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點半,吃過午飯的劇組工作人員,基本都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下午要拍攝的兩位演員:陳敏昊和刑溪也早已就位了,兩人已經過了兩遍臺詞了。
陳敏昊對于下午的表演,感到了不少的壓力。
一方面,下午他要和刑溪這樣的老戲骨演對手戲。刑溪曾經塑造過無數經典的角色。現在上了年齡后,基本很少接本子了,估計也只有趙導這樣的導演能請得動他了。
另一方面,下午要表演的內容是師徒兩人分道揚鑣的場景,表演難度比較高,畢竟在一些劇情中,陳敏昊只要保持面癱臉就可以了,但是下午的這場戲,陳敏昊每一句都會有情感上的波動起伏。
沒一會兒,趙導舉起擴音器說道:“來,各單位準備了。”
“并蒂蓮第174場第第1次。”
如果說上午和張傳豐演對手戲的時候,陳敏昊能感覺張傳豐是一步步從張傳豐變成趙青陽的話,那么下午和老戲骨刑溪對戲的時候,導演一喊各單位準備啦,老戲骨刑溪就進入了狀態。
刑溪從原本一位和藹的老前輩,一下次變成了精神矍鑠,目光深邃的正道領袖司樂章。
肖望舒撕心裂肺地喊道:“師傅!你已經要把師姐逐出師門,為何你還要趕盡殺絕嗎?就讓師姐帶著并蒂蓮,歸隱山林不好嗎?”
司樂章不容置疑地說道:“你師姐犯了大錯。近十年來正道和魔道都比較克制,所以你們沒有經歷過與魔道的戰爭,你們不知道魔道是何等的兇殘。如果你們知道,那便肯定知道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肖望舒神情認真地問道:“您說師姐犯了錯,她有什么錯?她將并蒂蓮藏起來,難道不是為了避免武林生靈涂炭,悲劇再重演嗎?”
..........
陳敏昊感覺自己被壓戲了,這是陳敏昊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角色身份上的壓制,陳敏昊清楚,更重要的原因是兩人演技上的天壤之別,造成了壓戲。
壓戲就是演戲的時候,演對手戲的演員實力很強發揮得很棒,而自己實力不濟導致自己的角色存在感下降。
“卡,不行,再來一遍。”
“卡,不行,重新來。”
“卡。”
“卡,再來。”
陳敏昊身心俱疲。
“停,休息半小時,刑老師你和陳敏昊說一下戲。”
陳敏昊松了一口氣,說實話,比起被喊卡,他更苦惱的是,他每次被喊卡之后都搞不清是什么原因。
陳敏昊認真地說道:“麻煩您了,刑老師。”
刑溪從目光深邃的正道領袖變回了和藹的老前輩,說道:“不急,先讓我喝口茶,慢慢潤潤嗓子。”
刑溪打開了自己的保溫杯,茶葉的清香飄從里面飄出來了。
刑溪小飲一口后說道:“你說說看,肖望舒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怎么想的?”
陳敏昊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他心中有自己的行事的準備,即使司樂章是將他養大成人的師傅,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有心中自己的主見。所以不會被他師傅幾句話就動搖,但是他心中又非常重視尊師重道。所以我覺得他的內心只有痛苦,沒有糾結。”
刑溪點點頭說道:“嗯,你理解的沒什么問題,心里就想著你剛才說的內容,把那句臺詞來演一下。”
陳敏昊醞釀了半分鐘情緒。
“您說師姐犯了錯,她有什么錯?她將并蒂蓮藏起來,難道不是為了避免武林生靈涂炭,悲劇再重演嗎?”
刑溪搖了搖頭,說道:“陳敏昊你表達的情緒不太對,他聽完司樂章說的那句話后,他的語氣不應該是探討一個問題對錯的語氣,因為這件事與你和你師姐密切相關,你要加入更多的情感。”
陳敏昊又嘗試了一遍。
刑溪依舊搖了搖頭,說道:“陳敏昊你情緒太過了,你要記住肖望舒的人設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
刑溪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你理解劇本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你心中的理解,你傳達不出來。你要記住,表演只是藝術表達的一種方式,表演就是把你理解的角色內心的思想和情感傳遞給其他人。”
“把你心里的內容從肢體語言,語言和神態傳遞的時候,有的人水平高,傳遞的信息的準確,但是有的人水平低,傳遞的信息不準確或者信息流失的多。這個水平,就是演技。”
“表演之中的所有手段,比如語氣的改變,神情的改變,動作的改變,歸根到底都是為了傳達信息。”
“上午你和張傳豐演對手戲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你當時向趙導問你哪里演的不好,我覺得你是真的想提升自己演技的。趙導說了你的眼神問題后,我從你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到你還是有一定表演的天賦的。這也就是我想和你多說一些的原因。”
“有點扯遠了啊,說這句話的時候,你眼睛最好不要看著我,因為肖望舒內心已經有了決定,他有點內疚。不過,你語氣應該堅定一點,特別是‘她有什么錯’你要重讀,因為他肯定會試圖說服他師傅。”
陳敏昊點了點頭,按照刑溪說的動作要領表演,果然一次性通過了。
陳敏昊知道這樣的做法是治標不治本的,所以表演一結束,他立馬就請教刑溪。
“刑老師,有哪些途徑可以提高讓我表演傳遞的信息更精準啊?”
刑溪想了想說道:“一般來說,我覺得演技好的演員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比較有天賦,能把自己要傳達的感情自然而然地傳達給觀眾,另一條途徑的話,那就是系統的學習。因為演技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只有通過系統的學習才能融會貫通。”
他拍了拍陳敏昊的肩膀就離開了。
后天是陳敏昊自己的生日,康回也早早和趙導打過了招呼,所以陳敏昊的表演一結束,何其言就開車載著陳敏昊回到了上海,準備生日會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