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發老者看到顏向暖收斂了周身的元氣,便知道對方給了她薄面,亦微微笑開。
“紅霧村村民世代避世而居,與世隔絕,故而有些不知深淺,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有得罪姑娘之處,還請姑娘海涵。”巫香沖著顏向暖繼續客氣開口,一開始說的話都還算是好聽,而可下一刻就突然改變話鋒,有些凌厲:“但爾等擅闖我紅霧村,已犯了我族規,此刻竟然還要破我紅霧村大陣,是否有些欺人太甚?”
巫香身為紅霧村的族長老,她在紅霧村的地位毋庸置疑,至高無上的權利,就是族長依樸嘆對她也是恭敬有加,她的地位是不一樣的一種存在,紅霧村村民對她也是十分尊敬,自然她說的話也十分的有分量。
也因此,她今日本在居住地修煉,卻被地動山搖給驚了,帶著徒弟連忙趕來查看究竟,到底紅霧村身處于隱匿大陣當中,若是沒有意外,不會發生如此大的地震山搖才是,她一思慮便知道,這是因為有人在破隱匿大陣的緣故。
出來一看,還真的是有人在破隱匿大陣,頓時心急如焚的趕來阻止,索性,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這隱匿大陣只是有些被撼動,并沒有被破壞。
“今日擅闖紅霧村本就是我們不對,但紅霧村族長之女依奴拘了我男人的魂魄,不得已,我們才闖入紅霧村要那一縷幽魂。”顏向暖見對方還算是可以好好溝通,也就收了半空中的黃泉匕首,雖然對方也是盛氣凌人的姿態,卻還是停止了制作虛空符咒,再從地上緩緩站起來。
雖然這老者后面說的話亦充滿著質問的意思,可顏向暖卻選擇自動的忽略,只算他們擅闖這紅霧村的賬,這樣也算是扯平了,雖然她撼動了隱匿大陣,卻并沒有破了大陣,目的也不過是下馬威,所以,她也不見絲毫心虛。
當然事情有因就有果,既然是他們紅霧村挑的因,那么就該想到會結出這個果,因果因果,可不就是這么來的嘛!
“依奴。”巫香用那雙蒼老的視線看著顏向暖良久,隨即才扭頭質問身后的依奴。
依奴立刻硬著頭皮站出來:“巫香。”
“她說的可屬實?”巫香表情嚴肅的開口。
“巫香,是前幾日他們先闖入紅霧村,紅霧村的規矩擺在那兒,擅闖紅霧村者都得打入死牢,我瞧著這男子精神力強大,我便想拘著魂魄煉魂,誰知我一時大意,竟讓他從后山的斷崖跳下,逃過一劫。”精神強大的魂魄若是被煉魂成功,毫無疑問會比鬼魂的力量還要強大。
但她卻也帶著自己的私心就是,依奴說著,努力的將自己的目的撇清,不管怎么說,紅霧村的族規擺在那,她雖然有私心犯了錯,可也不是不可饒恕的大錯。
“那你可曾拘了生魂?”巫香手里杵著拐杖,聽了依奴說的話,目光沉沉的看著顏向暖。
紅霧村的所謂規矩,不過是給那些普通闖入紅霧村的人設定的,若是真的遇上這種有本事擅自闖入的,卻還硬要對方性命,顯然是無稽之談。
人命并非螻蟻,豈能說要就要,對方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的任由你打殺,強者為尊,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規矩也都是被強者打破的,巫香分得清輕重,也知曉這女子并不尋常。
她是紅霧村的巫,如今雖然年歲已高,可卻也是紅霧村地位無法撼動的存在,紅霧村族人的巫術也都是她親自教授,她雖然是巫族之人,老眼昏花卻也能看得出來,此女腳踩前生今世、生死兩界。
這等大機遇豈是常人能碰到,故而她也知道,這女子確有破了隱匿陣法的本事,其周身的元氣龐大,還有第一法器黃泉認主,面對這樣的人,不交好但也沒必要得罪。
兩敗俱傷可不是什么輕松的成語,她亦不敢拿紅霧村和她拼。
“拘了。”依奴震驚,卻還是硬著頭皮承認。
“……”巫香立刻深呼吸著用那雙眼眸無奈的看著依奴。
依奴可以說是她的徒弟,依奴的巫術也是從她這里學的,但依奴有些性格驕傲,心術有些不正,對于巫術十分向往,卻沒有良善之心。
但這紅霧村大多數都是族人,巫香也不怕依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可萬萬沒想到,時代在變化,竟然有人闖入紅霧村,打破了紅霧村的安寧。
時也命也,紅霧村怕是無法在安寧的隱世而居了!
“抱歉,是我紅霧村的錯,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巫香看向顏向暖,坦誠的俯身致歉,一句話承認了錯誤,也沒打算和顏向暖追究剛才她動手破隱匿陣法的意思。
巫香已經年邁,行動也多有不便,若不是那通身的邪氣,瞧著其實就和平常的普通老太太一般無二,但即使巫香態度客氣,顏向暖也沒敢輕信于她,到底她是紅霧村的人,再者,她瞧著也不是簡單的人。
她怎么可能這么輕松的就將事情帶過既往不咎呢?事情太過反常了一些。
“今日夜深,不如就請三位再紅霧村歇下,至于此子被依奴拘走的魂魄,明日我定然讓依奴還你可好?”巫香詢問顏向暖的意見。
巫香的態度可謂是極好了,面對這樣客客氣氣的老人,顏向暖滿心懷疑,卻也不會拒絕。
“你能做得了他們的主,說的話可能算數?”顏向暖只是冷淡的看著依奴父女兩,她瞧著這父女兩不是什么簡單的軟柿子,看著似乎對這巫香挺尊敬,實際上瞧著卻十分的獨裁,許是在紅霧村掌權習慣。
對這巫香可能也就是看著表面尊敬,若是依樸嘆父女兩陽奉陰違的話呢?又或者時,她說的話憑什么就值得相信。
“能。”巫香抓著拐杖敲了敲草地,目光也在依奴父女身上停留:“我說的話可還有效?”
“有。”依樸嘆父女外加紅霧村的族人立刻偶讀恭敬的鞠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