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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章 公公,真善人

  老板滾蛋,員工照用。

  魏公公唯才是舉,他可不管這些大小主事和賬房之前跟著徐元做過什么,又是否有欺壓良善的劣跡,他只要這些人能把鐵場運轉起來就行。

  要是想著這些人成份不好,或者不夠忠心,就大刀闊斧進行人事改革,把人全部遣散,那鐵場恐怕立時就得癱瘓,無法運轉了。

  公公頂著“強項太監”的名頭和魏國公府大動干戈,為的可不是換來世人一句“狗太監不知死活”的夸贊,而是純為這溧陽鐵場每年近十萬斤的生熟鐵而來。

  沒有原材料,公公拿什么造兵器,拿什么尊皇討奸呢。

  這擱公公前世那些網絡,有一個專有名詞,稱為“種田”。

  春天不種田,秋天哪有兒子可抱。

  田,公公不太想種;

  礦,卻是必須要弄的。

  在這個前提下,公公不可能腦袋一拍把人都攆了,這不僅會癱瘓溧陽鐵場,更不利于搞活當地經濟,因為這會造成大量失業人員。

  為了讓這些大小主事和賬房清楚明白他們除了繼續干活外,根本沒有其它出路,在公公的授意下,分別由錦衣衛及大明皇軍將領對他們做了一番動員講話。

  講話精神歸結起來就是兩句,一句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另一句則是“你不往死里干,就往死里干你。”

  一個“干”字,充分解釋了公公的管理理念。

  當然,光靠“干”還不行,有威也得有賞。

  為了充分調動這些人對工作的熱愛和積極性,堅定不疑的站在新老板的身邊,公公當場宣布每人工錢在原先基礎上增長兩成。

  同時,公公又宣布家住溧陽縣內的,從今日起一律將家眷接到礦(場、坊)中居住,以便這些人在忙于工作的同時,也能照顧到家庭。家不在溧陽縣的,則要將家庭地址,家中人口登記明白,以備鐵場發放福利所用。

  這叫,不為大家舍小家!

  多么體貼的安排啊,充分體現了公公以人為本的管理思路。

  很多主事和賬房在聽到這個安排時,傻傻的站在那里久久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時個個是熱淚盈眶。

  爹親娘親不如魏公公親啊!

  “任何時候,我們都要考慮到家屬問題,只有解決了家屬于問題,我們的隊伍才能始終凝聚。”

  公公滿面微笑的掃視眾人反應時,不忘囑咐身邊人將這件事記錄他的文集之中。

  “有沒有人對咱家的安排有意見的?…有意見要大膽站出來說,咱家這人最是好說話,只要講的對,咱家一定會采納…再問一次,有沒有?…”

  公公很民主的詢問眾人意見,結果自是無異議。

  “那便這樣吧,撥一營兵押他們回去,幾人一組,盯牢了,莫要叫人跑了。”

  公公吩咐完曹文耀,又滿意的看了眼四周如狼似虎的官兵,便負手欲離開此地進入下個議程。卻想起一事,又吩咐說對于家中實在有困難,或者實在不便的,當予以照顧。

  “我們不能不通情理,這樣吧,要么老婆來,要么兒子來,老婆兒子不來的孫子也得來。若是一個都不來,那便是跟咱家過不去了!”

  跟魏公公過不去就是跟皇帝過不去,就是對朝廷有不滿!

  反賊!

  望著魏公公離去的背影,再見四周撲上來的如狼似虎官兵,眾主事和賬房們的內心堅冰瞬間融化了,思想覺悟也瞬間提到了提升,紛紛表示要為鐵場獻出青春獻自身,獻完自身獻兒孫….

  登記及回家接家屬的場面甚是熱鬧。

  公公對下一個議程很重視,非常重視。

  溧陽鐵場的一眾監工打手和徐元從其它地方調來的人,此刻一個個被用繩子串著,老老實實的蹲在東礦洞前的場地上。

  四周,是一隊隊手拿火銃指著他們的大明皇軍將士,還有上千名在溧陽鐵場討生活的礦工和腳夫。

  “魏公公駕到!”

  伴隨著宋四寶尖利的嗓音,數千雙眼睛不約而同的射向了正緩緩走來的魏公公身上。

  公公來到高處,坐上事先安排好的座椅上,先看了眼那些蹲在地上的監工打手,視線再掃向那些看熱鬧的礦工腳夫身上。

  之后,揮了揮手,宋四寶立時上前捧著紙拿著鐵皮筒大聲喊了起來。

  卻是要礦工腳夫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我家公公說了,這些人當中若有欺負過你們的,你們現在就站出來指認,將他如何欺壓你與大家伙,也與我家公公說明白,若屬實,則我家公公必為你們做主!”

  聽了這話,礦工腳夫們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當太監的要替他們做主?

  那些監工打手們卻是慌了,聽這魏太監意思要殺人償命了?

  這么多監工打手,在溧陽橫行了十年之久,內中有血債的可不少,要是任由這些礦工腳夫們揭發他們,哪里還有活路。

  因而,很快人群就騷亂起來,數十人不約而同站了起來想往外沖,可是他們是以十人一隊用繩子套著的,這一沖肯定亂套,“撲通撲通”的倒了不少人。

  人群你擠我推,他踩我踩的,亂的一塌糊涂。這當中,卻有十幾個事先偷偷讓后面的人用牙齒咬掉繩子的趁亂沖了出來。

  沖出之后便往守衛較少的土堆跑去,結果,就聽一陣排銃聲,炸的四野為之一震,也炸的那些大亂的監工打手們為之一怔。

  黑煙散去后,人群就發現有四五個人趴在土堆下面一動不動,另有幾人則在那或捂著肚子,或捂著臉哀號。

  而很快,就見土堆上面下來十多個手拿長刀的官兵,這些人下去之后并非救人,而是將那些還在哀號的監工打手脖子砍斷,余下那些一動不動的則翻過來看上一眼,再補一刀,以確保不是裝死。

  殺人了!

  這一幕不但把監工打手們嚇的魂都飛了,那些礦工腳夫們也都看直了眼,一個個心肝亂跳的很。

  “自個找死,莫怪別人。”

  公公纖指一彈,秀眉輕挑:“傳咱家的話,再有敢跑的,便是這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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