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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四章 偷襲

  花三娘說謊了,她沒有去找霍柔風,她坐上了去往江南的大車。

  霍柔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是十天之后了。

  她坐在山坡上,看了花三娘的信。

  “五夫人,您答應過的,我是自由身了,所以我去我應該去的地方了。”

  展懷走過來,在霍柔風身邊坐下,問道:“怎么了?”

  “花三娘去江南了。”霍柔風輕輕地說道。

  展懷的眉頭鎖了起來,他不悅地道:“她這不是去送死嗎?讓她回來,就說我答應過她的不算數了。”

  當然不能這樣說,展懷是急了,霍柔風拍拍他的手:“她是查子,從出生就注定是查子了,她和其他查子一樣,只是因為跟著我們久了,我們就會下意識地用自己的想法硬加在她的身上,我們希望她能過安定的生活,可是對她而言,協助另一個人和保護我都是一樣的,在我身邊有很多人,那個人卻沒有。”

  展懷嘆了口氣,握住霍柔風的手,道:“她是你的人,隨你處置吧。”

  花三娘是霍柔風的人,霍柔風已經給她自由,所以她可以決定自己的行為。

  深夜,一隊黑影借著樹木和山石的陰影,悄悄靠近大營。月光如水,其中一人從懷里掏出火石,火種很快點燃,另外幾人飛快地拿出隨身攜帶的桐油澆了上去。

  火種遇到桐油,很快就燃燒起來,山風獵獵,火苗引燃了地上的樹枝和野草,大火熊熊中,幾條黑影迅速消失。

  就在黑影消失的剎那,大營里便響起了銅鑼聲,一隊巡夜的兵士向這邊飛奔而來。

  隱藏在暗處的人冷笑,還不夠,這動靜還遠遠不夠。

  他揮揮手,無數支火箭如火蛇般向營帳上方射了出去,那里是旗竿,兩面大旗分別寫著“展”“謝”,夜風之中,大旗迎風招展,那兩個碩大的字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火箭襲開,萬點火星炸開,大旗瞬間就被火苗吞噬,大營內喊叫聲、驚呼聲,火光映紅夜空。

  那隊向大營外奔跑查看火情的士兵聽到震耳欲聾的驚叫聲,他們驀然轉身,眼前的一切讓他們怔住了。

  火光沖天,他們身后的大帳已經燒了起來!

  “救火啊,將軍和夫人都在里面呢!”

  大營內人影綽綽,大火越來越大,刀劍的寒光在火光中閃爍,分外肅殺。

  躲在暗處的人忍不住無聲地笑了,這只是剛開始,厲害的還在后面。

  他從懷里掏出一枚煙火,嗖的一聲,煙火在夜空中綻放,不是五顏六色的花朵,只是一條赤色火蛇,在被火光映紅的天空中毫不起眼。

  然而,就是這不起眼的一點赤光,卻令早已蓄勢待發的軍隊精神煥發。

  “前面已經得手,進攻!”

  軍隊在夜色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前行,斥侯早已傳來消息,謝夫人的女兵營就駐扎在那里,就在半個月前,女兵營與大軍分開,由謝夫人帶領攻打宜陽,張寶辰留在登封的只有不足一千人,而展懷的大軍則兵分兩路向洛陽和汝州而去。

  但是今天,展懷只帶了百余人前往謝夫人的兵營,兩人是少年夫妻,小別勝新婚,今夜展懷定然不會回去,他就在這里過夜。

  戰馬的蹄子都被包了起來,即使是在靜夜之中,也聽不到馬蹄聲,何況前面人聲鼎沸,女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兵士們交換著興奮的目光,如同嗅到血腥的野獸,女兵營啊,傳說中的女兵營。

  冷冽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活捉展懷和謝夫人,一定要活口!”

  大營內火勢越來越大,女兵們正在救火,可是今夜恰好起風,火苗借著風力,越燒越旺。

  正在這時,喊殺聲響起,正在救火的女兵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有大隊人馬沖破營外的兵防涌了進來。

  女兵們嚇得大呼大叫,發瘋似的四處奔逃,無人反抗,這支突然而至的軍隊如入無人之境,大營內的情形和在外面看到的完全不同,四周的大火依然在燃燒,不知這些女兵們是怎么救火的,濃煙滾滾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剛才還在奮力救火的女兵們,轉眼間就消失在濃煙之中,燒毀的營帳不時有一塊塊帶著火苗的破布飛過來,濃煙中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有人被燙的號叫起來。

  “不要慌,掩住口算,展懷和謝夫人就在這里,快點搜!”

  話音剛落,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忽然從四面八方響起,眾人揉著被熏紅的眼睛向遠處看去,濃濃的煙霧中,有一點點的火光,那是點燃的火把,這里在著火,哪里來的這些火把?

  終于有人驚呼出聲:“是女兵,那都是女兵!”

  那就是女兵啊,煙霧蒸騰中,借著火光,他們隱約看到那些手持火把的兵士紅衣黑甲,帽子上的紅纓如同跳動的火焰,這的確就是傳說中謝夫人的女兵營。

  他們中計了!

  這是一座空營,或許剛開始不是空的,借助著他們放的大火,女兵們用濃煙做掩護迅速逃走,將這座空營留給了他們。

  藏在暗處的一隊人看到事情不妙,正要撤走,脖子上卻忽然被什么套住,這一切來得太快也太突然了,他們是來打前哨的,想到過很多種死法,被箭射死,被刀砍死,甚至被大火燒死,可是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會在戰場上保用這種法子!

  這不是漢人軍隊的做法!

  他們使勁掙扎,可是脖子上的繩套越是掙扎就套得越緊,他們使勁撕扯,試圖用刀將繩子割斷,但是這繩子就在脖子那里卡著,慌亂之間,他們手里的刀無法精準地砍在脖子上,稍有差遲,就被把自己的脖子砍成兩截。

  正在這時,一個女孩子大搖大擺地走到他們面前,歪著腦袋笑嘻嘻地把他們每個人都看了一遍,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說道:“怎么樣啊,好玩不,我教了好久呢,她們只有這一次全都套準了。”

  果然是韃剌人,這是韃剌人用來套馬的繩子,謝夫人的女兵營居然還訓練這個。

  可惜這個情報是無法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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