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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洪山陷落,屠夫多鐸

  其實崇禎皇帝在出京之后,也就在通州城內停留一晚,其余興州、營州等處的官軍都信不著,也根本沒有進城過夜,都是在城外扎營第二天一早繼續前行。

  來到遵化幾日之后,楊御藩留族第楊廷棟守三屯營,自己則帶著藺養成與他部下十二名革左騎兵來到遵化大營面圣。

  “陛下,寬河所守備、大安口參將、洪山口參將、石門鎮守備、興州守備等十二人均已抵達營內,何時召見?”

  崇禎皇帝正在和楊御藩等人聊得火熱,聽到這個消息自是有些不悅,心道反正這些人多半也都是各處尸位素餐之輩,倒是不急著召見。

  “讓他們在前營等待,牛大壯,你先到前營見一下他們,問問各處情況如何。”

  牛大壯點點頭,起身抱拳說道:“末將遵旨。”

  待牛大壯帶著兩名城防軍參將離去,楊御藩才是繼續說道:“陛下,這多爾袞來勢洶洶,即便末將亦無法自保,陛下御駕親征來了此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皇帝面前說出這等話來,要么是真正的忠君為國,要么就是犯了渾想要名留青史,顯然楊御藩并不屬于后者,崇禎皇帝也就沒什么不滿之情。

  其實崇禎皇帝在后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死肥宅,巴不得整天待在后宮吃香的喝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睜眼睛就有端莊華貴、如花似玉或是風騷嫵媚的各種妃嬪隨時供君采摘,這種日子傻子才不愿意過!

  可是自己穿越的不是唐宋,甚至不是我韃清,偏偏就來到了這苦逼的明朝末年,這種到處危機四伏的時候再不勤快點你,那可就等著被李自成或多爾袞殺豬吧。

  福王知道怎么死的,那就是被李自成燉了!歷史上南明那些投降王爺都是什么后果知道不?管你有沒有復國之意,一個個都找理由給弄死了。

  穿到崇禎身上,那還能落著好?

  所以崇禎皇帝沒有回答楊御藩的話,做皇帝的也沒必要對臣子的話句句都有回應,有些時候需要仁政愛民,有些時候則需要裝高冷,不然下面會覺得你軟弱可欺。

  然而這么想的還不只是楊御藩一個,藺養成這大順的降將也跟著來湊熱鬧,苦口婆心的說道:

  “末將也覺得楊總兵言之有理,陛下和那些王爺不一樣,不能有絲毫閃失,末將覺得,陛下坐鎮遵化即可。”

  崇禎皇帝看了一眼藺養成,心道這廝會有這么好心?當初喊著叫著帶著革左五營揭竿起義反朕的是不是你,這會兒怎么突然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當然,崇禎皇帝知道藺養成最初起義是為了被招安的目的,心里也就那么想想,畢竟這家伙在喜峰口沒逃走還立有戰功,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當下,崇禎皇帝擺擺手說道:“不必再勸,朕叫你們來是替抵擋建奴出謀劃策的,不是來聽你們擾動軍心的。”

  其實崇禎皇帝御駕親征也是有自己的考慮,并不完全是為了抵擋多爾袞和出來裝逼。

  按最基本的說,自己在京師再厲害,那也就是個城內皇帝,不到京師外上溜達一圈宣示一下主權,又怎么能提高自己在軍中的威望?

  毛爺爺說得好,自古以來都是槍桿子里出政權,沒有軍隊的保障,崇禎覺得自己哪怕就是把大明的文官體系殺的人頭滾滾,實際上也沒有甚么大的用處。

  對于那些撈錢撈瘋了的人來講,就算被殺的人頭滾滾,也還是不斷有人會硬著脖子上來繼續撈錢,就算朱元璋殺成那樣,某些人在暗中該干什么不也是還干什么。

  明末和明初剛立國全然不同,就算是皇帝敢阻攔他們撈錢,他們根本就不介意換個皇帝,當然,他們也有那個能力。

  歷史上一個個膽小如鼠的藩王們前不久組團鬧造反,不可能是他們自己的主意。

  用屁股去想都知道,這其中定然有各方勢力在作祟,除了那些被崇禎阻擋撈錢的文官和財閥集團以外,保不齊還有甚么暗中的馬王爺在蹲著沒露相。

  就和洪武皇帝朱元璋的道理一樣,崇禎皇帝要是想穩住自己皇位,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抓住軍心和兵權。

  新上任的兵部尚書朱大典是自己人,但是兵部各司不都是自己人,也不可能全換成自己人,只有刀把子一直在自己手里,想怎么搞那都是有保障的。

  上次良鄉之役打贏了,崇禎皇帝不僅威望提高一大截,就連軍心都開始漸漸回攏,再加上向軍隊和民間下發罪己詔,這才有了之后的大刀闊斧鏟除東林黨。

  沒有以上兩樣和廠衛保底,崇禎皇帝也是根本不敢的。

  這次若在北邊打贏了多爾袞,又是崇禎皇帝親征打贏了不可能戰勝的對手,文治武功那就都有了,想必南邊焦灼的戰況也會迎刃而解。

  見楊御藩還有再勸的神情,崇禎皇帝趕緊說道:

  “你父親楊肇基為國朝盡心盡力,征戰三十余載死于三屯總兵任上,朕亦深知你楊家忠耿之心,你幾個弟弟還沒有官職吧?”

  忽然提及此事,楊御藩想到父親數十年前死在此處的事,當即也是忘記了要勸諫的話,沉重的點點頭,說道:

  “陛下,臣第唯有廷棟一人能持刀從軍,余者年歲太小,還不足授官。”

  崇禎皇帝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蔭爾父之功,朕便擢楊廷棟為三屯營參將,加署忠義衛指揮僉事,從大軍守城。”

  “你楊家余下三個弟弟,想從文的朕會派官員到地方上將他們調入州府縣學深造,若是想習武,成年后朕會再給他們一官半職,以慰楊柱國在天之靈。”

  聽見這話,楊御藩有些不知所措,當即跪在地上喊道:“陛下折煞臣下了,臣弟并無寸功,貿然擢拔此等高位,臣恐軍中將士不服,難以服眾啊!”

  “楊廷棟雖無功勛,可你卻有不小的功勛,你父親楊肇基功勛更多!朕說過,朝廷會重重的嘉獎有功之士,父死蔭子,這絕不是一個空談!”崇禎皇帝擺擺手表示自己計議已定,才是話鋒一轉,說道:

  “建奴兵到了何處?”

  “回陛下,據探報稱,賊奴多爾袞破關之后便忙于毀關城,直到數日前才行至漢兒莊一帶,并且末將的哨騎有一部分在洪山口失去聯絡,怕是那里也遭了建奴襲擾。”

  藺養成聞言冷笑幾聲,握拳道:“看這樣子,這些韃子還不是一路而來,不知多爾袞到底打著甚么心思!”

  正這個時候,前營與眾將議事的牛萬才風風火火走進后營,抱拳行禮,眼中帶著深深的仇恨,咬牙切齒說道:

  “陛下,洪山口參將身上帶著傷,他說洪山口已經被紅甲韃子攻陷,而且這些韃子極其殘忍,入城之后,就連婦女老少都沒留下一個活口!”

  “那參將人呢?”楊御藩搖搖頭,在心中暗自替遇難的百姓默哀,而后趕緊問道。

  牛大壯重重嘆了口氣,道:“已經昏迷不醒被軍醫帶下去救治了,不過...怕也是救不活了。”

  不等崇禎皇帝說什么,藺養成卻瞪大了眼睛,恨恨喊道:“紅甲?多鐸,肯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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