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區,中環荷里活道。
漫步在古今中外建筑包圍之中,街上有一股貫穿中西文化的港味。
吳孝祖一直覺得,城市文化是慢慢生成,而并非人為打造。港島百年的殖民地歷史讓這里可能多了一些人多了些跪舔的劣根性,但,太祖太宗也告訴我們,問題要兩面看。這座城市因為這些磨難,也增加了磨難之后的獨有氣質。
吳孝祖心中頗有幾分追古爍今的感慨。
墻壁斑駁的舊樓與玻璃外墻的摩天大廈接壤,下班買菜的阿婆與都市白領一起穿梭在黃色禁停線外被商家逾占的過道,行色匆匆。
匆匆的行人,五顏六色的招牌,綠蔭古老的老榕樹還有涂鴉的石墻,散發出很迷人的市井味道。
吳孝祖駐足,手遮光線,順著街道,看著老舊的巷子,老唐樓下,老鋪子插穿著潮流新鋪、小酒吧、畫廊、音響店、書屋,還有悠閑支在門口的露天café。
港島快節奏中難得的慢調子。
“噠——這里!”
一間豎著memory17招牌的露天cafe小餐廳,太陽傘下,一條波西米亞長裙,墨鏡、草帽打扮的賀超瓊坐在那,翹著腿,笑容愜意的沖吳孝祖打響指,美艷中難掩英氣。
“沒打擾吧?”
賀超瓊說著招手喊來侍者,幫吳孝祖點了一杯冰咖啡,“小賢怎么沒一起過來?”
“她同施楠生在中環品牌店內shopping。”
吳孝祖隨意坐下來,對著端著托盤走過來的侍者點頭說聲謝謝,輕抿一口冰咖啡,笑容淡然的望著眼前這個心機深沉野心魄力都足夠的名門千金,“賀小姐剛從歐洲回來?”
“回來幾天了,一直沒回港島。今天特意去看望了一下哥哥,發現他狀態好了不少。”
賀超瓊拿起果汁笑,“陳太可是對你意見頗深。”
“那賀小姐呢?”吳孝祖輕笑直視。
賀超瓊笑著望著吳孝祖,沒回答這個問題。
“《恐懼斗室》票房很高,聽說已經快2500萬了。”
賀超瓊意味深長開口,“我都沒想到港島竟然還鬧出同電影一樣的社會新聞。還真的是很神奇。”說著,賀超瓊笑著隨口道,“不知道那個叫張人勇的當事人是不是真的被奧門的那些放數的高利貸折磨的……這場戲,吳先生,你知唔知詳情嗎?”
吳孝祖瞇著眼笑。
長得漂亮,家世還好,足夠努力,擁有野心和相匹配的能力,還特么心機這么婊。你那個愛跳交誼舞的爸爸他女兒這么能干嗎?
一個女人,能夠在港島這個男權經濟體系里邊闖蕩,總不會看上去那么無害。
人前有多少風光,背后就有多少腌臜。雖然她爸爸是賭王,但賭王可不只有一個女兒。
這還是她,如果是一個背景沒有如此強悍的女人?
那更是,要想人前顯貴,必將人后被睡。
“賀小姐,抱歉。我不像你家世深厚,可能對各行各業都很了解。我就已普普通通老實本分的電影導演,你要說演戲我就知,高利貸就真的不知。”
吳孝祖面露好奇,“賀小姐很關心這件事?恰好,我認識CIB的一位長官,不如改日,我約出來,讓他同你講一講?”
賀超瓊看著一副毫不知情反咬一口的吳孝祖,深吸一口氣,深深的看了吳孝祖一眼。
她原本只是懷疑,現在卻就真的敢肯定了。
看著賀超瓊微笑,吳孝祖腦子一轉,瞬間明白對方看穿了這件事,心中回想下剛剛的話,可能也是太敏感,攻擊性太強了。
不過,除了感嘆一句賀超瓊理性大于感性的城府,倒也沒太把這件事裝在心里。這種事,看不看穿都不要緊,最主要的當然是矢口否認。
“我還以為賀小姐一直在港島創辦公關事業,沒想到對奧門的事情這么上心,連賭場放貸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愧是賭王的女兒,了不起。”吳孝笑的很燦爛的豎起大拇指夸獎一句,但實際上是軟中代刺,言語誅心。
賀超瓊在港島拼死拼活發展事業,真以為是淡泊名利啊?自然是韜光養晦!避免早期自己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被她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姐妹給gank啊!
既然不想平凡,奧門的那份家業她當然不會舍棄。何況,哪怕她不想,她也要為二房爭一爭吧?
吳孝祖的話如果傳出去,一定會讓她那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阿姨姑嫂們心生警惕。
眼前這個拍電影的,心腸太壞了!
“賭場我還真的不懂,不過,我倒是對之前我們談過的賭片很感興趣。”賀超瓊換了只腿,臉色如此,全然沒有被看穿之后的尷尬。
不愧是豪門出來的子女,不要臉這個勁,家傳的有模有樣。
“賭片的思路我有,但港島跟風氣息很強。如何能夠一鳴驚人才是重點。”
吳孝祖依舊保持著微笑,聳聳肩,“賀小姐急著想要‘為父擔憂’承擔更多家庭的重擔我深表理解。
但要想一鳴驚人,一步到位,這部宣傳片肯定要足夠大,影響力要足夠廣,總的說來,大明星、大投資、大卡司、大范圍。
何況,恕我直言,賀小姐你真的能夠代表賭場?據我了解,賭場好似不允許拍攝吧?
這個事情總要有個解決辦法吧。
而且,如今賀小姐獨自在外開辦天機公關公司,雖然參與到賭場的宣傳和公關工作,但這件事做的不夠縝密,好像還是特別容易給他人做嫁衣。”
吳孝祖的話很直白,賀超瓊自然聽的明白。
虛歲26歲的她此時還未有“賭后”的風范與魄力。吳孝祖的話讓她有點煩躁,突然發現,外邊的事好擺平,反倒是家里的事情難處理。
看著陷入兩難賀超瓊,吳孝祖微微一笑,突然自言自語。
“如今東南亞菠菜業發展迅速,奧門菠菜業卻面臨巨大挑戰。客源將面臨眾多菠菜公司搶奪。何先生雖然是賭王,但如今奧博面臨的窘境恐怕也一時難以尋找到一個有效的辦法。”
吳孝祖眼皮輕挑,星眸盯著面露詫異的賀超瓊,“不如賀小姐把這個主意講給賀先生。畢竟賀先生雖然60多歲,但身子一向很硬朗……”
超長待機雙腎強勁的賀先生在吳孝祖那個年代依舊坐著電動輪椅在醫院玩漂移,怒斥幾房爭產的鬧劇,下的幾房兒女連忙在公眾面前齊齊裝奧門一家人,就差圍著桌子一邊吃殺豬菜,一邊唱相親相愛一家人了。
“所以,與其去考慮搏家族內的名聲,不如把心思展示給賀先生好了。這種做法就算家里人知道,恐怕也沒法挑出毛病。說不得還得到公司那些元老一個顧全大局的美名,何樂不為?”
看著賀超瓊直直的盯著自己,吳大軍師·司馬孝祖·虎嘯龍吟道:“老祖宗告訴我們,廣積糧、高筑墻、緩稱王。如今賀先生身邊并無一二出色的接班人,賀小姐,你未曾不可啊……”
“哐當—”
賀超瓊腿碰倒桌上的咖啡杯,見到侍者要過來,連忙伸手阻止,目光緊緊的盯著吳孝祖,見其目色坦然,全無淫邪狼眸之態。
顯然,26歲的賀超瓊看男人不準……好吧,38歲的賀胖胖看男人依舊不準。
“賀小姐不必心虛慌亂。我說了,我就是一個老實本分拍電影的導演和商人,如果再加一個職業,也就是個還算肯冒險賭徒。”
吳孝祖全然一副古之名士的瀟灑姿態,心里卻在搜腸刮肚的想著如何說服賀超瓊,讓其相信,噢,姑且讓其暫時愿意相信自己的誠意,沒錯,是誠意,而不是相信自己。
信任決不可能在一天建成,除非被逼無奈。他一直堅信的就是人性本惡。
吳孝祖也不能指望自己虎軀一震就讓賀超瓊相信自己的話。
他要有那本事,估計現在早就睡服賀超瓊了,何必多費口舌?
問題,他就一普普通通的人,穿越而來,沒有過目不忘腦子成為百科全書,也沒有系統老爺爺揮斥方遒,也沒有讓人納頭就拜的王八之氣,更記不住那些躺著賺錢的金點子,甚至因為幾百章還在拍電影,所以被次元壁那邊的鍵盤俠稱為最丟人的穿越者。
除了潘驢鄧小閑之外,如果非要講一個優點的話,他可能照比很多人,還算有自知之明,同時膽子夠野。
他一直想抓住個大腿,可惜……那些富二代不給機會啊!好不容易有個賀超瓊,這大腿根怎能不爆?
“賭片電影只是宣傳的手段,只能解決宣傳問題,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吳孝祖笑著沾了沾咖啡,在桌子上寫了三個字:疊碼仔。
“你不會為了一部電影和我講這么多吧?”
賀超瓊看著桌上的三個字,重新恢復了神色,白嫩如蔥的手指輕輕擦拭掉三個字,美眼輕挑,微微一笑,看著吳孝祖,“你想泡我?”
“咳咳咳……絕對沒有!”
吳孝祖連忙擺手,“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說到這,吳孝祖頗有入幕之賓一樣,表情嚴肅道,“賀小姐,如果你想要達成你心中的愿望,你的婚姻就再也不歸你支配。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睜開眼望一望,
港島哪一家能給你事業帶來幫助。你的夫婿選擇上,自然要以賀先生為準。
當然,如果你只想分家產,不想要權柄的話,你可以找個好老公相夫教子。
但如果真要想要日月當空,你的這位夫君,恐怕就不要在那些各家各門接班人上挑選了。
實際上中庸點的夫君更合適……”
哪怕以賀超瓊一向理智穩重的性子都忍不住黑臉,想罵人。
合著自己就要找一個紈绔公子哥當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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