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小客廳里,微風卷起薄紗的窗簾,房間內充斥著花的香味,有些小鳥從窗外飛過。
蘇明隨手拿起擺在桌面上的酒,湊近壁爐看著里面的火苗。
阿斯嘉德幾乎每間房里都有壁爐,其實阿薩神族根本不需要烤火,他們的體質對于低溫非常耐受,壁爐在這里只是一種照明手段和裝飾,有時候還能用來處理一下食物。
“現在除了墨菲斯托和大蛇有聯系之外,其它勢力都與此無關,但大蛇先脫困是因,后接觸地獄領主是果,先后關系排除了墨菲斯托的嫌疑。”
他對華納神族的兩女說道。
“你不能確定是不是大蛇,我還是相信大蛇已經死了。”
弗麗嘉低聲地回答,用大眼睛嚴肅地盯著蘇明,盯著假奧丁的臉。
就在這時,琴酒回來了,她找到了她的老板:“老板,古一大師查證了,大蛇已經脫離封印,冬之錘也不在地球,兩者都去向不明。”
蘇明歪著頭,沖弗麗嘉雙手一攤,意思是你自己看吧。
弗麗嘉捂住了嘴,巨大的恐慌感讓她不由地一陣胃部抽搐,當年華納神族深受大蛇之害,她對于那個瘋子充滿了恐懼。
蘇明嘆了口氣,把手里的酒瓶遞給了她,示意王后來幾口壓壓驚,他則繼續詢問琴酒。
“大師還說什么了?”
“古一大師還說,大蛇必須被再次封印,不過這次不要在地球上了。”
琴酒看著弗麗嘉仰頭猛灌烈酒,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眾神之母向來都是顯得很體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現在變得和普通戰士一樣了。
蘇明則是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眉心,至尊法師說得輕松,但封印大蛇這事......
他在漫威連火球術都放不出來,更別說大型的魔法封印了,估計還是得靠奧丁和世界樹。
原本的計劃,是想辦法殺了大蛇,一勞永逸。
什么大蛇只能應驗預言而死的說法,蘇明不太相信,殺不死,那一定是方法不對。
如果能找到終極抹除者,或者干脆搞來宇宙之心,大蛇是必死的。
但此時古一的意見,是打算繼續維持諸神黃昏的預言......
看來維持眾神的毀滅與重生,維持這個可悲的循環,這件事中隱含的意義比蘇明想象中要重要。
還是說......古一用時間寶石看到了什么?
只是短短的思考之后,蘇明打算按照至尊法師的意思去做,雖然古一沒說具體原因,但蘇明相信她不會害他。
除了接任至尊法師這件事以外......
現在大蛇和冬之錘都處于迷霧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位置在哪,但大蛇是個對于世界認知水平停留在萬年之前的老古董,他的目標必然存在于他能夠認知的范圍之內。
也就是九界之中。
“弗麗嘉王后,我需要去一趟冥界。”蘇明輕聲說道。
弗麗嘉喝完了一瓶酒,她緩緩地坐在桌邊:“只要在阿斯嘉德死得不是那么榮耀的靈魂,都會進入冥界。”
“只是通知你一聲,八足天馬會送我過去。”
“你想讓我做什么?”弗麗嘉揉了揉自己的臉,她感覺不知所措,如果奧丁還不醒來,大蛇如何抗衡。
“監視好仙宮的動靜,我一直覺得大蛇一事有內鬼。”
蘇明只是簡單地交待了一句,就帶著琴酒離開了,兩人的腳步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古爾薇格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
“你最好按他說的做,我感覺到他能給別人施加恐懼,自己內心卻無所畏懼,他行事沒有任何顧忌和猶豫。”
弗麗嘉苦笑著搖搖頭:“我知道,我只是擔心他會隨時殺掉我們。”
古爾薇格倒是把筆記本電腦放在桌面上:“我覺得不會,你看這個科技產品,他讓我們學習里面的東西,那就說明我們還有用。”
王后嘆了一口氣,纖纖玉手摸了摸黑色的電腦,這種風格和阿斯嘉德一點也不一樣。
那個人身上有種黑暗的特質,他的真實目的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才是讓人心里最恐慌的。
弗麗嘉不怕死,她害怕的是阿斯嘉德不復存在,對方隨意變成他人的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偏偏妹妹的把柄在喪鐘手里,如今能幫助華納海姆所有人擺脫火焰力量影響的,現在也只有喪鐘。
而自己......身不由己就被身邊的人拉進了漩渦,一張看不見的大網仿佛罩在每個人頭上。
“老板,你真的打算去冥界嗎?”
琴酒和蘇明一起騎在八足天馬的背上,此時這匹馬正在朝一個方向狂奔,仿佛穿行在宇宙之中。
“是的,首先要看看海拉和大蛇有沒有聯系,再調查她突襲阿斯嘉德軍隊有什么用意。”
蘇明冷靜地回答,騎著天馬馳騁并不需要控制方向,他只要跨上去,告訴它自己要去哪里,就像是出租車一樣。
他此時正默默地翻動著天馬的鬃毛,理順里面的一些毛球。
“她的實力......非常強,如果再加上提爾的話,我怕我們兩人不夠。”
“嗯?我沒說過要去對付海拉,我們只是去對付一只狗而已。”
“狗......?”
蘇明扭頭看了看琴酒,她的短發被微風掀起,不斷地像是書頁一樣翻動著,此時她臉上都是疑惑的神色。
海拉此時正在和提爾慶祝勝利。
亡靈的軍隊又一次增長了,而且這些亡魂還是阿斯嘉德的現役勇士們。
這和冥界里無窮無盡的炮灰部隊不一樣,這是一支精銳。
用炮灰換來了新的精銳大軍,而且炮灰就算在戰場上被打成粉末,他們的靈魂也會回到冥界來重塑。
等于是沒有本錢的買賣。
不過冥界的慶祝依舊不怎么熱鬧。
海拉和提爾圍著一張小桌子,桌上有一壺酒,兩個小杯子,兩人低聲說話飲酒,就算是慶祝了。
整個大廳里依舊靜悄悄的,冰冷和死亡蔓延在每個角落。
任何阿斯嘉德的習慣在這里都異變了,這里的一切都是‘反仙宮’式的。
仙宮的壁爐中永遠燃燒著溫暖的火焰,但是海拉的壁爐中只有墨綠色的冷光。
仙宮喜歡摔酒杯,海拉這里的酒杯全是人皮制成,根本摔不爛,丟到地上只能聽到‘噗嘰’一聲。
仙宮的街道和集市非常繁華,但比它城市規模還要大的冥神宮,永遠只能看到兩個人影。
海拉已經察覺了世界樹起火是假的,她只是趁火打劫一把,然后就會靜靜等待真正的時機到來。
對于冥界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軍隊又增長了,今天一天頂過去好幾十年。
反正奧丁那老不死的根本不敢來面對她,海拉十分放心。
“我那兩個兄弟怎么樣?”
海拉端著酒杯,斜靠在自己的軟榻上,一邊啜飲著杯中的蜜酒,一邊向提爾詢問。
冥界的酒是用死亡孢子花的蜜釀成,普通人只要聞聞就會立刻斃命,變成僵尸。
提爾的身上還有一些錘子造成的焦黑痕跡,但是作為亡靈的他,根本沒有痛覺,這些傷勢無非都是撓癢癢。
“托爾還是個傻子,但是洛基好像更聰明了,在開戰之初,他好像就看到了結果。”
“......算了,時間真是可怕的力量......”
提爾微笑著舉起酒杯向女王致敬,他的笑容尤為恐怖,死亡后的面部皮膚不太受控制,他的牙床全部露了出來。
“不過奧丁居然派出軍隊去對付蘇爾特爾,讓我難以理解,軍隊的數量對于那種存在毫無意義。”
海拉閉上了眼睛,手指不停地撥弄著身下的軟墊,片刻之后才睜開:
“奧丁做出過許多難以理解的事情,比如和勞菲議和,比如和山達爾等國家親善,再比如說派瓦爾基里來對付我......我剛從新的亡魂那里得知,奧丁昨天宣傳了什么火之意志,我懷疑世界樹的火就是他自己點著的。”
提爾聳聳肩,確實如女王所說,奧丁做出過太多奇怪的事情了。
但現在時機未到,冥界的大軍返回這里就繼續沉睡在地下,等待下一次被喚醒。
兩人又喝了幾杯酒,說了一些陰測測的話題,海拉的手一直在軟墊上摸來摸去,像是在找什么。
“對了,芬里斯呢?”
海拉終于想起來了,她總覺得手邊上缺點什么,原來是狼不見了。
芬里斯是預言中奧丁的死因,它可是海拉的底牌之一,奧丁不敢來冥界,有部分原因,就是狼在這里,他害怕命運提前應驗在他身上。
提爾對于過去咬掉了自己一只手的巨狼,情緒很復雜。
一方面是因為當年是他幫助眾神們欺騙了芬里斯,把它鎖在了孤島上一萬年;而另一方面,則是它當面把他的手嘎嘣嘎嘣地吃掉了。
就像是吃豆子,或者是什么脆脆的果實一樣。
現在芬里斯是海拉的另一個盟友,每天提爾都會見到它,卻依舊感覺很別扭。
“不知道,今天有太多的尸體和靈魂進入了冥界,它大概是找東西吃去了。”
海拉嘆了一口氣,冥界唯一的生物就是芬里爾,連海拉自己都是半生半死的亡靈:“那就隨它去吧,往日的冥界連個骨頭都看不見,它能忍這么久我已經很高興了,你再去拿點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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