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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不問是非,只愿為你

  如果不是顧忌著還有青葙在車里,陸錚當時肯定就將安笙摟緊自己懷里了。

  但青葙還在,他也實在不好當著青葙的面做這種逾矩的舉動,所以只能硬生生忍著,憋著問:“怎么了,是有什么為難的地方嗎,你跟我......”

  結果,陸錚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安笙道:“我要讓方氏身敗名裂了,我可能還會要她的命。”

  陸錚頓了一瞬,并沒有什么驚訝的感覺,只是問:“想好如何做了?能否同我說說?”

  安笙以為,她的話如此的驚世駭俗,陸錚怎么也要表現的驚訝一些吧。

  但是,并沒有,他甚至連瞳孔都沒有放大,好像一點兒都不意外,還一臉平靜地問她打算怎么做,可否同他說說。

  安笙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將陸錚給帶歪了?

  明明是一身正氣,人見人夸的大英雄,現在怎么聽到她說要人的命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而且似乎好像還透露出一種準備給她遞刀的意思?

  這,這是不是有點兒不對......

  安笙心情復雜了想了一會兒,才又道:“你是不是......”

  結果她還沒說完呢,就聽陸錚斬釘截鐵地道:“我是!”

  安笙:“......”你是什么啊你是,我說完了么,你就是,你知道我說什么啊!

  她幾乎被陸錚氣笑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一瞬間,心里突然就輕松了下來,也不是陰沉沉的只想著報仇啊什么的,親耳聽到王媽媽和顧林復述當年那近乎有些齷齪的真相,也不覺得那么難過了。

  她當然不可能真的去殺人,為了方氏這種人呢,配上她一輩子,讓自己背上人命債,實在不值,她明白這個道理,且她心里早就想了許多個磋磨方氏的法子,她要讓方氏生不如死。

  當或者還不如死去,但卻又死不了的時候,才是最痛苦的。

  她狠毒嗎?

  或許是吧,可她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不狠毒。

  只要一想到母親當年受過的罪,死的時候有多絕望,她心里就忍不住恨。

  她怎么能不恨!

  但這會兒安笙心里已經平靜下來了,也不會像方才那樣,張口閉口要方氏的命了,雖然,她要做的事情可能比要方氏的命更加嚴重。

  她也不想瞞著陸錚了,有什么好瞞的呢,等過幾日事情一出,陸錚早晚知道,與其等到那時候讓陸錚自己瞎猜瞎琢磨,倒不如她現在跟陸錚說了。

  于是,安笙便將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都跟陸錚說了,是真的沒有半分隱瞞,什么都說了。

  說完之后,心里一陣的輕松,那種感覺,就好像一直以來壓在心里的一個沉重的,不能跟外人所道的膽子,忽然間卸下了一樣。

  感覺還是略有幾分復雜的。

  而陸錚呢,他現在也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欣慰?高興?心疼?反正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難得的心亂了。

  其實,他也并不像外人看起來那么正氣凜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也沒有別人,甚至是安笙所以為的那么正派的為人作風,只要是人,就都有私心,人們在評判一件事情的時候,本身就會帶上自己的主觀意識,便有了親疏遠近之分。

  在他心里,方氏跟安笙比較起來,熟親熟遠簡直不需要多加思考,他就能判斷的出來。

  很多事情,其實是不能以絕對的是非來評判的,就好比現在這件事吧,他作為一個知道了一些內情的“局外人”,其實是不能去評判安笙的對錯的。

  到底什么是對,什么又是錯?

  難道,安笙知道自己的母親被人害死了,什么都不做,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也不想著為母親報仇,這就是對的了?

  而她只要想著報仇,便是錯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世道又何來公道一說?

  人都說天道好輪回,那害人的逍遙法外,又酸什么呢?

  陸錚已經不想去想他這么做值不值得,應不應該了,這一刻,他就只想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幫安笙分擔一些。

  他自己的女人,他不來保護,又要誰來保護!

  所以,陸錚幾乎是正經其事地跟安笙承諾道:“你只管安排你府里的事情,其他的,交給我來辦,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辦妥了。”

  什么是非對錯,仁義道德,都沒有眼前這個女孩重要。

  何況,殺人償命,這也并沒有什么錯!

  氣氛好像是一瞬間忽然就變了,青葙簡直恨不得自己此刻不存在了,那種感覺自己完全多余的,得給人家恩愛小兩口騰地方的錯覺,一直維持到了回到永寧侯府偏院前面。

  隨著馬車停下,陸文一聲到了,青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然后,立即迫不及待地從車里鉆了出來。

  真的,從來沒嫌棄自己這么多余了,這么有罪惡感過,她幾乎覺得,就方才那個氛圍,小姐跟姑爺就該你儂我儂互訴一番衷腸才對勁,可惜,被她這個多余的給耽誤了,愣是啥都沒訴上。

  隨著青葙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安笙和陸錚也一前一后出來了。

  陸錚先跳下去,然后回首去接安笙。

  倆人也沒說話,但那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愣是叫陸文覺得,差點兒閃瞎了自己一雙眼。

  他這會讓真特想找人問問,是誰說他們將軍是個愣頭青,冷面冷心冷肝冷肺的?

  那是你們沒見過將軍那熱乎勁,那黏糊勁!

  真的,就這么會兒功夫,陸文也徹底體會了一把青葙那種,我是多余的,我在這里耽誤事的感覺。

  錯覺,錯覺,陸文暗暗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下了馬車,四人又走了幾十步,便再次回到了永寧侯府偏遠的院墻外面。

  這一回,也不用陸錚和安笙吩咐了,陸文跟你青葙倆人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立刻先翻墻過去了,愣是沒給陸錚和安笙說話的機會。

  不過,陸錚心里倒是挺高興陸文這么有眼力見兒的。

  方才在馬車里,想跟安笙說句知心話,可惜青葙還在,陸錚這一路憋著沒說,眼看著安笙又要回去了,正想找個機會說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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