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導……”
“哎，自己人，喊我阿祖就好了。”
吳孝祖友善的臉上充滿了自來熟地熱情，弄得長得好似港版蛋總的林曉明很局促。
“《夢回唐朝1》的錄像帶銷售和租賃成績都很不錯，小明兄勞苦功高。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小明苦笑的看了看手中的茶盞，同樣是寸頭，對方帥的能演偶像劇男主角，被《天天日報》評為全港最帥導演，自己則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寸頭都能掉頭發，發際線不斷陷落……
“祖哥，你半夜喊我來……？”
“知道你最近兩天忙的睡不著覺，特意喊你來飲參茶。點樣，錄像帶專營店鋪設的如何？借著這股東風，錄像帶生意應該可以上一個臺階吧？”吳孝祖感覺參茶入肚，補了補自己的元氣。
什么叫我最近兩天睡不著覺？我一直沒睡好過……
林曉明臉色略顯幽怨，自從被蔡志明給“降服”，他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妻子和他兩個人感覺特別壓抑。在之前，他妻子就同他江，總感覺有人跟蹤。
他之前也一直都膽顫心驚。
不是沒想過報警，可對方身邊的亡命徒太多……報警未必管用，治標不治本。
要不然他也不會介紹‘葉公子’給蔡志明了。可惜蔡志明也不是剛出來做事，并不好哄。
“錄像帶市場見效慢，反而不如制作電影來的合算。”
林曉明低聲嘆了口氣，臉色疲乏。
他個人十分看好錄像帶市場的發展，但蔡志明則野心勃勃，隨著《夢回唐朝1》引發的lll級電影狂潮，心思也放在了獨立制片上——三千萬的吸引力太大了。他當初投入一百多萬，回報的超過百分之幾百！
“錄像帶店鋪鋪設現在缺乏資金支持。蔡生那邊不是太樂意增加投入。
畢竟港島這邊才剛剛起步，如果想要徹底建立自己的渠道，最少需要幾百萬。這還要考慮店鋪房租每年上漲的問題。
他雖然也能看清錄像帶市場有潛力很挖，但培育市場太慢，并不能短時間見效。”
“錄像帶市場在北美地區發展迅速。港島這邊應該也很有前景。生意嘛，總是要擔風險。不付出，哪里有回報？”吳孝祖故意循循善導，“你就沒想過開發灣灣、東南亞市場？”
《雨夜屠夫》、《一個字頭的誕生》、《夢回唐朝1》在市場上反響不俗，尤其是三級電影。
幾個演員就能引得到投資幾百萬，這種生意，不是錄像帶市場可比。盡管錄像帶火爆，但要說真的突然之間帶來多大利潤，那絕對是癡人說夢。
“冇錢就很難發展，這需要大量的片源……”
林曉明對現實看的很清晰，說到這，眼睛不禁一亮，看向面前笑瞇瞇的吳孝祖，下意識脫口，“吳生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覺得我什么意思？”
吳孝祖不慌不忙的端杯，目光坦然，“林老板，我當初就說了，我們有合作的基礎嘅。”
1024火車頭電影公司的發展布局，離不開海外發行網絡。錄像帶生意是發行環節必不可少的一環。
如果真的如他所愿，那么，吳孝祖將會成為東南亞地區最大的發行商。
甚至可以專門扶持幾家‘錄像帶制作公司’，而不是局限在院線電影身上。
后世，IPCC不斷推廣二氧化碳排放權這塊大蛋糕，內里也是幾個老牌帝國在扼制華夏在內的發展權。
看似有理有據，為了全人類，但一點都不公平，甚至根本就是一個陷阱。這種不公平就是西方營造出的話語權。
發行權實際就是電影屆的“排放權”，亦是發展權。
后世，夢工廠之所以被六大給扼殺，除了資金出現問題，資源打壓外，最主要就是它從始至終也沒有掌握核心的發行能力。
這一方面，獅門影業做的就很好，它的錄像帶發行套路放在這個時候，一樣是一柄無往不利的利器！
1024火車頭要學的不是后來的夢工廠，而是獅門。
林曉明肯定是個人才。
從前世他可以從錄像帶市場殺出一條血路就可以看出他對于市場的敏感度。
“叮鈴鈴——”
伸手示意林曉明稍等，吳孝祖拿起摩托羅拉大哥大。
“蔡生……晚上好。”
吳孝祖目光促狹的看了看踧踖不安的林曉明，對其微微笑了笑，繼續講電話。
“冇啊，食宵夜而已你講——”
“阿祖，我結識幾位大水喉，都對拍戲很感興趣，方不方便見一見？”
轎車內，蔡志明掛著跅弢不羈的表情，笑著對吳孝祖講，“今晚在奧門街推牌九，幾個荷蘭的朋友就講到電影。我就同他們講，吳孝祖識不識啊？那是我好兄弟。他們頓時就驚到合不攏嘴，吵著要認識你……”
吳孝祖看著坐立不安的林曉明，笑瞇瞇的道，“好啊。”
“對了，錄像帶的利潤你有冇關注啊？我哪天喊阿明出來，讓他把分紅分一分。”
蔡志明輕笑的仰在車座上，“阿祖，你得唔得空？不如在合作幾部戲一起開工賺錢啦。大家這次《夢回唐朝1》就合作的蠻愉快……我想繼續合作下去呀……你那個細佬也一起喊上好了。”
“時間恐怕不是很方便。”吳孝祖淡笑。
“你這樣講，我在朋友面前好丟臉的……”
蔡志明笑聲爽朗，“我知你是大忙人，不如這樣。你那個細佬借我，替我開部戲，得唔得？你也不想我在荷蘭朋友面前丟臉吧？”
“當然不愿意蔡生你丟臉了。我們怎么能在荷蘭人面前丟臉呢。我細佬的檔期你可以同他談，不過——”吳孝祖笑容瞬間燦爛。
林曉明咽了咽口水。
“咩？”
“寰宇國際嘍。”
對面一陣沉默。
此時坐在車上的蔡志明坐直身子，眼珠子盯著倒車鏡里的自己，笑著開口道：“阿祖你對錄像帶生意這么上心啊？”
“有遠景嘛。”吳孝祖也笑。
他從來就沒把蔡志明當傻瓜，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真真假假。錄像帶市場的遠景大家都看得到，吳孝祖又沒有降智光環，也不好輕易忽悠對方入甕。
“好啊，見面談啦。”
蔡志明目色陰笑，嘴上則顯得十分熱情。掛掉電話，他目光閃爍。
“馬尾，你講錄像帶市場有冇利可圖？”
“當然啦，現在錄像帶這么火。”開車的馬尾頭也不回地回答。
“你都知的事，吳孝祖這個撲街沒道理這樣直白的表露出來啊？難道他不怕我忌憚？還是說他另有所圖？”蔡志明自言自語。
“lll級電影與錄像帶……這個撲街難道真的這么看好錄像帶？”
蔡志明陷入沉思，不明白吳孝祖為何突然這樣的開門見山。
在他看來，吳孝祖這個人放屁都摻三分假，會直直白白的告訴自己他的目的？
“叼！我管你！”蔡志明罵了一句，搖下車窗，透了透氣。
“吳導？這不會就是你的意思吧？”
林曉明看傻瓜一樣看著撂下大哥大的吳孝祖。他突然覺得吳孝祖有一種異想天開。真想憑借用拍攝電影作籌碼換來“寰宇國際”？
這不叫癡人說夢，這特么叫測驗智商！
“老板，你要的燕窩……”這時候，伙計端著兩盅冒著熱氣的瓷碗走過來放在硬木桌子上。
“這邊的乳鴿燕窩很正點，嘗一嘗——對頭發也有作用！”
吳孝祖拿著毛巾掐著盅蓋，一股熱氣升騰。看著林曉明一臉不明所以，他舀了一勺，口齒生香，圇吞含糊的道，“錄像帶那是不是很有前途呢？”
“當然。”林曉明篤定。
他本身就在美國接觸過錄像帶市場，所以才對錄像帶市場十分有信心。同時他也深入了解過好萊塢的錄像帶發行的運作模式。見到吳孝祖吃的香，尤其對說對頭發管用，忍不住的也舀了一勺子。
“好不好食？”
“正點！”
“我不同你講，你這個外行如何知道這里的這道燉盅好食？”吳孝祖有條不紊的舀著乳鴿，淡淡的道，“有的時候，人家不知道一件東西是不是好吃，哪里敢嘗試呢？你說呢？”
林曉明身子一頓，細細品味吳孝祖的話，慢慢的嚼出一點滋味來了，但沒等他繼續想，吳孝祖的聲音就又響起。
“趙匡給柴家占了幾十年的崗，這才等到機會嘛。王莽在篡位前絕對是忠心耿耿。小明兄，你表忠心時候到了。錄像帶市場這么廣闊，當然由你來說給老板聽。錄像帶市場想要發展，片源很重要，你覺得各家公司的片源和TVB、亞視的大熱電視劇續集值多錢？”
吳孝祖笑瞇瞇的看著驚呆的林曉明，輕輕豎起一根手指，在他耳邊笑道，“我都有覺得值一個億！”
“一個億？！！”林曉明咽了咽口水，繼而低頭盤算了一下。1億如果能充足大量的資源，賺還是虧？
眼前看肯定是不值。但細細去想，絕對是大賺啊！
片庫絕對是錄像帶發行公司最大底氣！
“你覺得蔡老板會不會舍得錢？”吳孝祖笑容中帶著陰冷。
“如果他真舍得呢？”林曉明不死心追問。
“恰好我在九龍城寨放了幾臺考錄設備，那我就劣幣逐良幣好了。”
吳孝祖把燕窩盅推到一邊，拿著紙巾擦拭了下嘴，盯住林曉明，“我想林老板你是聰明人。知道什么叫做合作，什么叫做脅迫。
有的人不適合當合作者和老板嘅。
我手里有1024火車頭、江湖救急和恒星娛樂。不瞞你，我還同港島的地產商關系莫逆，可以低價買入不少的旺鋪，全可以當做我們的專門店來發展！東南亞地區，我的電影發行網絡也在鋪設當中。一旦達成，院線電影與錄像帶雙管齊下，那么……”
吳孝祖沒有繼續往下說，此時的林曉明已經滿眼震撼了。還有一點兩人都沒提，但是也都心知肚明。蔡志明的性格，不會放著這么大的利益不顧。
如果到時候真的出現這種事……他這條過江龍恐怕都自身難保！
“你就是個好的合作者嗎？”望著起身要離開的吳孝祖，林曉明喉嚨沙啞的問。
“我是一個商人。”吳孝祖回頭笑。
其余的話不言而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