自己手中復歸大明統御,也便成了所謂的萬世之功。

  就這一樣造成的效果,能抵得上十件東林黨所謂的昏聵之舉。

  這件事還需細細謀劃,畢竟是關乎國朝命脈的大事,崇禎皇帝一時間不好決斷,先是吩咐人將齊勝帶下去安排,這才轉頭看向馮銓,問道:

  “關于此事,愛卿有什么看法?”

  “臣...臣愚鈍,還請陛下圣斷!”馮銓自然明白這個時候多說就是自找不快,當下反應也是快得很,低著頭打算不吭一聲。

  “嗯,既然如此,召內閣首輔魏藻德、內閣次輔蔣德璟還有英國公進宮見朕吧。”

  看著如蒙大赦的馮銓,崇禎皇帝心底冷笑一聲,果不其然,這種狗腿子在大事的決斷上一般用不著,但各自心里也都明白的很,是自己手底下不可或缺的。

  馮銓不僅貪,而且是又怕死又好色,幾乎各種缺點都有,若是在太平使節,這種人是絕不可能讓他混到內閣來的,但現在不是所謂的太平時節,卻是大廈傾倒的關鍵時刻。

  像馮銓這種人,縱然有千萬種缺點,但是對崇禎皇帝來說,他卻是異常忠誠的帝黨,就和南京的馬士英一樣,這些標準的帝黨還是要留著用的。

  一個大事上無法給予建議的帝黨,甚至比得上十個與你作對的東林黨,更何況,這帝黨成員中也是不乏有才能之人,知人善用的話,也還是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魏藻德和蔣德璟正在內閣議事房里討論,忽然聽見皇帝傳喚,立馬放下手邊之事二話不說的趕過來,聽見這事之后,更是神態各異。

  “此事,仍需從長計議,不可擅斷啊......”魏藻德持穩,顫著手說道:“陛下,此事還需待臣召閣臣商議拿出個章程來再說,還需問問朝中諸公的意思。”

  “問他們的意見?”崇禎皇帝冷笑幾聲,“莫說是這種大事,什么事他們能痛痛快快的決斷下來?到時候怕又是少不得一番折騰,依朕看,最好還是今日就定下來,戰機稍縱即逝、不容有失,邊關的將士們可還等著呢,朕得對他們負責。”

  “皇上說的在理,老臣覺得,還是問問次輔大人的意思。”魏藻德見崇禎皇帝態度堅決,當下也不再多說,自忖無甚良策,見蔣德璟一副胸有城府的模樣,便是轉頭把橄欖枝拋給蔣德璟。

  見狀,一直在組織語言的蔣德璟立馬出列,說道:“啟奏陛下,臣覺得可以允諾。”

  “為何,和朕說說你的看法。”崇禎皇帝揮手示意繼續說下去。

  “其一,兀良哈三部,本部已歸國朝,烏齊葉特被截殺從而損傷過半,但大部分的老弱都被薊鎮兵士救下來入關定居,已是形同不存。剩下那些還鐵了心忠于建奴的,無非是翁牛特一部而已。”

  “便是翁牛特,臣覺得,也并不是鐵板一塊。那遜度棱之所以對建奴死心塌地,原因無非是已與建奴婚盟,內部必然如烏齊葉特一般不穩,若能斬殺遜度棱,則翁牛特可破,翁牛特一破,大勢遂成矣。”

  “其二,烏爾邁乃哈達氏族長,又是歷來朵顏三衛地界共同之首領,此番既已歸明,陛下可下圣旨一道,命其率部眾隨同出關,號召尚留在關外的兀良哈諸部共同歸明,此為攻心之策。”

  “其三,山海關平西伯一部于朵顏大戰之時奉檄卻唯有寸動,臣恐其有異心,陛下可明旨往三屯營總兵楊御藩、天津水師及東江鎮三處,用以牽制。此外,需得到處宣揚國朝塞外大捷,即將進行大舉反攻,于出兵前幾日,另備一道旨意前往山海關交予唐通,命他率部克期出關,馳援朵顏。”

  說著,蔣德璟眉間泛起憂慮,說道:

  “這山海關之事不好處理,陛下要三思決斷,切不可操之過急,若將其他推向建奴那邊去了,悔之晚矣。”

  崇禎皇帝沉吟著點點頭,“嗯”了一聲說道:“愛卿所言甚合朕意,英國公,可是有什么要說的嗎?”

  “啟奏陛下,次輔大人所言不錯,此時乃出關克定朵顏之天賜良機,然國朝兵將甚少,神武軍又常駐南都,若貿然出塞,一朝身陷,恐大勢去矣。”

  說著,張世澤又道:“京軍能操者不足五萬,鳥槍仍在成批制造當中,神機營都未能裝備齊全,那新型火炮還沒來得及經過試射,更是用之不上。”

  “若是出兵,只能召宣鎮、大同兵馬出關。可上個月那李闖率十余萬賊寇出潼關,至今已是連克數座城鎮,還是陳總督抽調西北大營,傳檄各省協剿才勉強抵御。”

  “李賊又有甚么陰謀詭計尚是未知之數,此時貿然抽調宣大兵馬,若李賊突然大舉出關,恐周遇吉與陳總督之處捉襟見肘,難以為繼啊。”

  張世澤的話讓談話一時陷入僵局,蔣德璟也是皺眉不言,的確,這南賊北虜是崇禎末年一個無可避免的難題。

  潼關已經握在李自成手里,什么時候出關來折騰這趟,那自然也是由他說了算,山海關雖說名義上還在自己手下,但關寧軍卻造成了吳家的私軍,形勢依舊嚴峻。

  以現在大明的國力來看,最多只能對付一邊兒,可是你若出關去打建奴,李自成又不是傻的,自然要到你腹地搞一下子,若形勢成熟了,再來一次北征也說不定。

  究竟如何決定,是放棄這次千載難逢在關外扳回一程的機會,還是穩守目前保有的領土,待新軍鳥槍換炮了再行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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