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幾人展現出的戰斗力,無疑讓怪物獵人小隊的幾人大開眼界。
不管是喪鐘還是摩納克,完全跟自己不在一個層面上,他們真的是人類嗎?
雨林中的怪物們退走了,首領一死,它們的恐懼再次讓野獸們遵循本能選擇了離開,營地中的血腥味雖然誘人,但明顯更強大的捕食者依舊停留在這里,它們沒有機會分這一杯羹。
荒蠻之地中有巨型蜂群,也有巨大的毒蛙,它們早就該知道黑黃相間的生物都不好惹,這種警戒色就是自然進化中的危險代名詞。
現在,死去的首領又一次證明了這一點,它們得回到自己的巢穴去,選擇下一任的首領了。
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遠,林中的小黃點一個個熄滅不見,剛跑到窩棚下的黑妹,公主,探險家都有些愣神,直到被喪鐘的聲音再度喚醒。
“你們要找的東西這里有么?”
尤利西斯搖搖頭,剛才在疑似酋長的大房子里翻找了半天,除了一些造型別致的骨頭和木頭外,他沒有看到什么值錢的東西。
沒有黃金,沒有寶石,這個部落根本就沒有貨幣的概念,在這里恐怕人肉就是硬通貨。
“我找到一塊小化石,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骨頭,考古價值是有,但可能不值錢。”
蘇明伸出了手:“給我和摩納克看看。”
“給。”
尤利西斯從背包中掏出那塊化石來,是塊不大的頭骨碎片,入手不重,而且也挺臭的。
“摩納克,你怎么看?”蘇明詢問法師的意見。
摩納克也摸出了煙斗,不緊不慢地往里面填著煙草:“沒有魔法波動,沒有能量反應,也沒有詛咒或者神力,這就是塊普通石頭。”
蘇明的觀點也差不多,這不是他要找的圖騰。
也是,古神圖騰那種強大的道具,不可能在這么小的部落中存在。
如果他沒有看錯,這是一塊龍骨化石,具體是什么龍,那就得專業人士分析了。
他把化石還給了尤利西斯:“我可以通過門路介紹你去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如果你想賣它,他們出價應該還可以。雖然他們更喜歡油畫和雕塑,但恐龍項目這幾年挺熱門的。”
“謝謝。”尤利西斯心情大好,畢竟值得送到博物館去的東西,少說也能值個幾千美元。
關鍵還有名聲,做探險家名聲這種東西很有用的,代表著更多的贊助者以及權威性。
終于開張了,來了荒蠻之地這么多年都一無所獲,喪鐘一來他就開張了,這哪是童年噩夢?簡直是福星啊!
“倒是如果你想把那些冰凍的恐龍尸體也帶回去賣,恐怕后續會有些麻煩。”喪鐘又提醒了一句。
“那些就算了,化石還好解釋,完整的恐龍就免了。”尤利西斯并沒有被沖昏頭腦。
蘇明點點頭,這是明智的選擇,隨后他看了看血石身邊喘粗氣的扎瓦迪,從那黑黑的小臉上就能看出來,她運氣恐怕也不怎么好。
畢竟她才是真的非洲人嘛。
果然她面對喪鐘的目光只是聳了聳肩,嘆息著把長矛插進地面。這個部落還處于原始的石器時代,這里的石頭工具都是比較簡單的花崗巖制品,沒有鐵礦或者銅礦存在的痕跡,更別說振金了。
蘇明拍拍她的肩膀作為安慰,目光轉到娜摩拉的身上又移開。
這姑娘不問也罷,她從野人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些小零碎,都是些花花草草的,也許是遠古醫藥的起源。
“看來大家除了尤利西斯外都沒有什么滿意的收獲,但這不要緊,荒蠻之地非常廣袤,這里的不同文明程度的部落成千上萬,總會找到好東西的。”喪鐘掐滅了煙頭收好,絞殺重新具現出下半面甲:“我們接下來去下一個部落,這回挑一個大一些的。”
尤利西斯雖然高興,畢竟他只需要負責在戰斗后打掃戰場,不用拼命實在是太輕松了,可是他還有點疑問。
“可是我們不認識路,怎樣找到下一個部落在哪里呢?”
蘇明笑著用手一指他,慢慢走向部落中的空地:“這個問題很好,我曾經跟你們說過,要奴役一個部落,讓他們替我們尋路干活。這話依舊有效,常規的思維讓你們認為只有活人才能被奴役,但從今天開始要記住......死亡,僅僅是個開始。”
他抬起了一只拳頭,手甲有一根手指的位置漸漸融化開來,露出了一枚黑色的戒指。
隨著它發出晦暗又神秘的黑色光芒,冰冷死寂的氣息仿佛瞬間攫住了每個人的呼吸,這種看不見的能量彌漫在周圍,空氣都變得無比沉重。
而地上那些之前被喪鐘分尸的野人此時就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操控,他們的尸體緩緩漂浮了起來,身體部件被拼裝在一起。
不管是掉了腦袋的還是被腰斬的,此時都隨著一陣陣的黑光恢復如初。他們的眼中流出了綠色的火焰,沉默無聲地在眾人面前排出了整齊的隊伍。
那些火焰融掉了他們的眼珠,卻又像眼珠一樣能夠表現出情緒,人人都能看到,這些野人的靈魂中此時充滿了費解與恐懼。
蘇明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幾人,小卡面無表情,摩納克捂著腦袋一臉無奈,其他幾人則是驚疑不定。
不過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畢竟荒蠻之地中有很多不可名狀的事物存在,與其讓怪物獵人他們將來見到時被震懾得不能動彈,不如就先從自己這里開始適應吧。
“這才是永恒的奴役。”
尤利西斯此時才從美夢中轉醒,笑容僵硬在臉上,因為事實告訴了他,童年噩夢到了今天依舊是噩夢,就像他死掉的爸爸依舊是他爸爸一樣。
“讓亡靈為我們工作,會不會太......殘忍了?”娜摩拉顯得有些于心不忍的樣子,在戰斗中殺掉別人是一回事,可是事后連敵人的尸體都不放過,她原本是想說邪惡的。
蘇明十分淡定地讓野人行尸們稍息立正原地踏步后,才回答了她的問題:“不管黑魔法還是白魔法,好用并且代價小就是好魔法,我的卡瑪泰姬就認這個道理,并不會因為世俗的目光影響到關鍵的選擇。”
扎瓦迪又一次最快恢復正常,面對亡靈復生的場景,她只是驚訝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
畢竟她來自于瓦坎達,一個相信有靈魂存在的國度,他們相信亡者們的靈魂都和豹神一起生活在它的大草原上,那么喪鐘剛才無非就是把這些野人的靈魂拖回了他們的軀體里。
怎么做的不清楚,但不是不能理解。
再說非洲同樣是巫毒術的起源地,瓦坎達不走魔法路線,不代表他們的鄰國沒有強大的巫醫,巫毒尸對她來說也不稀奇。
娜摩拉其實也只是那么一說,作為亞特蘭蒂斯人,也許她才是隊伍中對叢林法則認識最深刻的,因為大海中和荒蠻之地一樣,只有弱肉強食。
不會因為你年老力衰鯊魚就不吃你,更別提還有更加恐怖的海怪以及舊日支配者們的眷族了,它們都生活在地球的海洋之中。
所以她得到了回答就滿意了,覺得雖然這些野人又臭又丑,但既然喪鐘覺得他們還能用,那就用吧。
每一個天然呆切開都是黑的,看著跑去用小木棍捅活尸肚皮的娜摩拉,蘇明也嘆了口氣,他拍了拍手,用戒指讓這些原地踏步的野人們停下。
有了黑燈戒指作為手段,溝通亡者和自己之間并不困難,他可以跟這些活尸講英語,也可以講漢語,并沒有什么區別。
“誰知道距離這里最近的其他部落在什么方向?”
活尸們呆滯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表示,蘇明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好吧,這些野人根本不理解部落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又換了個說法:“和你們一樣的動物哪里有?”
這次果然行了,野人們紛紛舉起手來,指向不同的方向,亂糟糟的,他們身上還帶著自己的血跡和內臟,這場景猶如人間煉獄。
“最近的是哪邊?”
猿人們終于統一指向了密林深處,那日出的方向。
荒蠻大陸的日出日落是由努瓦利人科技模擬出來的,并不受到地球本身極晝極夜的影響,此時的時間已經臨近黃昏,雨林中的黑暗更加深邃了。
蘇明思考了一下,對其他幾人說道:“天要黑了,你們要不然就留在這里過夜?我讓這些尸體留下警衛。”
“現在哪睡得著,我醒來還沒過幾個小時呢。”摩納克拄著自己的手杖,嘴里叼著煙斗:“雖然晚上行動對我們人類來說有些不妥,但只要有足夠的照明,野獸只會更怕我們。”
“得了吧,我還不能確定這里的野獸是不是怕火。”蘇明雖然贊同魔法王子的說法,但還是要懟他一下:“如果也跟那朵食人花一樣,那就有的玩了。”
摩納克的腦門上仿佛落下了黑線:“你就不能放過那話題嗎?我想生命擴散者也不會瘋到給這里的什么動物植入遠古巨蛾的基因,讓它們具有夜間趨光性吧?”
“那誰說得準呢,要知道他們瘋了之后,可是拿外星物種來做過融合實驗的,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最愛吃人類衣服,用人類做產床的外星蛾子?”
蘇明一本正經地說著冷笑話,帶著幾人和身后的活尸部隊走入雨林。
摩納克更加無奈了,他撓了撓自己的胡子:“那么多維度,我都沒聽說有這種好色的蛾子,無非是花邊雜志編出來的故事罷了。”
“是啊,人類都能編出來的東西,你覺得生命擴散者想不到嗎?精神病人思路可是特別廣的。”
喪鐘抽出彎刀砍樹開路,輕飄飄地回答道。
摩納克一愣,突然覺得喪鐘說的好有道理,還真沒有人知道生命擴散者的腦洞會是什么樣的,所以他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