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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夜行

  聽到哨響后,安笙亦拿出胸前骨哨,輕輕吹了一下,片刻后,就覺面前勁風一閃,兩道人影自高墻而下,落在了她與青葙面前,正是陸錚和陸文。

  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多話,相互點了點頭,陸錚扶著安笙,陸文帶著青葙,一個騰越,轉眼便到了外面。

  待站穩后,幾人又來到此處偏院外不遠處的一處巷子,借著月光安笙看到,那巷子里面正停著一輛馬車。

  陸錚讓安笙和青葙上了馬車,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由喬裝過的陸文來趕車。

  安笙沒問陸錚陸文為何會來,陸錚既叫了陸文,必然是有他的安排的。

  不過,她沒問,陸錚自己倒是解釋了,待馬車轆轆走起來后,陸錚便壓低了聲音跟安笙說“近來皇城巡查嚴密,所以我特叫陸文來趕車,萬一碰上了巡查官兵,也好有個說辭。”

  當然,如果碰不上就最好了。

  但誰也不敢說到底會不會碰上夜巡的官兵,若真碰上了,只安笙和青葙必然不好解釋,所以陸錚早就跟文韜通過氣了,如果一旦他們一行被夜巡的官兵碰到,便說是文國公府二少爺請他們前去治病,皇上也沒下令要宵禁,有他在,夜巡的官兵必然也不敢說什么。

  當然這也是因為文國公府距西市相對近一些,也勉強可以說是順路,否則的話,陸錚也不會想這種借口。

  文韜是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什么的,也沒問,陸錚也就沒多解釋。

  并不是有意隱瞞文韜,主要是覺得這畢竟是安笙的事,沒有安笙的允許,他不好說太多,而文韜則是已經猜了出來,安笙到底要去做什么,所以亦未多問。

  陸文走得多是些小路巷弄,就是為了不遇上夜巡的官兵,他自小在鄴京長大,對巡防兵的巡防路線不可謂不熟悉,所以一路走來,還真就沒碰上夜巡的官兵。

  臨近亥時,四人可以說是有驚無險地到了胡家餅店后院門處。

  此時時辰已晚,除了西市入口的花街還燈火通明之外,里面的店鋪大都已經關門,只在門前留著一盞昏黃的燈火,勉強能照清楚店門口那一方天地。

  胡家餅店前門卻連燈火也沒留,整個店鋪從外面看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不過這也沒什么奇怪,他們家關店向來比較早,天黑后從來不做生意,所以此刻燈火盡熄也沒什么人覺得奇怪。

  胡家餅店周圍都是些小店鋪,一個雜貨鋪子,一個羊肉館子,這會兒也都不做生意了,店里頭只有看店的伙計還在,陸文將馬車停在胡家餅店后院門處,都能聽見兩旁震天響的呼嚕聲,足可見里面的人好夢正酣。

  馬車停下后,陸文沒叫其他人下來,自己先去輕輕敲了敲門。

  門響三聲,里頭傳來胡大的聲音,低聲問是誰。

  陸文亦壓低了聲音回說“瞧病的。”

  安笙在馬車里沒聽見這二人說些什么,但是聽到了木門打開的吱呀聲。

  胡大開門以后,看見陸文并沒有奇怪,只開了門招呼他們一行進去。

  陸錚準備的馬車不大,剛好能從胡家的后院門進去。

  等陸文再次將馬車停穩后,才招呼安笙他們下來。

  胡大見到安笙幾人下了馬車,一一招呼過后,便帶著他們往前面走。

  走了不遠,胡大便在后院東南角處停了下來,然后指著腳下跟安笙說“人就在里面,下面是地窖。”

  胡大家里自然不可能有地牢一類的地方,但又不能將人藏在明面上,所以,藏在地窖里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鄴京地處偏北,很多人家都有地窖,用來儲存冬菜,胡大家里是做吃食生意的,自然也有地窖。

  不過胡大家的院子也不是特別大,所以地窖自然也不是很大,忽然間下去那么多人,明顯會很擁擠,且也沒必要,故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陸文和青葙留在上面,陸錚、安笙和胡大下去。

  胡大點了盞燈燭,帶陸錚和安笙下去。

  里面黑漆漆的,直到他們下去,才有了點兒光亮,安笙順著燭火的光亮看過去,就見在一小垛糧食袋子前面,靠著兩個人,一老一青,都被捆著手腳,垂著頭一動不動的,好像睡著了,有人來了,他們也沒半點兒反應。

  安笙看向胡大,用眼神詢問他怎么回事。

  胡大朝她做了個別急的手勢,然后解釋說“一點兒江湖小把戲,西市人多眼雜,人放在這里,總要保證他們不能隨意呼救才行。”

  說著,便朝那二人走了過去,然后,從懷里掏出個小瓶子,放到二人鼻端晃了晃。

  很快,安笙就見,那好像昏睡著的兩個人有了反應。

  那二人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情形,第一反應自然是想要呼救,不過,胡大眼疾手快,一把寒刃橫在他二人頸前,二人立刻就老實了,口里只剩下了求饒聲。

  他們似乎還沒注意到安笙和陸錚,光顧著跟胡大求饒了,安笙和陸錚并排走過去,在胡大身后站定。

  這時候,就聽胡大惡狠狠地道“我家主子有兩句話要問你們,你們老實點兒回答,便可保命,可若是耍心眼,哼,那就別怪我的刀不留情了”

  這句威脅顯然十分有用,那一老一青聽了這話,早就嚇得不知所措,忙不迭的點頭說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胡大將燈燭交給陸錚,然后,朝安笙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問了。

  那二人這才注意到,面前還站著個女子,可他們緩緩抬首看去,卻只能看到一個略尖的下頜,寬大的披風帽兜罩住了安笙的大半面容,他們根本看不清楚安笙的長相。

  而陸錚和胡大面上也都覆著黑巾,除了一個大概的身材輪廓,他們就再看不到其他有用的訊息了,所以根本不知道綁自己來的人到底是誰。

  未知往往是最恐怖的,若是他們知道綁自己前來的人是誰,心里起碼還能有幾分底氣,但是,連綁架自己的人是誰都不知道,這便叫人心里完全沒底了。

  而越是沒底,便越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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