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僅僅只是個開始罷了。
蘇明彎下腰,把他們的武器丟到一邊,取下了他們身上的手雷一會備用。把兩具尸體拖到一旁的草叢里,這里時不時遠處還會有巡邏隊路過,尸體放在路面上不行。
地下游擊隊的人們也許需要香煙,蘇明打算帶點小禮物回去,所以就在年輕人的胸前口袋里摸索。在德占區,香煙是非常緊俏的東西,幾乎可以當做是硬通貨幣使用,無數成癮者揮舞著鈔票都購買不到。
卷煙廠全部都轉產了,改成彈藥工廠或者是其他的兵工廠。小胡子本人不抽煙,號召德國人不要吸煙,德國不再生產香煙。
可他也知道軍隊必須要有香煙,不是每個人都是鋼鐵戰士。在士兵殺了人后胃里翻滾不停,或者身受重傷馬上要流血而死的時候,一根香煙總是有幫助的。
德軍士兵,能從軍需處那里買到瑞士產的大衛杜夫香煙,這就是現在巴黎唯一穩定的香煙來源。
偶爾會有走私的美國煙過來,但數量更少。
因為兩者都算是進口貨,價格不菲,所以現在的巴黎,兩包香煙就能換一個絕色美女共度良宵。
不管你是德國人,還是法國人,有煙就可以。
除此之外,小胡子不沾的東西,比如酒水或者肉類,同樣也能作為硬通貨使用。
相較于德軍士兵,精神壓力更大的游擊隊員們,更是需要這些東西,肉罐頭和這些紙卷樹葉小短棍,總是拉近關系的利器。
他在年輕士兵的口袋里,找到了剩下的大半包煙,一個鍍銀的煤油打火機,除此之外還有一本國社黨證,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金發的漂亮女子,穿著潔白的裙子正在溫柔地笑著,背后是秋千,還有一棵茂密粗壯的大樹。
照片染滿了鮮血。
蘇明緩緩搖了搖頭,黑夜中的目鏡閃耀了一下,他用手掌把照片擦了擦,把它放在尸體的胸口,用尸體的手掌壓住。
接著,他扭頭向陣地中走去。
戰爭從來都沒有對錯,也從不會改變,這個年輕人只是數百萬枉死者中的一個罷了。戰士的路往往有進無退,這不只是說說而已,倒在這路上的人數不勝數。
所以史蒂夫會有阻止戰爭這樣的想法,因為它只會讓人類感到痛苦。
蘇明不想參加什么世界大戰,他只想做自己的事情,可等回過頭來,也發現自己深陷其中。
腳下的碎石小路發出咔咔的輕微響聲,陣地上隱約有人影晃動,幾門高射炮就散布于其中,連偽裝都沒有。
蘇明緩緩抽出了匕首,經過特殊處理的貓頭鷹匕首不會有一絲反光,現在正是用到的時候。
幾分鐘后,他在悄無聲息中結果了這里所有的德軍,有其他方向站崗的哨兵,但更多的士兵則是在夢中一直沉眠了下去。
蘇明緩緩走出了帳篷,濃重的血腥味縈繞在他的裝甲上,他雖然都盡量下手利索了,可百多人的數量,還是讓他全身浴血。
事情很順利。
他走到一架高射炮旁邊,檢查了一下,彈藥都在炮位上,隨時都可以進入戰斗狀態。他用手擰動,調整延時引信,裝填炮彈,把炮口朝向空中,踩下了踏板。
在夜幕之中,有一些比黑夜顏色更晦暗的煙花綻開了。
閃光只有一瞬間,而剩下的只有黑暗包裹著的彈片。
天空中的飛艇頓時亂做一團,它們躲避著炮彈,同時用強力探照燈不斷地搜索著襲擊的來源。其實也很好找,畢竟開炮的火光就在地面上一閃一閃。
很快,無數的聚光燈就照在了蘇明的身上,他就像是站在了舞臺中央,接下來,就是無數人在為他鼓掌。
飛艇們還擊了,巨大口徑的艦炮發射出巨大的火球,向著這邊飛來。
它們帶來的呼嘯和轟鳴,真的是最熱烈的掌聲。
蘇明還是不緊不慢地裝填炮彈,擊發出去,仿佛絲毫感覺不到威脅一樣。
飛艇每一次開火,都能看到它們會向反方向平移一大截,這讓蘇明有些想起了螃蟹。
只是幾秒之后。
整個陣地都陷入了各種爆炸,高爆彈炸起了巨大的火球,掀飛了成噸的泥土,還有一些引爆了陣地上的彈藥,引發了連鎖反應。
蘇明感覺地面都變軟了,他就像是沖浪一樣被上下拋動,巨響和震蕩完全包圍了他。
他依舊不緊不慢地給高射炮裝填,開火。
只不過共生體已經縮回了體內,這巨響和火焰讓它非常難受,蘇明一邊有條不紊地開火,一邊感受著圣像盔甲的冰涼。
直到一枚炮彈正中他的高炮,把高射炮瞬間變成一小堆鋼渣,把蘇明遠遠地炸飛出去。
這時整個高射炮陣地已經是一個大坑了。
蘇明從泥土中鉆了出來,松軟的泥土就像是被蚯蚓或者螞蟻拱過一樣,他看著街道遠處漸漸靠近的德軍,然后飛快地離開潛入了黑暗。
現在的目標是下一個高射炮陣地。
被重炮命中,受傷是必然的,但這比巴巴托斯的能量光束力道小多了,自愈只需要一小會而已。
在黑暗中潛行,沿著街角的水溝奔跑,然后在斗篷的幫助下飛上另一個方向的小樓。
他向著下一個目標前進。
在樓頂間跳躍,一條條街道都被他越過,迎著強風的他偶爾會抬起頭看看空中的景象,但就像是在看一口大大的魚缸。
飛艇在里面游來游去,不斷變換著陣型,但并沒有跳出缸外的。
看來下次延時引信的時間還要再調長一點,讓炮彈爆開的高度更靠近飛艇們一些,這樣一次次下去,就不信對面的指揮官有這么大的膽子。
一次,兩次,三次 當天還不到午夜,巴黎的所有防空炮陣地幾乎都被蘇明光顧了一遍,除了他不斷在騷擾飛艇以外,韋德的三個女人也在城里不斷地搗亂。
可以看到整座城市中,到處都是爆炸和火焰,德軍已經全部出動,城市開始亂做一團。
蘇明還注意到有一些法國人,會偷偷把落單的德國士兵拖進漆黑的小巷子里,然后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自己的這一系列行動,引發了巴黎市民的瘋狂因子,他們也開始自發行動了。
處處都是一片混亂。
只不過這時的他,就靜靜坐在巴黎圣母院的樓頂,兩條腿從邊緣垂下,靜靜地抽著煙看著天空。
有一條魚,開始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