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間里只有爐火在噼噼啪啪地響著,娜塔莎和愛娃正在安靜分吃一串烤過的辣條,多蒂的目光更多地落在眼前男人的臉上。
她能感覺到,他說讓大家可以學廚師的時候是認真的,沒有陷阱,也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這個廚師真的是做飯的那個職業。
但是為什么呢?
這里有三屆的特工學員,不說她們即將畢業的這一屆,就是那些年齡還小的第三屆,只要經過幾年培養,身材和容貌長開一些,也同樣是很好的武器。
這是多么強大的力量,擁有她們妥善使用,甚至可以腐蝕掉任何一個國家和政權。
但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不光表示任何人都可以離開,如果不想殺人也可以做別的事情,這就像是把珍貴的武器扔進河里。
男人的獨眼轉向了她,像是察覺了她的想法。
“你在疑惑,疑惑我為什么讓你們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多蒂嘆了口氣,湊近了火爐附近,把目光放在娜塔莎的臉上。
“是的,你前來此地,帶走我們所有人,目的就是擁有我們這些武器。但現在你讓殺人的兵器去切菜,我不明白你打算做什么。”
男人依舊笑著,重新掏出一包類似的食品丟給了她。
“你的名字?”
“多蒂,多蒂·安德伍德。”
“唔,原來是你,復雜的女孩”
獨眼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像是在回憶什么,但多蒂肯定自己以前從沒有見過他。
“目的不用擔心,只是想要讓你們和人一樣活著,能夠自主做出選擇,不要浪費生命。我并不是來找武器的,我自己就是最強的武器。”
他在用手中閃著電光的武器撥拉著爐火,這如同魔法般的武器被他毫不在意地當做爐鉤使用。
多蒂知道這是真的,他表現出了暗殺整個基地所有人的能力,他并不需要別人為他殺人。
但女孩們聽了這個之后反而并不怎么高興,她們害怕成為無用之人,這在她們的概念里,就等于死亡。
“別相信你們教官的鬼話,因為每個人生來都在這個世界上有自己的位置,作為人類的位置。”
男人站起身,從一旁的辦公桌里掏出一張紙來,從火爐旁撿起一塊黑炭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和英文。
多蒂因為是高年級,她知道世界和國家的概念,那一串數字就是經緯度,應該就是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這是打算去發電報尋求支援嗎?
畢竟一個人是無法帶走她們全部的,至少需要車輛或者類似的交通工具。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完全看不懂了,男人解下了身后的披風,把紙條交給披風還和它說話。
披風像是活了一樣,卷起一角握住了小紙條,領子像是點頭一樣上下波動了幾下,然后自己開門走了出去,帶著紙條直接起飛消失在空中。
“啊”
小姑娘們都涌到了門口,好奇地看著斗篷消失的方向,她們根本沒法理解這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但門外的寒風卷起雪花打在她們臉上,那冰冷的痛感讓她們知道這都是真的。
“你怎么做到的?”娜塔莎的嘴角還有紅油,她同樣也很驚訝,只不過掩飾得不錯,沒有什么表情。
但她還是想問問。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目光轉向窗外,晨光正從遠處的地平線上射出,雪原變成了一片金色。
“這個世界很大,永遠都有未知的東西,你們以后會學到的不過這都不重要,你們沒有看過日出吧?這就是所有人的第一節課,學習什么是希望。”
娜塔莎抿著嘴,扭過頭去看著窗外,但窗戶已經被許多小腦袋擠滿了,還有不少人跑出了門外,站在門口看著遠處。
她看過日出,但她不理解希望這個詞,但看著雪原上升起的太陽,她好像隱約懂了一些什么。
有些溫暖的感覺。
日出并沒有持續多久,但每個女孩都仿佛若有所思的樣子,男人拍拍手把她們集合起來,帶到門外。
“好了,既然你們都決定和我走,那你們總得知道怎么稱呼我,我的英文名字是斯萊德·威爾遜,是個以制造百貨為生的商人。”
他扣上了自己的頭盔,目鏡上紅光一閃:
“不過我還有一個秘密身份,代號喪鐘,是個戰士順便一提,你們會說英語嗎?”
“會,我們每個人都被要求掌握十種語言。”愛娃回答舉手回答。
“那很好,現在,我們回家。”
隨著男人的話音落下,在他的身邊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光圈,仿佛聯通了兩個不同的空間。
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他還留著有趣的八字胡。
女孩們第一時間就進入了警戒,隨時打算消滅意外出現的生物,這從金色光圈里鉆出來的人,真的是人嗎?
但那個新來的男人向著獨眼人鞠躬行禮:“大師。”
獨眼的男人很是親熱地拍拍對方的肩膀:“時間剛好,哈米爾,來看看我們的學生。”
“太冷。”新來的人如此回答。
斗篷重新從光圈鉆了過來,飛回喪鐘的身后,領子縮了下去,變形成了很普通的樣式。
“啊,你說的對,這里確實太冷了,讓孩子們都先跟你過去,我落后幾步,在這里給利維坦留個禮物。”
喪鐘說著,從身后掏出了一個藍色的小方塊。
多蒂是最后一個邁進光圈的,她扭頭看到就是喪鐘將藍色方塊向小屋丟去,然后用背后大得夸張的金色長槍射擊它。
一陣藍色的火焰爆裂開來,整個屋子瞬間消失,下方的通道也塌陷了。
喪鐘還在雪地上用尸體拼了一行德語——“九頭蛇萬歲!”
“你怎么還不進去?維持傳送門哈米爾大師很辛苦的。”喪鐘走了過來,讓她進門。
“九頭蛇是那個神話生物?”
“這和你們無關,你今年也十六七歲了,要想想自己,打算學炒菜還是學挖掘機?”
他們抵達的目的地,是忠嗣學院的大禮堂,原本在小房子里擠得滿滿當當的女孩們,在這里顯得并不怎么多了。
不過這里有暖氣,有足夠的吊燈照明,墻壁也是貼了漂亮的壁紙,小姑娘們顯得很高興。
紐約現在的時間是半夜,還有大概五個小時才會天亮,看來第二節課就得讓哈米爾講地理和時區的問題了。
“老板。”
琴酒迎了過來,他居然也在這里,半夜不用睡覺的嗎?
“學校這邊有哈米爾就夠了,你怎么沒去休息?現在時間太晚了。”蘇明嘆了口氣,拍拍老伙計的肩膀。
琴酒其實也是無奈的,哈米爾是典型的學者,而且還缺乏一些常識。
這些日子一直是琴酒在管著學校的事情,比如安排廚師和物業,比如購買教材和后勤物資,伏特加和喬斯滿世界地去挖角老師 這里畢竟是紐約,哈米爾在這里想要買幾百床被子都找不到路。
琴酒有很多小弟可以跑腿,但他也必須坐鎮這里,都是些太零碎的事物。
聽了琴酒的原因之后,蘇明也沒有別的辦法,讓哈米爾過來當校長主要就是看上了他的學識以及戰斗力,一開始就不是沖著讓他處理雜物來的。
蘇明經常會不在這邊,威爾遜企業總得有個強者坐鎮,哈米爾也許不如許多人,但也要想想他背后是誰啊。
“他學得很快,過些日子就會好的。”蘇明只有先安慰一下琴酒,畢竟他還要兼顧生意那邊的實情,確實有些負擔太重:“洛琳報道了嗎?”
“她很快就過來,她這些天一直住在學院里,現在很可能是在化妝打扮,不過老板你最好把制服換掉,喪鐘出現在她面前有點早。”
“沒事,我馬上就走,這邊都先交給你們,我得再出去一趟。”
“好吧,這些小姑娘的課程怎么安排?”
“先給她們放假,休息一段時間,她們精神緊繃太久了,一點都不像是孩子。”蘇明搖搖頭,看著舞臺下方的人群:“哈米爾,看好她們,不要讓她們殺任何人。”
“遵命。”教育家哈米爾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
“交給你了,不過最好練習一下笑容,你太嚴肅了。”蘇明聳聳肩,轉身從禮堂后門離開。
哈米爾露出一個恐怖的表情,完全稱不上是笑容,而且只維持了短短一瞬間。
琴酒走上了講臺,看著下面盯著他的小姑娘們也是一陣頭大。
“同學們,大家好,我是威爾遜先生的副手,大家都叫我琴酒,從今天開始,你們將會在這里生活了,如果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找哈米爾校長,以及你們的洛琳老師。”
“我們還要學殺人嗎?”下面有小姑娘提問。
“如果你想繼續學,我們有人可以教你,但如果你自己不想學,也不會有任何人強迫你,自由選擇,就是我們學校的宗旨。”
琴酒面帶笑容地回答道,就像是慈祥的老爺爺一樣。
實際上,他的老板就是個自由的人,這學校什么規矩都沒訂下來,除了一本詭異的‘魔典’之外。
老板交給哈米爾的那個厚本子他也看了一眼,卷首語就是什么‘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當時琴酒就‘啪’地把書合上了,洗腦也太直白了,這鬼玩意根本沒法用,還得他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