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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唯心而已

  姬妙山聽到陸錚這樣問,略想了想,反問說:“西北可有終年積雪不化之地?”

  陸錚少時就隨父親伯父他們在西北軍營了,也算是對那里頗為了解,但要說常年積雪不化之地,一時間還真想不出。

  “先生這倒是將我問住了,實不相瞞,陸錚當真不知西北可有這樣的地方。”

  “我曾在書中看到過,說這寒鐵多在終年積雪不化之地才有,據說極北之地倒是有,但我并未親眼見過,所以并不敢說這話,但是,我覺得事有共通,既然匈奴人能打造這種重箭,那就說明,西北一帶,確有這種寒鐵出現,極北之地從無人煙,便是匈奴人,也沒有道理進得去那里才是。”

  陸錚覺得姬妙山的話很有道理。

  確實,他們去不得極北之地,沒道理匈奴人就去得。

  匈奴幾輩都生活在西北一帶,對周圍的地形不可謂不了解,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們不知道的,但是,匈奴卻知道,并在那里發現了寒鐵,所以才能造出威脅他們的重箭。

  看來,他得想辦法回一趟西北才行。

  要找什么由頭回去呢?

  他現在雖未派職,但無故離京,怕是要受到陛下猜忌吧?

  陸文見陸錚聽完了姬妙山的話,便陷入了沉思,面上似有些為難,稍加一想,便知陸錚在煩惱什么。

  “將軍,我去吧。”陸文自行請命。

  他雖是陸錚的副將,在軍中也有編制,但到底不像陸錚,隨時都有人注意,更是不能隨意離開鄴京,所以,他去西北查探這個寒鐵所在之地,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陸錚看了看陸文,沒有馬上回答。

  陸文去當然合適。

  此事乃屬絕密,他也信得過陸文去查。

  但是,陸文現在也身居要職,且大家都知道陸文是他的心腹,一旦陸文離京,諸方一定都猜得到,是受了他的指派,有心的,說不定還會派人跟蹤查探,這樣一來,無形之中便給陸文增添了許多麻煩。

  這還不說,少不得,還會給陸文帶來危險,陸錚并不想這樣。

  “此事容后再議。”陸錚這般回答道。

  陸文聽到陸錚這樣說,便也沒有堅持。

  他明白陸錚的心思,也知道,此事到底還要與太子殿下商議,到底如何安排,太子殿下說不定有自己的意思,他們不好先做主。

  “你們先派人去找吧,若真的找到了,可到此處來尋我,下次別拿酒引誘我了,這短笛你拿著,若要尋我,吹響就是,我自會出現的。”

  姬妙山倒也痛快,承諾了會幫陸錚他們,便將一只短笛拋給了陸錚。

  “先生大義,如此,陸錚在這里先謝過先生了。”陸錚接過笛子,抱拳謝道。

  “客氣了,你爹常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這也算是,聽他的了吧......”

  姬妙山擺擺手,然后,指著陸文手里的酒又說:“行了,話也問了,酒留下,你們走吧。”

  陸文看了看陸錚,見陸錚點了頭,便將余下的兩壇酒放到了梨花小幾上。

  “今日多有打擾,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待來日尋到寒鐵,再來請教先生。”陸錚與陸文抱拳拜謝姬妙山,然后,痛快地轉身離開了。

  姬妙山沒有出去送他們,只懶洋洋地提醒道:“走時將門給我帶好了,一路直行下山便是。”

  陸錚跟陸文聞言,互相對視一眼,然后快步離開了。

  出了姬妙山的小院,二人照著他囑咐的,一路直行向前,果真走不多時,便看見他們二人的馬匹了。

  “這人真神了!”陸文回頭看向密林,驚道。

  他們上山的時候,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這人所在,可是下山,就一路悶頭前行,竟然這么快就走出來了!

  “姬先生乃高人。”陸錚收回視線,低聲道。

  “哎,對了將軍,顧二小姐不是給了你三個錦囊么,你才打開兩個,要不要看看那第三個寫的什么啊?”陸文忽然撞了陸錚一下。

  他對姬妙山好奇,對安笙寫的那三個錦囊,也好奇得很。

  畢竟,若是沒有安笙給的錦囊,他們能不能將姬妙山引出來,還真就不一定呢。

  即便最后真引出來了,也不知得浪費多少時候。

  所以,他對那不曾打開的第三個錦囊,當真是好奇得緊啊。

  陸錚其實也挺好奇,那第三個錦囊寫的是什么的。

  知道那上面是安笙給他出的主意,也不是什么悄悄話,不能給陸文看,他就也沒藏著,見陸文提起,便拿出來了。

  “快快,將軍快打開。”陸文催促道。

  陸錚拉開那第三個錦囊,然后,將里面的紙條拿了出來。

  展開之后,二人皆是一愣。

  只見那第三個錦囊上寫的是:唯將軍之心而已。

  “這是......”陸文雙目微瞪,看了陸錚一眼,忽然笑了。

  陸錚也想到了什么,掌心一攏,將紙條收回手中,再不管陸文反應,大步向前走了。

  陸文在后面愣了片刻,趕緊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叫道:“將軍,顧二小姐也真神了,她可真了解將軍,不愧是將軍命定的有緣之人啊!”

  唯心而已,說的不正是讓陸錚隨心而動嗎?

  陸錚什么為人?

  陸文從小跟他一起長大,自是了解的。

  可是安笙竟然也這么了解,這就不得不說,是有心才會如此了。

  陸文追上陸錚,見陸錚眼中似乎帶笑,不由大聲呼奇,“我說將軍,你想笑就大方點兒笑嘛,我又不會笑話你,知道你高興,別這么端著了,啊。”

  說著,還賊兮兮地又撞了陸錚肩膀一下。

  陸錚剛要翹起的嘴角,聽到陸文這話,迅速又壓了回去,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面癱臉。

  他一手扯下韁繩,飛身上馬,對陸文道:“快些回去了,正事要緊。”

  說罷,也不等陸文,便策馬疾奔起來。

  陸文哎了一聲,趕緊也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當先狂奔出去的陸錚,坐在馬上,在陸文沒有看見的地方,暗暗牽起了嘴角。

  唯心而已,唯心而已,他對安笙,也是這般唯心而已啊,不知安笙,可否也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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