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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8章 盲目之愚

  說起來,街道上滿是尸體和怪物,這里的居民們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明明知道畫風好像哪里都不對,可偏偏就是能硬湊在一起。

  生者和死者,魔法和科技,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在這里看不到的。

  只不過,這些東西都表現得異常扭曲且畸形,就連一棵樹都會長出觸手,捕食過路的行人。

  路上的存在全都無法交流,不過小超人的超級聽力還是能派上用場,因為不管是什么見鬼的娛樂場所,總會要有音樂的。

  循著那仿佛破鑼無規律亂敲的雜音,克拉克帶著兩人找到了一處地下室,雖然沒有招牌,但樣子應該是類似酒吧一樣的地方,因為有很多怪物搖搖晃晃地走出那里,仿佛是喝多了的模樣。

  不過當三人都走下去之后,才發現這里更像是屠宰場,在只有火把照明的陰暗地下,有個圍欄中放著一個巨大的肉球。

  它看上去像是長了豬頭狀腫瘤的人,也可能干脆就是身上長滿人頭的豬,畸形的軀體足有十幾米高,身上插滿了花花綠綠的管子。

  這些管子鏈接著龍頭,當有怪物客人要酒的時候,身穿白襯衣且打著領結的無頭干尸酒保就會擰開其中一個龍頭,放出一杯藍色的膿水來,看樣子這就是這個維度中的酒。

  “雖然我過去從沒有拒絕過任何麻醉品,但這個酒我就不喝了。”哈莉撇了一下嘴,如果把那個儲存濃汁的肥胖怪物藏在墻后面,看不到這些‘飲料’的來源,她可能還會想來上一杯。

  但目前看到那長滿膿瘡和蘑菇的腐爛肉上,從肚皮里放出一杯杯膿液之后,她表示就算這酒再怎么勁大,她也不來了。

  “我也算了,我不到法定飲酒年齡。”小超人也搖頭。

  “我們來這里是打聽消息的,不是帶你們來喝酒的。”蘇明也不會想來一杯‘濃香’型的體液,他擠開了酒吧中密集的人群,在蒼蠅人和各種怪胎之間穿行,來到了吧臺前。

  此時酒保正在擦桌子,它手里的抹布是一個還連著臍帶的死嬰,伴隨著吱吱的濕潤摩擦音,那小家伙發出咯咯的笑聲。

  喪鐘反手用指關節敲了敲吧臺桌面,而酒保就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盡管它沒有頭,但能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伙計,我想找一個女人。”

  蘇明這么說。

  “誰還不是呢?我們都需要幾個女人。”沒有頭就沒有嘴,卻依舊能說話的酒保開口了,他操著一口標準的夏威夷英語:“歡迎你們,外來者,來到瘋狂和不受約束的國度,夢中現實的天堂。”

  “這是隱喻?還是說......”蘇明試探地詢問。

  “你要酒嗎?”酒保從吧臺下面扣了一坨污泥上來,雙手將其搓成杯子模樣,像是做泥塑那般:“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我們這里有的是真相,可是為了追尋真相,就要付出代價。”

  蘇明笑了,他坐在了由人皮包裹的吧凳上,噪音之中,他加大了一些自己的音量:

  “哦?我開始喜歡你們這里了,這個維度中通行的貨幣是什么?”

  “你覺得我們需要什么?我們每天都無憂無慮。”無頭的酒保手中的杯子已經詭異地變硬了,它又拿起拿個死嬰塞進杯子里,細細地擦拭起來:“一切都可以作為代價,但有沒有價值,有多少,全是由我來決定。”

  喪鐘的兩條胳膊都架到了吧臺上,哈莉和小超人也坐到了他的身邊。

  在火把晃動的微弱光源下,他雙手交叉,用手背撐著自己的腦袋,叼著煙說道:

  “我明白了,夢之國中充斥著一切沒有寫完的故事和詩篇,那對他們來說是最寶貴的財富。而在對應的夢魘之中,你們想要的則是沒有答案的謎題,能夠讓你們又憂又慮,一把一把掉頭發的那種謎。”

  哈莉在一旁翹起了二郎腿,轉身靠在吧臺上,看著群魔亂舞的舞池,大聲怪笑道:

  “你這酒保給的提示也太多了,先是說了真相不值錢,又提到所有人都無憂無慮,給這么多暗示是看不起誰呢?”

  “呵呵,我的錯,不過關于我到底有多少根頭發的謎語已經無效了,上上個外來者到來的時候,他用這個支付了酒錢。”酒保把擦好的杯子從脖頸處放進了胸腔中,有些感慨地說:“那真是一個完美的男人,混亂,黑暗,神秘,風度翩翩,充滿誘惑。”

  微光下的蘇明笑了一聲,就像是冷風的流動:“路西法確實對各種生物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不過他不喜歡無頭尸體,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沒有腦袋你就等于一次性少了七個洞,根本沒有競爭力了。”

  酒保愣了一下,有些傷心地顫抖著,把手從脖頸處伸進去,掏出那個杯子來,轉身給自己放了一杯酒,倒進了胸腔中:

  “原來他就是路西法,原來他匆匆離去是這個原因......不過你解開了這個謎,就必須賠償我另一個。”

“什么?你還講不講道理?”小超人的拳頭咚地砸在了吧臺上  無頭的酒保又開始擦洗杯子,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可以出去看看,這里像是講道理的地方嗎?我大概猜到你們的目的了,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須得按這里的規矩來玩。”

  “那你也解答我一個疑問,豈不是就扯平了?”蘇明按住了小超人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這座城中也許只有這個酒保才是真實存在的,外面街道上的那些怪物只不過是一個個幻夢罷了。

  無頭酒保到底是誰?某個舊日的化身?或者說什么代理人?

  蘇明不想知道,過于深究這些秘密,只會造成麻煩的后果。

  “抱歉,我們這里只進不出。”酒保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交易?還是離開?”

  喪鐘搖搖頭,他摘下嘴里的香煙,在一旁彈彈:“好吧,那你準備好,想要沒有答案的謎語簡直不要太簡單,請聽題。第一個問題是,天朝男足什么時候能贏世界杯?”

  “......這確實是個不解之謎。”酒保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沒有答案。

  蘇明輕輕一笑,又把煙塞回嘴里:“第二題,假如你的酒吧門口立一塊牌子,寫上導盲犬不得入內,那么這究竟是給狗看的,還是給盲人看的?”

  “呵呵,成交,十分標準的無解之謎。”酒保有些感慨地收下了‘報酬’,翻手就從吧臺下面掏出一大塊污泥,捏出了盲人和狗,看著他們摸索著走出店鋪:“我知道你要找的那個男人去了那里,跟著盲人和狗,閉上眼睛,夢會送你們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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