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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2章?名為陰影的墻

  萬萬沒想到,韋德最終還是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女兒。

  是的,他輾轉了不少地方,一晚上不眠不休,總算在處處碰壁之下,記起了自己還有一個不是來自卡瑪泰姬的魔法師熟人。

  黑爪,一個非洲來的巫醫,擅長靈魂魔法,喜歡玩尸體,頭上常年帶著黃色的公雞帽子。

  雖然現在死侍對于公雞頭有些心理陰影,但沒有辦法,能用的施法者只有他一個了。

  他包直升機飛去了加勒比海的泰諾島,一座根本不在地圖上標注的島嶼,頂著無數活尸的啃咬,見到了黑爪。

  在付出了3000美元外加許諾帶去100具新鮮尸體的代價后,他從黑爪那里得到了妻女的住址。

  好在坐標是美國,亞利桑那州的一個地方。

  于是他帶著自己的書包,興沖沖地找上門去了,他這是在和社會保障部爭分奪秒!

  然而當他敲開門的時候......

  “卡梅麗塔?呃,你還活著?”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黑人女性,雖然生活困窘讓她看起來有些顯老,但是眉眼間還能看到一絲當年很漂亮的痕跡。

  至少在黑人里算是漂亮的那種,不像是瓦坎達皇家衛隊那種光頭健壯女,不符合外界審美觀。

  她不光不瘦,還有點微胖,臉色黑中透紅,怎么看也不像是喪鐘說的,得了重病就要死了。

  黑女人認出了韋德,她抱起自己的胳膊,用眼白看著他。

  “我沒死你很失望?想要回你的錢?沒有,花了,最多我再陪你睡一覺。”

  “不,不是這樣的,那個,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是來......看我女兒的。”

  死侍至少確定自己是有女兒的,畢竟黑爪是通過給他放血才鎖定的這個地址。

  卡梅麗塔皺起了眉頭,她不清楚死侍是怎么知道的,一時間沉默不語,往日的種種仿佛都浮現在眼前。

  她當初生孩子只是為了反抗家里人的決定,他們當年想要把自己嫁回非洲老家,給某個軍閥做第70房小妾,她不愿意。

  美國多好呀,燈紅酒綠的,動不動就是超能力者混戰,隨時隨地能體會街頭槍戰,種族屠殺,利益戰爭。

  非洲有的這里都有,那為什么要回非洲?

  而人家軍閥有錢也有槍,硬頂是不可能的,比較穩妥的辦法就是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這樣軍閥就看不上她了,她家里人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計劃本來沒錯,但她不知道父母這樣做的原因。

  她的弟弟得了重病,需要錢來治療,在美國沒有錢就沒有醫保,除了去找街頭黑醫外,是沒法接受救治的。

  老家的軍閥有錢,也愿意買一個在自由國度生活過的少女充面子,但二手貨?他不要。

  卡梅麗塔的弟弟最終不治而亡,她從死侍那里偷的錢根本不夠用,而父母也在之后的抑郁中自殺,只剩下她帶著女兒在美國生活了。

  你問她有沒有喜歡過韋德?

  也許在二十年前,韋德還是小鮮肉的時候有過,至少韋德那是比他的狐朋狗友,年輕時的靶眼要帥氣那么一點。

  所以那時候還上小學的卡梅麗塔,憑借朦朧的好感,從威爾遜超市偷了一個書包送給他,她沒有別的東西,只有這么點‘手藝’。

  而二十年后,再次相見的時候,卡梅麗塔已經在酒吧做了十年陪酒女,韋德也變成了風干牛油果,還能指望她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嗎?

  其實她根本沒有認出韋德,也沒有認出書包,畢竟當初她偷來的書包是hellokitty小白貓的,而不是小馬寶莉的。

  是的,喪鐘在這點上又騙了死侍。

  畢竟那個印著小貓的書包早就壞掉了,韋德是因為總覺得記憶中有個書包對自己很重要,自己做了傭兵后有一天喝多了,去買了各式各樣的小書包。

  至于為什么書包對他重要,跟愛情什么的也沒有關系。

  只因為書包意味著是用來裝書本的,在孤兒院長大的韋德,小時候就想上學。

  這很難,他忍了變態的孤兒院長那么久,只因為那貨愿意出證明出錢讓韋德上學。

  至于為什么蘇明沒有繼續幫襯死侍嬰兒?

  因為他從1980年起,接下來的十年間他都在荒蠻大陸到處鉆,找蜘蛛圖騰,找宇宙立方,找反振金,找科技,建立至圣所來著,記得么?

  而除了他和死侍本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安排過死侍的起源故事,即便參與其中一環的多蒂也只知道一點點邊角,自然不會有人對死侍嬰兒給予額外照顧。

  命運在沒有外力干預的情況下,還會按著某種既定軌道繼續運動。韋德的養父母因為華盛頓大橋上的車禍,養父當場斃命,養母被初號防線送去了醫院。

  但到了醫院,依舊有一種情況叫重傷不治,在大橋上她那么精神其實是回光返照......

  總之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韋德瘋了以后也記不清以前背的是什么包了,反正粉色的卡通書包全都買了一個,不光有小白貓的,小馬的,甚至還有威爾遜企業生產印著美國隊長的,平時也是換著背。

  卡梅麗塔再見到韋德的時候,她只是看到了醉醺醺的一個雇傭兵,而一個可笑的粉色書包里裝滿了綠色鈔票。

  她正好想要找人借種,同時這個人還帶著一包錢,豈不是更好?

  一舉兩得,就算人家酒醒了想要拿回錢,她一口咬定是女票資就行了。所以她實施了自己的計劃,從各種意義上榨干了這個傭兵。

  而第二天醒來后的死侍,完全想不起來頭天晚上做了什么,錢又到哪里去了,只能回家繼續睡覺。

  再后來,卡梅麗塔生下了孩子,而她家發生了種種不幸,家破人亡。她也從電視新聞和報紙上知道了,當初穿著紅黑制服的惡臭傭兵居然是她的小學同學,韋德威爾遜。

  她感覺到內疚和慚愧,所以帶著女兒搬家離開了紐約。

  其實如果韋德腦子當時正常一點,想起要問錢的去向,他本可以早就找到她的。

  而她如果當時認出了韋德,尋求他的幫助,故事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因為卡梅麗塔那時工作的地點是‘瑪格麗特姐妹’酒吧,酒吧老板是死侍的朋友黃鼠狼,而她本人和凡妮莎還能論個干姐妹。

  凡妮莎出道更早,因為她家庭背著高利貸的問題,她不到十歲就出來做皮肉生意。所以她雖然年齡比卡梅麗塔小得多,但按街頭輩分來算她倒是姐姐......

  韋德這個人很講情誼,要是卡梅麗塔當時以小學同學和凡妮莎小姐妹的身份,給他說說故鄉軍閥的事情,死侍肯定愿意去非洲走一趟,殺個幾百人的。

  而且大概率不要錢,最多要點酒或者薄荷糖什么的。

  但世間沒有后悔藥,故事已經發生。

  綜上所述,這樣的黑暗現實,哪怕喪鐘也沒法直接告訴韋德,所以干脆編一個和諧美好一些的故事,比如懵懂的愛情什么的。

  二十年前的一件小禮物注定了姻緣,是不是很溫馨?有時候,人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比如現在。

  如果實話實說,蘇明就只能告訴韋德,他的女兒不是什么愛情結晶,而是瞎逼計劃的代價以及意外產物。

  但這樣的黑暗,還是讓DC來的傭兵承擔吧。

  韋德覺得到處都有表哥的影子,這沒錯,但那些影子也是墻和帷幕,保護著他不與真正的黑暗接觸。

  影子雖然也是黑色的,但能看得到影子的地方,不就意味著有光么?

  卡梅麗塔看著韋德,猶豫糾結了很久,她的手在身上的服務員制服上擦了又擦,滿是油漬的衣服看起來更加皺巴了。

  “進來吧。”她說,她真的以為韋德已經知道了一切:“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孩子也該見見自己的爸爸,她上了學之后,經常問我自己有沒有爸爸,我說你出差去了國外,不要說漏了。”

  死侍鼻子一酸,趕緊干笑了兩聲:“我記得了,不會說漏的。”

  他摘掉了自己的面罩,但為了不嚇到女兒,他在額頭上訂了一張自己年輕時的照片,就是還沒變成牛油果時候的。

  卡梅麗塔沒有說什么,只是帶著韋德穿過狹窄又堆滿雜物的走廊,在一扇狹小的房間門外停了下來。

  這扇門看起來像是餐館案板改造的,并不能完全關嚴,透過門縫,他看到了一個扎著滿頭小辮子的混血女孩,正趴在地上用彩色鉛筆畫畫。

  畫的是在一片綠色草地上,也許是公園什么的,她和媽媽拉著手,在玩什么游戲,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因為有笑臉。

  拉著畫中小人另一只手的,看體型像是個男人,只不過沒有臉,只留下一片空白。

  韋德掀起臉上的照片擦了擦眼淚,他感覺心像是被扎了一樣疼,盡管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小女孩,但血脈之間的聯系仿佛真的是與生俱來的。

  “埃莉!看看誰回來了?”

  還不等他準備好,卡梅麗塔就推開了門,把韋德曝光在埃莉面前。

  韋德趕緊遮住自己的臉,但是已經晚了,小女孩還是看到了他稀屎一樣的臉。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她不光沒有嘔吐或者昏倒,而是高興地跑過來抱住了韋德的大腿:“爸爸!”

  她仿佛也認出了韋德,不需要任何語言解釋,她就是知道。

  一直以厚臉皮著稱的死侍卻有些手足無措,他心亂如麻,種種念頭都沖進了腦海。

  自己身上會不會有味道?或者從荒蠻大陸帶來什么危險病菌?后背是不是沾著雞屎?女兒會不會受到傷害?

  但埃莉沒有,她很高興,六七歲的小女孩扯掉了他臉上的照片,看著他腐爛的臉,挑比較完好的地方親了一口。

  “你總算回家了,爸爸,埃莉好想你。”

  韋德發出了吭吭的聲音,像是在哭又是在笑,他把孩子抱在懷里:“是的,寶貝,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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