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納摩,是這個年輕人的名字。
他是亞特蘭蒂斯人和人類的混血,這讓他的皮膚呈現微微發青的顏色,因為亞特蘭蒂斯人都是淡藍色皮膚,像是某種水生動物。
不過他也遺傳了一部分,就是他那精靈一樣的尖耳朵。
他的父親原本是一艘遠洋貨輪的船長,無意中解救了被漁網困住的亞特蘭蒂斯女王,也就是納摩的母親。
他們相愛了,之后有了納摩。
但是亞特蘭蒂斯人很快找到了他們的女王,他們認為是人類綁架了她,于是殺死了納摩的父親。
女王沒有辦法解釋,女王的身份讓他不能把愛上人類的事實說出口,她只能帶著納摩返回亞特蘭蒂斯,讓他在那里生活。
但因為納摩的獨特膚色,讓他從小就飽受歧視,他把一切都歸罪于他的人類父親身上,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有這樣的膚色。
也許是深海的壓力比較大,加上亞特蘭蒂斯永遠不見天日。
周圍的一切讓他變得非常偏執,他憎恨一切人類,把自己完全當做亞特蘭蒂斯人,在他母親死后,他不得不用暴力來繼承王位,這黑暗的現實讓他更加偏執了。
其實這是因為血統的問題,他長期待在水中或者陸地上,都會讓他變得瘋狂,而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已經在水下住了幾十年了。
如果拿他和隔壁的亞瑟對比一下,雖然都是海王,但能力上有不少差異。
亞瑟的力量是普通人類的1500倍,超強的防御力刀槍不入,身上有一套精良的盔甲,有幾個跟班小弟,他對于人類和海底人的態度不偏不倚。
有時候人們有困難,亞瑟還會送魚給他們吃。
但就像之前蘇明對付過的海女王一樣,他太容易沖動,沒有腦子是他最大的弱點。
而納摩的力量上限大約是250噸,多數時候光膀子或者穿一件皮馬甲,會使用三叉戟或者長劍,但更多時候是徒手搏斗。
他沒有跟班,也不喜歡陸地人,能夠直接通過意念控制海洋生物和大海嘯。他瘋狂的時候居多,在打倒他之前他毫無理智可言,是個充滿力量的瘋子,關鍵他還會飛。
他腳腕上有一對和鴿子翅膀差不多的小翅膀,就是那東西讓他飛起來的,速度大概在每小時65英里左右。
不算快,但能飛,這對喪鐘來說是很不友好的能力。
如果是漫畫中的故事,納摩會誤會殺害他子民的人是美國人,從而來到紐約發動大洪水報復,最后化敵為友一起拯救世界。
但現在事情說不好了,因為故事時間對不上,很多東西都似是而非,有太多勢力參合進來,肯定復雜程度還要更上一籌。
蘇明已經下令企業旗下的所有工廠和辦公室做好了防洪準備,一旦海嘯發生就要嚴格按預案執行避難措施。
但他無法確認海嘯會發生的確切時間,甚至還會不會發生。
一艘德國z級驅逐艦正行駛在大西洋上,他們在狂風暴雨中靠近了百慕大海域。
這里是非常有名的神秘海域,而最近的情報也證實亞特蘭蒂斯人在附近有出沒的跡象。
船上懸掛著第三帝國的海軍旗,深色的浪花高高揚起沾染在紅黑白渲染的布料上。
在高處,瞭望手隨時戒備著可能出現的美國軍艦,而后甲板上的水兵們正在費力地把改良后的深水炸彈搬上彈射器。
隨著艦船到達既定位置,一枚枚巨大的炸彈被投入水中,高達數十米的白色水柱一個個出現在深藍的海面上,在水柱之中,還泛著藍色的電光。
轟炸持續了近半個小時,他們丟完了所有攜帶的炸彈,隨后船長下令放下拖網,返回剛才駛過的水域。
“真是惡心,我們這么做對嗎?我是說,他們好像是平民。”
一開始確實是軍艦搭配漁船行動,但這里離美國本土很近,漁船一旦被發現就難以逃脫,后來小胡子專門改造了一批驅逐艦,就用來從事這項工作。
隨著漁網漸漸在機械臂的牽引下脫離水面,嘩嘩的水流爭先恐后地返回海面,而操縱機器的士兵也趁機小聲和戰友抱怨。
他們參加帝國海軍是為了打垮英國佬,為公海艦隊報仇,可是元首派他們來做大屠殺。
漁網越來越高了,他看著網中那些藍色的尸體,其中比較完整的還可以分辨出性別,那些藍皮膚的女人和人類的五官沒有一點差別,甚至脖子和耳垂上還戴著貝殼做成的小首飾,靜靜地躺在一同撈起的魚類中間。
除了膚色,她們和自己家中的妻子一樣,只是平民。
旁邊的軍士拍了他一下:“小點聲,要是讓蓋世太保聽到,我們就完蛋了。”
“放心吧,長官,這么大的風浪和雨水,那幾個人才不會到甲板上來。”年輕人雖然這么說著,但還是小心地看了一眼底艙的入口:“而且我覺得他們不是蓋世太保,而是九頭蛇”
軍士接手了接下來的工作,把這些尸體扛出來,放進貨倉里,像是魚一樣冷凍保鮮:“行了,不管這些尸體是什么,我們的科學家需要它們,而我們是軍人,服從命令。”
船只猛烈地搖晃著,兩人盡力穩住腳步,大海像是在發怒,漆黑的天色仿佛要壓垮一切。
“是!不過這深水炸彈的威力真的很大,我昨天半夜還看到它們在彈藥庫中發出藍光,這將來會在艦隊中普及嗎?”
“也許這些藍皮人就是藍光的來源,但我們不需要想那么多,德意志高于一切。”
“德意志高等等,上帝啊,那是什么?!”
在年輕人驚恐的喊聲中,他們看到船頭位置涌起了一堵高達數十米的巨浪,而在它上面,有一個光著上身的人正踩著浪頭,向他們俯沖而來。
海水和浪花托著他,像是深藍色的駿馬,這充滿毀滅氣息的一幕,讓所有人都不由停止了呼吸。
雖然間隔甚遠,雨水和海浪阻斷了視線,但即使如此,也仿佛能看到那個人滿臉都是怒火和瘋狂,雙眼死死盯著這艘船。
巨大的浪頭差點掀翻了驅逐艦,但是德意志軍工就是質量的保障,不過隨后的巨響使得很多人都跑上了甲板,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那聲巨響是黑發青年跳上了他們的船。
他臉上淅淅瀝瀝地流淌著水流,但分不清是雨水、海水還是淚水,他穩穩地站在甲板前端,他甚至不在乎其它人的反應,而是第一時間沖向冷凍槽,去看里面的藍皮膚族人。
死了,都死了,他們幾乎全部都死不瞑目,扭曲的肢體在描述他們生前的痛苦。
“這么多”他用顫抖的聲音呢喃著,劇烈地喘息著,接著他把目光轉向了船上的人:“人類!你們都要死!!!”
“開槍!”見到對方如此非人的表現,也只有年齡較大的艦長較快冷靜下來。
無數子彈打在這個人的果體上,但他毫發無傷,所有彈頭都直接掉落在地,他舉起了拳頭,快步向人們沖來。
“不管用,船長!”
“用防空炮!”
“炮彈被彈開了!”
水兵們使用著船上的各種武器,甚至是捕鯨叉和火箭筒,然而所有攻擊都完全無效。
這些狂轟濫炸除了讓甲板變得焦黑之外,沒有別的作用,這個年輕人依舊在沖鋒。
“血債血償啊!!!”
納摩發泄著自己的憤怒,把擋路的人類都撕成幾瓣或者丟進海里,他已經調集了很多的鯊魚在周圍,就等著飽餐一頓了。
這些人類太弱了,怎么敢主動挑釁亞特蘭蒂斯的威嚴?
納摩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他對這些人展開了反屠殺。
他沒有飛行,而是選擇徒手慢慢折磨這些人,讓他們也感受下族人死前被海水擠壓的痛苦。
慢慢的,悲慘的。
直到一批穿著黑色皮大衣的人擋住了享受中的他,他原本還想要沖上去的,但這些人手中一種奇怪的武器幫他打消了想法。
“九頭蛇,開火。”
黑皮衣中為首的軍官神色平靜地下令,他雙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地站在甲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的納摩。
他的聲音在雨水中的并沒有傳出多遠,但是下一秒,周圍的一切都被藍色光線所包圍。
漆黑的天空,焦黑的甲板,水手們驚恐的臉龐,仿佛瞬間全部變藍。
一道道光束準確命中納摩的上半身,把他像拍皮球一樣拍飛了出去,在滿是雨水的甲板上滑出去一大截。
“該死的人類!”
納摩掙扎著,他的胸前一片焦黑,皮肉像是海溝一樣裂開,露出了里面的骨頭。
這種可怕的武器傷害到他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和痛苦。這讓他更加憤怒,但他幾乎動彈不得。
他心中的怒火,并不能影響到現實世界,而沒有準備的話,他無法立刻發動巨浪或者巨型海洋生物。
為首的軍官活動了一下下巴,無所謂地嘆了口氣,他抬起一只戴著藍色皮手套的手。
“抵近齊射,我要活的。”
黑皮衣們背著像是牛奶罐子一樣的設備,一邊射擊一邊逼近納摩,他盡量閃躲,但很快就被包圍。
密集的射擊命中了納摩的頭部,十多次不同方向的重擊讓他的腦袋幾乎從脖子上被扯掉,最后,他五官血肉模糊地昏了過去。
“送去下面的急凍艙,這個樣本很有價值。”金發的軍官抹掉臉上的雨水,把藍色手套的手背在臉頰上蹭了蹭,不過很快他藍色的眼睛中瘋狂的光芒漸漸熄滅,恢復了平靜。
就像四周的大海一樣。
原本他們是被派往紐約秘密抓捕火炬人的小隊,計劃先搭船到近海,再轉乘潛艇登陸美國本土,但現在好像有這個獵物就能完成任務了。
火炬手引發了合成人的熱潮,德國就想到了用亞特蘭蒂斯人,現在自己抓到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混血兒,這是成品,任務完成了,也許連科學家實驗的過程都省了。
“艦長,準備返航,我會向元首為你們請功。”金發男子對船長笑了笑,顯得充滿了貴族氣度。
“謝謝少將賞識。”艦長摸摸花白的胡子,擦掉了臉上的雨水,他的胡子上還掛著水珠。
他先是禮貌地道謝,之后高聲呼喊著讓水兵們把納摩五花大綁,協助黑皮衣們處理,他則返回艦橋去下指令。
金發男雖然是九頭蛇的身份,可軍銜比艦長要高,還擁有司令部的秘密手令,他才是行動的最高指揮。
“無需感謝,我們都是為元首服務。”
金發男子笑瞇瞇地轉身,手下幫他拉開了艙門,他緩緩走向了下層艙室。
他站在門內,對著黑暗的未知之處笑了笑,之后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樓梯扶手上,像是一個藍色小人在走路一樣,讓它和自己一起走向下方。
他像是小孩子一樣笑著,手指小人跟不上他的時候,他還會非常耐心地停下來等待。
行動出現了變化,他需要聯系國內,但這事不急不是么?
元首其實不想讓九頭蛇知道這件事情,原本這是小眼鏡負責的任務,但是在國社黨內部,有什么事情能躲過九頭蛇的滲透嗎?
只要進行一些利益的交換,比如說x復方的使用名額,九頭蛇很容易就進入了合成人計劃之中。
金發男子回到了自己的艙室,脫下黑皮大衣和沾滿海水的軍帽,整理自己的儀表,之后,他筆直地坐到了電報機前。
他們有一種無需打字的電報機,只需要說話,就能把聲音轉化成密文,傳回國內。
他清清自己的嗓子,戴著藍手套的修長手指按下了密報機的開關,開始講述電文,當然,作為一個合格的帝國貴族,結尾處的問候也必不可少。
臉上帶著單純的笑意,他輕輕閉上眼睛,說出了那個榮耀的名號。
“九頭蛇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