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盧少業笑道。
“自然。”沈香苗低聲笑答了一句。
這讓盧少業頓時笑瞇了眼睛。
吃完了這晌午飯,眾人在在蜀香閣呆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待出去許久的沈福海回來時,沈香苗、盧少業與方懷仁、友安等也就告辭了。
“時候還早,沈姑娘與盧公子、方掌柜不再多坐一會兒?”閆世先出言挽留。
“現如今我三嬸有了身孕,三叔恨不得日日都陪著,今天能來縣城里頭也是想著來買些布匹、吃食來的。”沈香苗伸手指了指扯上裝著的幾個盒子和包裹,笑道:“要不然,三叔也不會說等不到我們就急匆匆的一個人去買東西了,為的就是節省些時候。”
“既是如此,那我倒是不好過多挽留了。”閆世先見此,送幾個人往外走。
一邊走時,一邊刻意往沈香苗身邊靠了靠,猶豫了半晌的,最后張口道:“沈姑娘,當真是對不住……”
說著嘆了口氣:“一直沒臉面說這句話,裝作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可這心里頭卻是愧疚的很,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自己的兒子做出了這等子事情,他這個當父親的此時真的是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閆掌柜。”沈香苗略停了步子,道:“先前我便與閆掌柜說過,一人犯錯一人當,與旁人無關,現在依舊如此。”
“沈姑娘寬宏大量,當真是無以為報……”閆世先不由得有些哽咽。
“塵埃落定,閆掌柜不必再多言。”沈香苗柔聲說道,轉了話題:“聽說現如今老夫人病癥見好,已是可以下床走路了?”
說起這件事情來,閆世先這才有了些許的精神:“正是,還是多虧了沈姑娘與杜大夫,家母病情好轉,杜大夫說照方調養,到明年開春也就差不多能好全了。”
“我這里事情忙,這兩日抽不出空閑去探望老夫人,還望閆掌柜代我向老夫人問好,閆掌柜每日忙碌的,也抽空多陪陪老夫人。”沈香苗提議道。
“多謝沈姑娘記掛。”閆世先再次道謝。
那邊大家已經上了牛車,只在這里等著沈香苗了,閆世先見狀也不再拉著沈香苗說旁的話,只叮囑沈香苗路上小心等類的話,目送沈香苗離開,這才折返回了蜀香閣,收拾一番,打算去大牢里頭瞧一瞧那個不爭氣的閆明寬。
一行人很快到了清水鎮上頭,先是送方懷仁到了月滿樓,順便到火鍋店那將見了文韜,給了他些東西,接著沈福海將牛車趕到了藥鋪子門口。
“孩兒他娘讓我給文韜和文武帶些東西,早晨走的急,看藥鋪子也沒開門,就沒專門去喊門,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沈福海說著,停穩了牛車,放下鞭子,拿起了車上的東西。
“哎。”沈香苗應了一聲,因考慮著去了之后,又要勞煩杜大夫和水生端茶倒水的,就沒想著下去,打算在牛車上等著沈福海。
到是盧少業,卻是從牛車上跳了下來。
“這兩日總覺得喉嚨發疼,只怕是要傷風,方才聽你說杜大夫醫術高明,剛好趁這個機會讓他瞧一瞧?”盧少業說道。
“只怕是這幾日勞累,加上天氣干燥,茶水喝的少了,這個怕是不難治,多喝些雪梨水,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就好。”沈香苗笑道:“估摸著見了杜大夫也會這樣說。”
“還是讓他瞧一瞧,診一診脈為好吧。”盧少業回了一句。
第一次盧少業沒有聽從她的建議,這讓沈香苗自然十分的狐疑,但一想到盧少業必定不是那種做事由著性子來,毫無章法之人,沈香苗覺得他這樣做應該是有理由。
在看到盧少業那對雙眸中散發出來的晶亮的光芒時,越發的讓沈香苗印證了這個猜想,點了頭道:“也好。”
對于沈香苗無理由的信任,盧少業自然是頗為欣慰,心中一暖,與沈香苗一同進了藥鋪子里頭。
可巧,杜仲大夫、水生和沈文武三個人都在,沈香苗一一打了招呼。
“香苗丫頭來了。”杜仲大夫放下了手中的醫術,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在看到沈香苗身邊的盧少業時,神色略頓了頓:“盧公子也來了。”
“喉嚨發疼,身上也覺得難受,剛好和沈三叔路過這里,想請大夫幫著看一看。”盧少業說道。
既是來看診的,對于杜仲來說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我來瞧一瞧。”
說著,從藥匣中拿出脈診,墊好之后,伸手輕輕的搭在盧少業的手腕上,仔細的診脈,片刻之后收了手回來,道:“到是沒有大的問題,脈象略顯虛浮,應該是這幾日勞累過度,加上天氣干燥所致,也不必抓什么藥,只需吃些去火之物,如雪梨、山楂、簾子等類即可。”
“只是……”杜仲大夫略頓了一頓,道:“只是像鶴東歸類的金瘡藥還是要少用,雖說藥效極佳,但到底是浸入傷口的藥,其中的幾位藥材用量過多,用久了之后容易損傷身體,若有傷口,只用普通白藥即可。”
杜仲大夫的話一出口,盧少業頓時揚了眉梢。
所謂鶴東歸,是專門針對駕鶴西去而言,寓意能夠起死回生,救人性命,而這鶴東歸的金瘡藥,的確是藥效極好,撒上之后雖說十分疼痛,但幾乎是瞬間止血,傷口也比用尋常藥膏、藥粉等好的更快一些。
因著先前在京都之時,查看一樁案子,犯人武藝高強,傷人無數,盧少業親自前往抓捕,雖最后成功抓獲,卻是不慎被其匕首傷在了肩膀處,當時血流不止,用的便是鶴東歸的金瘡藥來止血。
但此事已經過去了七八日的功夫,早已不再使用這藥粉,按說身上不會再有了氣味,可這杜仲卻是能夠察覺出來他使用過這個藥粉,當真是厲害。
更加厲害的是,鶴東歸這樣一個在京都都只有少數達官貴人才能買得起、用得起的秘制金瘡藥,杜仲竟然知道,而且還十分了解。
這不得不讓盧少業多想。