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且充滿活力的城市中，不斷有各種怪異的聲響傳來，天空中也不時飛過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大多是語言難以描述的形狀。
在路邊由肉質構成的馬路牙子上，喪鐘和老頭并排坐在一起，兩人都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在默默地抽著煙。
康斯坦丁抽的煙是英國版的紫絲卡，差不多兩英鎊一包，在天朝基本買不到。
主要是折合人民幣差不多二十塊錢的煙，抽起來的味道居然像是辣椒面混合了茶葉，嗓子眼煙熏火燎的感覺除了真正的老煙槍，一般人都受不了，因此也沒有什么市場前景可言。
就蘇明前世來說，絲卡香煙倒是在上世紀80年代末流行過一段時間，不過那時候國內對它名字的翻譯是叫‘時運’。
既不是音譯，也不是意譯，其實硬要說的話，這煙應該叫‘絲綢之路’才對。不過渣康抽這個煙倒是可以很適合，他確實是一直‘時運不濟’。
因為經常沒錢買煙，斷頓了可不是不濟么？
蹲在路邊又想出了一個冷笑話，蘇明對自己很滿意，順便幫它把廣告詞都想好了，就說抽絲卡香煙，獲得蝙蝠俠同款那如同咽喉癌患者般的魅力氣泡音 “各位，還是說說你們吧，我進入噩夢算是一種保命手段，你們是為什么進來的？”老頭渾濁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有男有女的，不會是來郊游散心的吧？”
“其實我們是來救人的。”巴里嘴巴最松，過去一旦有什么事情被他知道了，那很快正聯的大家都會知道。
現在人家老頭一問，他的嘴就開始不停高速運動，把盧瑟失蹤的事情說了個差不多。
他知道的東西不多，因此說起來也很快，也許是在陌生又恐怖的世界里，看到了一個同類所以高興吧。
“呋”聽完了小閃的講述，老頭吐出一口煙霧，他點點頭：“原來如此，雖然我不太理解為什么光頭佬那種人是怎么能加入正義聯盟的，但既然你們都來了，也就沒啥退路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扎坦娜挑起了眉毛，她的精致妝容因為之前的嘔吐，現在眼影都花了。
“這里是噩夢領域，也是一個巨大的夢魘，不知道你們做過噩夢嗎？”渣康丟掉了手里的煙頭，又從煙盒里取出一根新的來續上，深吸一口說：“人在睡覺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會夢見什么，而入夢之后，要是夢到了恐怖的東西，是否醒來就不是人自己說了算了。”
“這個我知道，在東方叫做‘鬼壓床’。”豹女也挨著喪鐘蹲了下來，她抓著自己的尾巴在手里把玩：“我也有過那樣的經歷，夢到自己身上的毛掉光了，嚇死我了，可怎么都醒不過來。”
怎么說呢，她還挺愛漂亮的，就算是豹子半獸人的狀態，她也不希望自己脫發。
“呵呵，你說的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咳咳！”渣康又咳嗽了起來，他的胸腔里仿佛有粘液滾動的聲音，但那大概率是污血：“噩夢維度也是同理，你們進來容易，出去就沒那么容易了，因為是否能夠醒來，不是你們說的算。”
“不管有什么樣的困難，我們都要闖一闖。”神奇女俠抱著胳膊站崗，她警惕地看著街頭巷尾的黑暗：“正義聯盟不會拋下自己的隊友，從來都不會。”
“啊，這個味道對了，光明偉岸的超級英雄們。”渣康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一個說不上是嘲笑還是贊許的表情，他很快低頭下去抽煙，只聽到聲音傳來：“那要不要我和你們一起行動，究竟能不能幫上忙另說，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他這么說著，還拍拍自己的屁股，作勢要站起來。
只不過身體看起來是過于衰老和虛弱，他用力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只能看向身邊的喪鐘，希望他能搭把手。
“你這樣就別參與了吧？”巴里也沒有伸手扶人的打算，一臉同情地看著面前的地獄神探，說道：“我看你這情況似乎不是只有前列腺問題，而是下肢都有毛病，而且你還有晚期肺癌，恐怕連奔跑都做不到。”
“你不懂，年輕的閃電俠。”渣康正準備說什么，可立刻就咳嗽起來，又吐出一大口黑血：“我是個施法者，靠的是經驗和腦子，身體怎么樣都無所謂的，你說是不是，小扎？”
“這倒是沒錯”
女巫同意了這個說法，但言語間滿是猶豫，顯然也不想讓一個將死的前男友帶去冒險。
是就算是平行世界的康斯坦丁，還老得一把年紀，但異世界同位體也是前男友啊。
“哎別急嘛。”就在大家爭論這事的時候，喪鐘卻伸手按住了渣康的肩膀，輕輕揉捏了兩下：“盧瑟的命硬得很，他眼下也沒有什么危險，不急著救他去，倒是你，進來以后上次喝酒是什么時候？”
隊友們不知道喪鐘為什么這么說，但他們都沒有吭聲，因為這個男人做事總有理由。
“哪有酒啊？這里只有血和腐化的粘液膿漿。”老頭苦笑了一聲，他把手放在臉上揉搓著，抬頭看向紅色的天空：“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酒喝了，也許被動地戒掉了也說不定。”
“我這里有，你想要喝什么？”
喪鐘熱情地笑了起來，他從腰包里取出一瓶瓶酒水來，像是超市招待客人時一樣介紹：
“這都是天行者酒業的產品，絕對的精品，這是十年陳釀威士忌，這是十年的朗姆酒，這還有一瓶伏特加，厲害了，居然是二十年陳的，還是說你想喝點天朝的白酒？”
一堆各式各樣的瓶子放在紅色肉毯上，喪鐘大方地讓渣康自己盡情挑選。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全都要。”老人露出了一種市儈的狡詐表情，一彎腰就把酒瓶子全部攬到自己懷里：“如果有酒的話，我才懶得跟你們閑逛呢，你們走吧，我要開始獎勵自己了。”
“細說獎勵？”蘇明拍拍他枯瘦的肩膀，開了一個玩笑，不等對方回答就又說：“你一個人喝酒也沒意思，我陪你喝，我過去經常和地球0的另一個你喝酒，他那點酒量，我能喝他一百個，你怎么樣？”
“呵呵，我的酒量，說起來就是這個。”老頭伸出一根手指。
巴里眨巴眼睛，也在一旁蹲下來：“一瓶威士忌嗎？那確實挺能喝的。”
誰知老頭翻了個白眼，鄙視地看了一眼不會喝酒，最多喝點香檳的閃電俠，又再次比劃那一根指頭，糾正道：
“我的意思是，一直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