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飛船的尾焰飛速變成亮點消失在天空中，黛西還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仿佛是在嘆息將來沒有人可以揪耳朵了。
“那艘船不是你從異人那里借來的么？”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打量了一下旁邊還抱著菠蘿的老農后，重新把小臉轉向了喪鐘：“直接送給彼得不要緊么？”
蘇明摸出煙來點上，從厄斯金博士手里接過新的基因改造菠蘿，這東西比冬瓜還要大，卻變得和椰子一樣里面都是汁水。
據博士說，這是基因定向編碼的產物，蘇明也不太懂這些，反正知道它只要在表皮上鉆個眼，就能倒出現成的果汁來。
厄斯金博士送完菠蘿就離開了，他很滿意自己的生活，比起制造基因武器，他更喜歡現在的日子。
蘇明拉著黛西到一旁的樹下乘涼，變出兩個杯子來，放菠蘿汁倒出來喝，像是一點不著急的樣子：“我憑本事借來的飛船，為什么要還？”
女孩露出個黑人問號臉，接過了菠蘿汁，拍拍腿上的沙子：“難道超級英雄借別人東西不用還？”
“船如今在誰手里，黑蝠王應該去找誰要啊，為了避免星爵得到飛船后懈怠，給他準備些人攆著他跑不是更好？”蘇明露出了一個笑容，彼得還是太單純，或者說感動得太早了。
“果然如此。”
黛西嘆了口氣，可憐的星爵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從一開始，他的闖蕩生活就注定充滿了刺激。
根據這兩天旅行期間喪鐘告訴她的宇宙知識來看，不光是異人會找星爵討賬，同時還因為那艘船的外形和克里戰機幾乎一模一樣，斯克魯人和克里人也會找彼得的麻煩。
不過嘛......既然喪鐘覺得小彼得需要這樣的鍛煉，那就肯定沒錯。
嗯，這菠蘿汁還真好喝，一點也不澀，也沒有舌頭發麻的感覺。
蘇明抱著水果，和黛西干杯，吹著海風享受著海浪聲：“喝完水吃點東西，我們再開始行動。”
烏云漫天，就像是黑色棉花蓋滿的天空中，幽綠色的電光不時亮起，那就是唯一的光。
同樣漆黑的大地上，干涸開裂的土壤，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唔，這里就是阿斯加德嗎？污染也太嚴重了！”黛西扯起披風捂著自己的鼻子，她跟在喪鐘身邊搖搖晃晃地走著：“怪不得托爾他們那時候那么喜歡地球。”
蘇明的紅色目鏡在黑暗中飄搖，就像是一點鬼火，他的聲音從面具后傳來：“這里不是阿斯加德，而是海姆冥界，死者靈魂居住的地方。”
“死人？靈魂？”黛西仿佛感覺有點冷，她摸摸自己的胳膊，謹慎地朝身后看了看：“我們為什么要來這里啊？”
“打聽消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進入阿斯加德，奧丁失蹤的事情很不尋常。”
空曠的黑色平原上只有兩人孤零零的身影，而這夜色仿佛永遠沒有邊際，天上不斷飄下黑色的雪花，可是落在人身上，又什么都沒有。
遙遠的天際線處，是只有在雷電閃過時才能看到的蜿蜒高山，那漆黑的影子就像是嶙峋的骨骼。
“找死人打聽消息......超級英雄需要做到這一步么。”黛西像是懂了什么，又擔心自己做不到。
“是找半死不活的人打聽消息。”蘇明示意她向前看，原本前一秒還是一片黑色平原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古代城池。
尖銳的黑曜石堆成了建筑，高大的城墻也是一塊塊不規則巨石堆成，整座城市都仿佛是一簇黑色水晶。
許多尖刺上都掛著一些腐爛的干尸，那些發黑的骨頭隨著風輕輕搖擺，而城市的大門在兩人面前打開，發出吱吱扭扭的聲音。
城中的街道十分平坦整齊，然而一個鬼影都看不到，空蕩蕩的城市就這樣歡迎著客人。
“噫！幽靈城！”黛西瞬間就覺得雞皮疙瘩爬滿了手臂，明明自己只是瞄了一眼遠處的群山，再向前看時這座城市就突然出現，還是近在咫尺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讓人心臟狂跳。
尤其是那些白骨的下顎還在不斷開合，就像是在無聲地說話。
“不要在意那些裝飾，冥界嘛，就這個死樣，入鄉隨俗吧。”蘇明安慰了雷神一句，隨后帶著她進入城墻，順著大道走向遠處的城堡。
“要是這里有民俗就更奇怪了。”黛西的眼睛變成了死魚狀，她抱住了喪鐘一條胳膊，小聲道：“我一直覺得身后有人看著我們，是不是鬼？”
“應該和你認識中的幽靈不太一樣，這里不是骷髏就是僵尸，有實體的。”蘇明扭頭看了一眼，確實在黑暗中，有些死者正在爬出地表。
那些尸體上還纏著海帶和漁網之類的東西，可能是死去的漁民，也可能是海盜。從對方的衣著上來看，至少也是八百年前的人了。
“我進來這里，是不是就算是死過一次了？”黛西的思維又跳躍開了，也許是又想起科學的那些東西了。
可是科學不能解釋所有現象和事實。
“死與生之間的界限其實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大，走吧，我帶你去見這里的主人。”蘇明抓著她的胳膊向前飛去，登上了黑色的石階。
城堡之中只有綠色的火盆當作照明，這些永遠不會熄滅的靈魂之燈，更是讓周圍都綠油油的，顯得格外滲人。
黑色的石頭在這些綠光下散發著詭異的色彩，不時還有黑煙從黑石上冒出，仿佛有生命一樣發出了小聲的呻吟。
黛西不說話了，她只是靠得更近了一些。
隨著腳步聲在走廊中回蕩，兩人也走進了城堡的大廳，在那黑色地毯鏡頭的御階上，有一個臉色慘白的女人，正靠在軟榻上，伸手擼著一只巨大的狗。
“嗚！
也許是聞到了喪鐘的氣味，剛才還在啃一副人類骨架的大狗夾起了尾巴，跑到王座后面躲了起來，偷偷露出一個眼睛來窺視，像是十分害怕地發出了哀鳴。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來，只不過沒想到這么快。”海拉拍拍手，從軟榻上坐起身來，黑色的尖石從她掌心長出，被她拿來像簪子一樣整理那披散的長發：”咱們昨天才見過面，是我那兩個傻弟弟死了么？“
“海拉，我來這里可是有正事的，不是來聽你如何玩弄自己的弟弟們。”蘇明徑直走到大廳中央站定，聲音回蕩在黑暗中，目光卻在看王座旁邊站著的戰神提爾：“知道阿斯加德發生什么了嗎？”
提爾還是老樣子，光頭，一只手，滿臉死氣和滄桑。
“不知道，我可是聽你的話，一直在默默等待呢。不管現在阿斯加德發生了什么事，都不用懷疑我，狼之冬還沒有來，奧丁的命我還給他留著呢。”
海拉扯了一下自己的披風，裹住了蒼白的身體以及大片春光 “預言還有效的前提是‘奧丁打算進入循環’，可他很明顯不想有第八次了，你也應該明白。”
絞殺變出長椅讓宿主和大波妹坐下，再度略微升高，能讓喪鐘能和海拉平視著聊天。
“嗯，也許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但那也是他和你之間的事，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別拿樂于助人糊弄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