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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革職

  惠帝想了想,覺得陸錚這么有信心地辯白,自然也不好只聽御史一人之言,遂道:“既然如此,那陸愛卿也說說,昨日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朕跟滿朝文武皆是見證,若陸愛卿真無辜,朕必然也不會聽信一人之言的。”

  說著,惠帝的目光便似有若無地掃向了那彈劾陸錚的御史。

  那御史接觸到惠帝目光,便立即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去,不敢與天子對視。

  他這番反應,落到惠帝眼中,卻顯得有幾分心虛,心里不免對他的信任度更低,臉色有些不好。

  他雖不是文皇武帝,但是卻也是深諳帝王之道,臣子們如何反應代表了什么意思,他也不是不知道,而朝堂上那些牽連刮帶他更不是絲毫不知,因而一見這于是情狀,便猜到他極可能是受人指使了。

  誰人指使,或許不敢完全確定,但是,心里卻有了幾個人選。

  這種朝堂傾軋之事,惠帝也明白是杜絕不了的,因而雖不耐煩,但卻并沒有表現出來,只肅容坐著聽陸錚辯駁。

  說辯駁可能也不大恰當,因為陸錚的語氣實在太過淡然了,淡然的好像之事在訴說一件跟自己沒有多大關系的小事而已。

  惠帝沒打斷陸錚,一直聽陸錚說著。

  陸錚將昨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跟那御史所言,大有不同。

  一個是仗勢欺人強權壓人,一個是善心為懷,雪天救人,二者相述所差甚大,簡直好像是經歷了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其實昨日的事情,這朝堂上不少官員也都知曉,有些人甚至有家中女眷和奴仆昨日親眼瞧見了事情的經過,知道陸錚所說的分毫不差,既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故意缺漏。

  相較之下,那御史所言就顯得滑稽極了。

  其實這么久相處下來,陸錚是什么性子,誰人不知,說他別的也便罷了,強權欺人,這卻是從未有過的,用這樣的罪名來攀扯陸錚,本身就是不明智的。

  人人心中自有一桿秤,孰是孰非,其實心里大都有計較,只不過,事不關己,別人也不愿意亂說罷了。

  這是大部分人的心態,但是,有些與陸錚私交甚篤的朝臣,卻不會坐視陸錚被誣陷。

  不過,讓大家吃驚的是,最先替陸錚說話的,竟然不是與陸家私交甚篤的幾位大人,而是一位瞧著有些眼生的武將。

  陸錚話音剛落,這將官就出列道:“啟稟陛下,陸大人所言臣可以作證,昨日陸大人攜家眷回京,臣的內子也在等候入城的隊伍中,瞧見了事情的整個經過,回到家中,便跟臣私下說了此事,孤臣可以作證。昨日,陸大人一家確實在城門口救了個孩子,路上突遇風雪,等候入城的人太多,守成兵士怕出了亂子,嚴格照著規矩行事,不吭叫人插隊入城,無論貴賤,一律一視同仁,那孩子高熱不下,孩子父母急著帶孩子入城瞧病,卻不得其門而入,眼瞧著孩子就要不好,幸而陸大人的未婚妻在,妙手回春,救了那孩子一命,但孩子高熱不退,需要用藥,所以,陸大人才會跟守城兵士和等候入城的人商量,先帶著孩子一家入城去,這便是臣所知道的真相,昨日,所有等候入城之人,皆同意陸大人一家先行入城,斷斷沒有什么強權壓人之舉,陛下圣明,還請陛下明斷,還陸大人清白!”

  這是個三品將官,本來駐守在外的,才被召回不久,一直沒在朝堂上說過什么話,也沒見與哪位大人來往過密。

  可是,也正因如此,這些話才顯得更加可信起來。

  如果這番話是由右相或者文國公等人說出來的,惠帝心里可能還有些不舒服,但是,這話是由一位沒什么根基,也沒什么權利糾葛的將官說出來的餓,惠帝心里倒是信了。

  無論這將官跟陸錚私交如何,這種時候,她其實都沒有必要替陸錚如此辯駁。

  所以說,他的話才顯得尤為可信。

  惠帝倒是知道,武將不同文臣,多直來直往,說話不太會繞彎子,因而,他們的話大多時候是不需要費心猜來猜去的。

  這樣倒也好。

  其實,昨日之事若真如這將官所言,那倒是不難查,當時那么多人在場,隨便找些來問就能問出當時情形,實在好辦得很。

  不過,惠帝還是先問了那彈劾陸錚的御史,“盧愛卿,陸大人和陳將軍所言,你覺得如何啊?”

  這個時候,惠帝問盧大人覺得如何,其實就等于是問盧大人,人家都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講出來了,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一般有些心機的朝臣,這個時候,應該都會先認錯,說自己失察,請惠帝恕罪。

  這樣的話,起碼受到的懲罰能輕一些。

  但是,這位盧御史顯然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被惠帝這么一問,當即就亂了陣腳,吞吞吐吐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惠帝卻是不耐煩了。

  他其實已經看透了這些人的把戲。

  盧御史所告之事表面上看起來,好像與昨日德郡王進宮告狀之事沒有太大關系,但實際上仔細一想,就不難發現二者之間的聯系。

  他向來不耐煩這些事,更狠朝臣們在他面前耍把戲,妄圖將他當傻子哄,他就算不是千古明君,卻也不是傻子!

  惠帝不耐煩了,直接的結果就是,再沒耐煩看盧御史吞吞吐吐,當即大手一揮,革了盧御史的御史之位,三年之內不許入朝為官。

  惠帝倒也看得開,朝中御史那么多,像盧御史這種看山去就這么沒本事的,還不如不要了,留著也是拉低南詔朝堂官員們的水準!

  盧御史直接被革職,其他人見狀哪里還能不明白惠帝的意思,因而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盧御史求情。

  盧御史本就害怕,如今果真被革職,更是嚇得面無人色,朝著德郡王的方向就看了過去。

  可惜,他滿眼希冀,德郡王卻是視而不見。

  最終,盧御史到底還是沒敢喊出來,被御前侍衛直接拉出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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