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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撞到了人

  裝的厚衣裳,棉花被子,這幾日天越發的冷了,文武在藥鋪子里頭睡晚上的被子薄,你娘讓帶了厚了過來。沈福海將東西全部放在牛車上,拿了麻繩捆扎結實:還多帶了兩條,想著給了杜大夫和水生兩個人。

  杜仲大夫收徒不要錢,還時常補貼徒弟,這樣的大夫著實讓人敬重,沈福海一家也想著給杜仲些什么東西聊表心意。

  只是這銀錢杜大夫是不缺的,想必也不要,沈福海和張氏在家里頭盤算了許久,便想著拿今年新摘的棉花,彈好之后做成嶄新的被子,給杜仲送過去。

  沈文韜自然是曉得家里頭的用意,咧嘴笑了笑,往沈福海身邊湊了湊,小聲道:咱家種的有棉花,我瞧著二嬸家里頭今年除了花生再沒做旁的,做棉被啥的都得花錢去買棉花,著實是不方便,咱們家是不是最好也給二嬸家送去一些?

  沈福海聽了這話,伸手在沈文韜的腦袋上揉了揉:人小心思卻是不少,這些事兒還用你這個小孩子在這里操心不成?棉花你娘今兒個一早就送去了,還送了些新出的紅薯過去那。

  說罷沈福海再次笑了笑,瞧沈文韜的眼神滿都是贊許:人小鬼大,難為你還想著這層,也不枉你香苗姐平日里疼你了。

  那是,在我眼里,香苗姐就是我親生姐姐,我這個當弟弟的自然是要想著她的。沈文韜吐了吐舌頭。

  沈香苗收拾完鋪子里的東西,解下圍裙,關了窗戶,從月滿樓正門里頭出來,見沈福海與沈文韜正聊的高興,便笑道:三叔與文韜在說些什么,這般高興?

  沈文韜眨了眨眼睛,頑皮的吐了舌頭:我和我爹說家里頭的紅薯的事兒,爹說娘今兒個送了紅薯去你們家里頭,今年家里種的紅薯又甜又面,還沒絲,好吃的不得了呢。

  是嘛。沈香苗同沈文韜一起坐上了車:說起來我也是喜歡吃紅薯的,不管是煎了片還是切了塊兒熬粥來喝,都好吃的很那。

  今兒早你三嬸送了紅薯過去,說不準家里頭就煮了紅薯大米粥,晚上回去喝個夠。沈福海笑道,揚起了手中的鞭子。

  牛哞的叫了一聲,抬了蹄子往前走。

  快到村子口的時候,天差不多就黑透了,好在天氣晴朗,月光明亮,路看的清清楚楚,即便不打燈籠,也不會走錯了路。

  到了村子口的時候,不曉得哪里飄來了一塊云彩,將月亮遮了大半,周圍一下子變得黑了起來,路上又是坑坑洼洼的,倒是走的不太穩當。

  沈福海掛了燈籠在前頭,明顯能看得著路。

  然而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還是聽到牛忽的哞叫了一聲,險些要跑,沈福海趕緊拉了繩子喝住,可仍然聽到一聲哎喲的叫喊,接著便是噗通一聲,似乎是有人倒在了地上。

  顯然是撞到了人。

  沈福海趕緊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去扶底下那個人:可有大礙?

  你怎么趕得牛,怎的硬生生的往人身上撞?那人尖銳的聲音變響了起來。

  聽到這聲音,沈香苗、沈福海與沈文韜均是一愣。

  這聲音,怎么這般耳熟?

  而等到那人爬起來時,看到那張無比熟悉,卻又厭惡十足的臉時,沈香苗挑了一下眉。

  常言道冤家路窄,這話是一點都不錯。

  平日里和大房都可以說是斷了來往,尤其是自前幾日中秋的事情之后,兩家關系更是水火不容,幾乎到了偶然碰了面都當做沒看到的地步。

  而且沈香苗平日里早出晚歸的,本以為不會再和大房的人打照面,不曾想這會兒竟是在這又碰到了徐氏。

  云彩散去了,月亮重新露了出來,月光再一次灑滿大地。

  徐氏看到自己面前站著的人時,先是慌了神,手都不曉得該放在哪里,胡亂的扯著自個兒衣裳的角,隨后才穩了情緒,瞪了眼喝道:老三你怎么趕的車子,也不看路?

  大嫂,我這牛前頭還掛了燈籠呢,按說這么亮的光,你該先看著牛才對,結果你才平白的撞了上來。沈福海回了一句。

  照你這么說的話,是我走路不看路了?徐氏被撞了本就著急,如今看到沈香苗、沈福海等人,又想起前幾日自己遭的罪,更是怒氣沖沖,扯著嗓子沖沈福海的喊。

  徐氏嗓音又尖又細,這大聲吵吵嚷嚷的,真的感覺是有五百只鴨子在耳邊聒噪一般,三人都覺得耳朵嗡嗡直響。

  尤其是沈香苗,拿手揉了揉耳朵,斜眼看了徐氏一眼,翻了個白眼:大伯娘以為呢?這牛是畜生,畜生不通人性,不曉得躲人這無可厚非,可大伯娘是人啊,大伯娘見了牛還不躲,愣是要撞上去,這樣一來,豈不是和畜生一般不通人性了?

  你……你罵我是畜生?徐氏氣的渾身都顫抖起來,指著沈香苗喝道。

  這我可沒親口說你是畜生。沈香苗攤攤手,笑的陰險狡詐:不過大伯娘既是懷疑我罵你,是不是說你心底里已是有了底兒,覺得自個兒和畜生無二呢?

  徐氏平日里自詡自個兒是伶牙俐齒,在河西村里和旁人吵架能吵過大半個村子的人,可偏偏這沈香苗比她更加牙尖嘴利,三言兩語的便將她噎的無話可說。

  因而這徐氏氣的胸口疼,卻也想不出來旁的話來罵沈香苗,只是恨恨的跺了跺腳:今兒個碰到你們,算是老娘我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我認了!今兒個天也晚,晚飯還沒吃,著實沒功夫給你們耗著,算是便宜了你們,只是往后再出了這等事,我可堅決不饒了你們。

  徐氏憤憤不平的,跺了跺腳往家的方向走。

  沈香苗走上去,伸手攔住。

  你這是作甚?撞了我還不讓我走,這是何道理?徐氏橫了眉,白了眼,唾沫星子亂飛。

  呵,大伯娘當真是倒打一耙,自個兒做了壞事想遛,這會兒我們想問你討回公道,你倒問起我們要道理來了,當真是可笑。沈香苗冷了臉道。

  做了壞事?

  徐氏聽到這話,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

  沈福海與沈文韜則是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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