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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這事不能慫

  良臣等他爹出來時,姓張的衙役見沒什么事,和牢頭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手續都辦完了,牢頭便讓良臣留在外面等,自己拿了一疊文書往刑房交對。

  門口有長凳,是供接人坐的。良臣沒坐,站在那里不斷朝牢里張望,有點埋怨獄卒手腳太慢,不快點把人帶出來。

  又時而擔心爹和大哥是不是在牢里“吃教訓”,被人家欺負了。

  良臣不是愣頭青,牢里的黑暗,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現在就盼爹和大哥是老實人,進去后沒有招惹到那些獄霸,要不然,良臣挺擔心自己見到的會不會是個傷痕累累的老爹。

  后世還好些,這會,可不講究什么犯人權利。

  爹和大哥真要叫人收拾了,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就這么提心吊膽等了半柱香時間,良臣終是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后見到一個獄卒拖著老爹出來。

  “爹!”

  良臣驚喜交加,趕緊上前扶住他爹。

  “良臣,你回來了?”魏進德見來保他的竟是小兒子,愣了一下也是喜出望外。

  “我昨天回來的,聽張嫂說爹和大哥被抓來縣里,這不起早就過來保你們了。可他們只讓我保爹,不讓保大哥,說大哥惹了縣尊,要多關幾天…”良臣一邊和爹說保人的事,一邊向那提人的獄卒道謝。

  獄卒擺了擺手,拿著鑰匙去了公房。

  “爹,我見著二叔了,二叔現在小爺東宮當差呢…”

  良臣扶著他爹出了院子,準備將二叔的事簡單說下。回來的路上,關于二叔的事情,良臣早就想好怎么說了。

  可剛說兩句,他爹卻打斷了他,“你二叔的事回去再說,你身上可帶了錢?”

  “有。”

  良臣松開手,從懷中摸了一把碎銀子和幾個銅板遞給他爹,不解道:“爹,要錢干什么?”

  魏進德沒接銀子,而是讓良臣現在就去外面買點酒菜過來。

  “做什么?”良臣愣在那里,就算接風也得回家啊,哪能在這里。

  魏進德一臉擔心的朝牢房一指,低聲對良臣道:“你大哥一個人在里面,我不放心,送點酒菜進去,里面的人就不會再打你大哥了。”

  “噢。”

  良臣聽后沒有多想,牢房這里是可以送酒菜進去,不但酒菜可以進,衣物啊,生活用品的都能遞進去。前提是給獄卒一點錢。當然,兇器什么的是不能帶進去的。

  老爹的想法也是正常,牢里肯定獄霸之類的生物存在,這些人在里面閑得沒事,專門欺負“新人”和老實人,如此才能弄些額外油水。

  這就跟兵營里老兵欺新兵一樣,手段上或許不同,但本質上差不多。

  “那爹你在這等著,我就這去買。”

  良臣當然希望大哥能在里面過得好些,不被人家欺負,當下就要去買酒菜,然而走了兩步卻覺不對,回身問他爹:“我大哥是不是叫人家打了?”

  “沒,沒。”魏進德知道小兒子脾氣,怕他亂來,忙岔開,“你別多問了,趕緊去買。”

  “不對。”

  良臣沒動,因為他剛才聽的明白,他爹說只要送了酒菜進去,里面的人不會再打他大哥。這個“再”字說明,他大哥在里面叫人家揍過了。

  “爹,我大哥是不是叫人家打了!”

  良臣不能不關心這事,雖然他不屬于這具身體,但打斷骨頭連著筋,不管是老爹還是大哥,都是他的至親之人。

  至親之人叫人欺負了,他魏良臣哪怕不是什么小千歲,哪怕是一個秀才都沒底氣考上的草包,也得替他的親人討回公道。

  “沒有,你別多想,趕緊去吧。”

  魏進德哪敢告訴小兒子真相,連連揮手催促良臣快去買。因為動作有點大,牽動后背的傷勢,頓時眉頭皺了一下,面上有些痛苦難耐。

  “爹,你怎么了?”

  良臣可是一直盯著他爹看,哪怕他爹硬撐著,他也看他爹身上有傷。他搶上前去,一手扶住他爹,一手掀起他背上衣服,一看,一股怒火頓時止不住的上來。

  老爹的后背,滿是淤青。

  “是誰打的?!”

  良臣眼睛瞪得滾圓,什么事他都能慫,自家老爹被人打,他不能慫。怒氣沖沖的就要沖進院子里去質問那些獄卒。

  “回來!…我不礙事,這傷是我自己摔的,你找人家干什么?”魏進德嚇壞了,一把拉住小兒子,怎么也不讓他進去。

  “爹,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事我跟他們沒完!”

  良臣可不信他爹的傷真是自己摔的,可他爹拽住他,他沖不去,只好在牢房外面大聲喊起來。

  “喊什么!”

  幾個獄卒被驚動,從里面走了出來。

  良臣指著他爹的傷勢問這些獄卒究竟怎么回事,是誰干的。可獄卒卻根本不理會他,冷笑一聲,拍拍屁股走了。

  “你們!…總有說理的地!”

  良臣怒不可遏,扶著他爹就往縣衙六房那去。

  他就不信了,他爹又不是犯人,就算惹了你官府,進來關上兩天,總不至于把人打成這樣吧。

  魏進德是個怕事的人,有什么委屈都是自己吞肚子里的人,加上又吃了這遭苦頭,哪敢去討自己的公道。可小兒子硬要去,他攔不住,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只得硬著頭皮和他去。

  到了六房那里,良臣直奔刑房,大老遠的就叫刑房的人出來給個公道。

  動靜大了,六房的人都被驚動,一個個從屋里出來,好奇的看著魏家這父子倆。

  刑房趙書吏也被驚動,端著茶壺走了出來,看到是魏良臣在那喊,不由不悅道:“魏良臣,你不帶你爹回家,在這吵什么吵?”

  良臣憤憤不平的拉著他爹走到趙書吏面前,指著他爹后背道:“我爹叫人打了,這背上全是傷!”

  “有這事?”趙書吏“訝”了一聲,將茶壺遞給邊上的人,掀起魏進德的衣服,看了一眼,也是心驚,卻道:“皮外傷,不打緊,回家養兩天就行。”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良臣更是火大,忍不住沖著性子對趙書吏道:“你說的輕巧,我爹多大的人了,能經得住這般打!…我把你打成這樣,你回家養兩天,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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